在来岭南之前,王治曾经想过很久,该如何跟这些江南士族和平相处,按理说,自己只是占据一处船厂之地,如果低调点,应该没事吧。
为此,王治还不惜跟萧家,以及王家低头,希望可以打开局面,谁知道,竟然还会如此。
因为海峡一战,虽然是吴家等为主,但是萧家,王家,和自己之前有约的两家,也有出兵,就让王治心里胆寒了。
王治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来到,就被下马威,要是自己不出手,单单一个吴家的分支,就能把自己吞掉,更何况,王治一介带兵的,岂能容忍。
这些,都是你们逼我的!尸山血海走出来的,王治其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大哥,你猜猜,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张恒喜滋滋的,因为坞堡里早就人去楼空了大半,是以,张恒带着一队人,开始搜寻。
“难道是金银铜钱”?王治笑呵呵的说,这里是吴家老宅,按理说,家里的钱财等物,都会储存在此。
“不是,大哥,你过来看看,大收获啊”!张恒拉着王治,来到一间地下室里,要不是有几个投降的仆从,还真不知道,此处假山池榭之下,竟然还有一处地下室。
王治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竟然十分宽阔,而且,分成数间。
王治打开石门,走了进去,赫然发现,一座龙椅,而且,颇为;老旧,想必,已经有些年头了,龙椅之上,赫然放着龙袍一件。
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吴家的心思,可见一斑。
“大哥,就是这几个老货,竟然还想把这里一把火烧了,幸亏我来得及时,不然,还真是被他们得逞了”。
张恒指着地上铺满的桐油,以及几个试图点火的老者,还有一些书纸信件,已经被烧了一半。
“全部封存起来,不得擅自动里面的一物”。王治走到烧了一半的信件前,拍了拍,拿起一封,看了起来。
信件很多,大部分都有被烧毁的部分,完好的,只有寥寥几封,还有一些文件,堆积在一块。
王治拿起来一封,拜读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因为,这封信件,竟然是李顺写来的。
江南士族,想当初可是支持李建成的,谁曾想,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拔了头筹,站错队伍的江南士族,遭受了无情的打击,崛起之路受阻。
江南士族,一心想要恢复先祖的荣光,只可惜,又一次站错了队伍。
现在王治才得知,原来,江南有些人,死性不改啊,这个时候,依旧想要翻盘。
看了一会,王治就挥挥手,让人把这些信件都收起来,这可是宝贝啊,比那些龙椅之类的更靠谱。
吴林野心很大,想要把吴家,打造成一等一的家族,甚至是超过陇右那些世家,甚至是,想要划江而治。
看到这里,王治就想笑,划江而治,对于有着强烈土地欲望的李二来说,怎么可以容忍,划江而治?你划一州一县都不行,还想划分一般的江山,太自以为是了吧。
这已经超出了王治可以管辖的范畴,来到一张还算干净的书桌前,王治奋笔疾书,准备给李二,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希望委派一位大佬过来,因为事关谋反,自己搞不定啊!
萧禹在李二面前,可是下了军令状的,自然是不敢怠慢,回到府中,匆匆的交代一番,就李克乘舟南下。
一路上萧禹都心焦不已,连番催促,坐船顺风鼓起风帆,纤夫成群,遇卡过卡,逢闸开闸,没几日便进入扬州地界,过江都而不入,直接进入金陵。
一路上,萧禹可谓是忧心忡忡,茶不思饭不想,嘴上都起了大片的燎泡,上火啊!他真担心,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吗,在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不然,真的是无法收场了。
这一路风驰电掣的赶路,可把萧禹折腾坏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下了船以后,早就有族人以及仆从在等待了,然后赶紧护着回到了老宅休息。
隋文帝将金陵“平荡耕垦”之时,萧氏老宅早已经尽毁,后来虽然又在城中建立起华厦百间,但是萧氏一族一直居住在城外石头城的别业之中。此处别业乃是当年萧氏皇族的一处行辕,早些年高祖皇帝把其物归原主,赐予萧禹。
来不及休息,萧禹便把族人都召集过来,领头的,赫然就是族老萧何武。
“叔祖啊,你们咱们敢参与进去啊,豫章公主也在其中啊”!萧禹很是烦躁,觉得家里这些老家伙,根本看不清楚形势,小心思太多了。
而且不光是家里这些人,别的家族也是如此,他们一贯行事,都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浑然不会顾及,这样做的后果。
只是,萧何武似乎并不认同萧禹的话“时文啊,京城风华物美,却也权贵处处,平素行事,难免瞻前顾后,顾虑重重,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就放松一下,享受一下乡之温情吧”。
萧禹闻言,差点一口老血没有喷出来,你这是骂我久居长安,胆子小了?
可是,他也只能干瞪眼,没有法儿,因为,这位叔祖的辈分高的吓人,自己还小的时候,人家都已经成亲出仕了。
此时,另一位族老淡淡的说“时文啊,大家都知道你行事谨慎,不过也无需太过谨慎,咱们江南世家联合起来,就是陇右那边么也会忌惮三分,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侯爷,那豫章,不是被流放在此的吗,一个流放的公主,能有多大的能耐”?
一个流放的公主,和稳定的江南局面,哪一个重要?这才是江南这些家族,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被流放?你们见过带着兵马被流放的吗?你们见过升为将军的流放吗?你们一个个都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殊不知,要不是吾在陛下面前苦苦哀求,十二卫的大军,早就开拔过来了,到时候,悔之晚矣”!萧禹忍不住大声咆哮,气愤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