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过眼而去,最重不过兄弟情意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歌总有唱完的时候,但路似乎很难走完,从长安城出发已经过去半月,翻过了南山,却不知还有多久才能赶到蜀中,在这个马匹才是最快交通工具的年代,李宽有些后悔去蜀地。
听说李愔说修的路是一条官路,结果官路塌陷的情况随处可见,走一盏茶的功夫就要下马车,然后抱着苏媚儿走一段,好在这些年锻炼出一把子气力,否则真还可能有个万一。
李愔和李承乾觉得李宽丢失了男儿的气度,但他们受不了哀怨的目光,看人家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妻子,还是抱吧
一两次那是夫妻情趣,但次数多了,那就是郁闷了,尤其是李承乾,还跛了一只脚。
正值午时,又遇见前方塌陷,李承乾和李佑哥俩把妻子抱过塌陷地,累的跟狗一样,也不讲究身份和环境,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这时候他们很羡慕李宽,只找一个老婆真好。
“二哥,可不能这么干了,在这么干下去,我的腰受不了了。”
李愔大吐苦水,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行房中之事呢。
“你们与我又不一样,媚儿如今怀着孩子,一切得以小心为上。”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宽是有两个儿子不假,但孩子,尤其是肚子里的孩子,永远是这个时代最关爱的,谁都不列外。
李愔叹了口气,没说话,毕竟李宽说的是实话,所以他决定狠下心不去看妻妾幽怨的目光,看就看吧,反正他也不会少块肉。
李承乾也明白,笑了笑,他有些羡慕,也不知道李宽的药方能不能让自己重振雄风,在多生几个。
“话说,这也不怪我吧,你说这条官道平顺,结果呢,要怪就得怪你修的豆腐渣工程,你看看闽州到长安的水泥路,有塌陷的问题吗”李宽脸上带着骄傲之色,在这个时代能修建一条成功的水泥路,却是一件值得人自豪。
“有。”李承乾很不客气的打击着李宽,“前些年我还是太子的时候,闽州到长安的水泥路出了问题,不过塌陷的情况不多。”
不等李宽开口,李愔便叹道“二哥,蜀中和你闽州没法比好不好,你主持修建的水泥路,长安的水泥厂和闽州水泥厂出水泥,蜀中可没有水泥,重要的是长安的水泥厂,小弟也插不上手啊。”
“谁说蜀中没有水泥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算了,等到了有酒家的地方,我给你写一份造水泥的方法,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闽州富庶其实与道路有很大的关系。”
“二哥,您舍得啊”
“有什么舍不舍得,水泥方法而已,兄弟之间没有那么的计较,别给二哥提钱,提钱伤感情。”见李愔准备开口,李宽及时的补充了一句。
“二哥你也好意思给小弟说钱,咱们兄弟几个谁还能比您有钱,小弟是想请你在蜀中多留些时间,有你看着水泥厂的修建,小弟很放心。”李愔哈哈笑道。
这就有些不要脸了,方法给你了,还要让人留下帮忙。
李宽就直直的看着李愔,也不说话,李愔也不示弱,回望着李宽,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李承乾看着两人一直没说话,老二和老六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为何胜似亲兄弟,自己与老四明明一母同胞,为何现在却反目成仇真的只是老四的问题吗,自己真的没有一点问题吗,自己这个哥哥真的是合格的哥哥吗
李承乾在反思,突然开口道“二弟,之前听闻你在马车中唱了个曲儿,可否再唱唱。”
李宽本想说你当我是卖唱的啊,但是听到李承乾那近乎乞求的语气,李宽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口唱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何必太在意,名和利啊过眼而去,最重不过兄弟情意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俗,真俗,俗不可耐。”
李承乾给出了评价。
虽说这个时代,还没有宋朝时那般讲究词曲,但也不像李宽唱的曲一般,大唐的小曲儿也有独特的韵味和华丽的辞藻,寓意深远。
“既然俗,你别要我唱啊。”李宽没好气道。
“不过曲俗意不俗,你可否教教为兄这首小曲。”
李宽看了眼不远处的草地,发现护卫们在生火造饭,发现几个苏媚儿和苏氏几人说说笑笑,笑道“行吧,我唱一句,你唱一句。”
事实证明,自己似乎并不是一个好老师,不对,应该说李承乾不是一个好学生,连李愔都能跟着哼哼了,李承乾却一直不在调子上。
一遍教完,李承乾一直吭吭唧唧的,李宽恨不得拂袖而走,瞧了眼李承乾,竟然发现李承乾的眼眶有些微红,李宽心颤了一下,叹了口气,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继续吧”
一遍、两遍,直到第五遍,总算能在调上了,正想夸夸李承乾有唱歌的天赋,胡庆等人便走了过来,“家主,用饭了。”
突然,不远处的山林中传来一声虎啸,那是真正的虎啸山林,一点都不带夸张的,传来的虎啸有慑人魂魄,吓破人胆的效果,李宽不由得心颤了一下。
不过也就是心颤了一下罢了,听虎啸之声距离他们这地方有些远,应该还不至于来袭击他们这群人。
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李宽甚至听到李愔的儿子李畴脆生生的笑着说,有大虫,父王咱们去猎大虫。
“臭小子,快吃饭,吃完饭还得赶路呢。”李愔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端过侍女递来的饭碗,呼呼大吃。
人多,吃饭的速度也不快,等到一行人收拾完,准备上马车。
此时,一头斑斓猛虎现身了,老虎的身子隐匿在一匹杂草之中,脑袋从草丛中伸出,目光幽幽的盯着李宽一行人,流着口水,似乎李宽等人和马匹无比可口的美食。
马匹似乎感受到了感受到了百兽之王的气息,不断发出嘶鸣之声,若非马缰被人拉着,或许早就逃离这个地方。
“大虫来了。”刚刚还叫着李愔带自己去猎大虫的李畴眼尖,还在大家寻找原因的时候,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指着不远处的草丛,双腿打颤。
以前不是没有见过,但见到的都是死虎,一只活着的老虎,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感受过一个活着的老虎到底有大多气势。
百兽之王不是说说而已,那令人胆寒的气息足够令小儿大哭不止了,李畴能做到不哭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漫长的冬季刚刚到末尾,这头老虎显然是饿极了,既然要把自己这些人当做盘中餐那就怪不得自己了,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取本王的弓来。”李愔意气风发,看来是打算独自猎虎了。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李宽在李愔没说话之时,就朝胡庆等人挥了挥手。
“嗷呜”
虎啸直接穿透耳膜,震撼人心,连绵不息,马匹已然傻愣愣了,李宽甚至隐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气,但人非寻常的动物,动物被虎啸震慑,但人却不会,尤其是大家都猎过虎。
枪声不绝,激起了老虎的凶性,一股凌厉的气势朝着李宽一群人奔来,高高跃起,一道箭矢带着破空之声,准确无误的射入了虎眼之中,箭入七分,老虎倒地不起。
这至少也是五石弓才能有的威力,而且这准度丝毫不弱于薛仁贵,李宽转头,看见一个面容黝黑的汉子正在擦着手中的长弓,颇有世外高人的意味。
老六手下竟然有这样的能人看来在蜀中混得不错。
李宽爱才,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现如今早已没有见到人才就收入麾下的打算了。
“怎么样,小弟手下的人还可以入二哥的眼吧”
李愔脸上那显摆的意味十足,李宽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让李愔满肚子显摆的话语噎在喉咙里,异常难受。
李宽给面子,但胡庆等人似乎很不给面子,“齐王殿下,您的护卫确实厉害,不过比起薛将军还差了些,薛将军可开八石弓,您府上护卫手中的不过五石弓罢了。”
李愔“”
老虎只是一场意外的插曲,并不能阻止李宽一行人赶路,吩咐几个护卫将死虎放到马上,结果高头大马顿时就瘫软了。
不得不说,老虎不愧百兽之王,哪怕死了也有展现了自己的威势。
无奈,只好放到马车上,这才再次出发。
冬日的山林本就是安静且祥和的,原本一路上还只有有些鸟雀轻鸣,但经过老虎一声长啸,山林完全沉寂了下来。
前行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少年突然从一条小路上窜了出来,随后又有一个面容黝黑的少年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还没有等后出来的少年站稳,最初少年便喊道“打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