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瓜的是一个中年汉子,长相魁梧,听到李世民的问话,明显愣住了,傻乎乎的反问着李世民寒瓜是个啥那傻乎乎的样子配上那魁梧的长相,只会令人想到三个字傻大个。
李世民有些无语,你卖的就是寒瓜,你还问寒瓜是个啥
“这不就是寒瓜”李世民指着堆放在地上的寒瓜道。
中年汉子疑惑道“这不是西瓜吗,咋叫寒瓜呢,寒瓜不好听,还是陛下命名的西瓜好听些。”
李世民也不计较到底叫什么好听了,想都没想便问道“店家,你这寒西瓜如何能在深冬之际种出来,售价几何”
话一问完,李世民便后悔了。
一招鲜吃遍天,寻常百姓对这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只要家里有一门别人不为所知的手艺,他们能死死的守住这门手艺一辈子,或者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能用这门手艺养家糊口。
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被百姓奉为至理名言,使得不少为人师者在教授徒弟手艺时,都有意地留起了一手,也就是常说的能够克敌至胜的绝活,既然是绝活哪会轻易说出来。
李世民也懂这个道理,在他看来能在大冬天种植出西瓜,这是一门手艺,直言相问,有些孟浪了。
本想开口说两句,却听那中年汉子道“四文钱一个,不过话得说明白了,这西瓜有些不太甜,买了之后不退货,至于怎么能在深冬种出西瓜,俺们周围的人都知道,种在大棚里就能种出来,也就是您们这些从外地来的贵人才会买。”
汉子很实诚,若是遇见其他人,听到这话扭头就走,这是把咱们当傻子了啊
不过,李世民却笑呵呵的准备掏钱。
尴尬了,他只有杜伏威当初给他的哪一张纸币在身上,除此之外,身无分文。
见李世民尴尬的笑着,连福连忙从钱袋里拿出一锭碎银子交给中年汉子,只听那中年汉子无奈道“俺找不开啊”
“不用找了,赏你了。”李世民很豪气,就像是他付的钱一样,蹲下身子就准备亲自动手挑一个。
中年汉子很实在,见李世民根本不会,当即弯下腰,伸手在西瓜堆里左拍拍右拍拍,选了一个递给了李世民,不仅如此,还在自己的摊子上挑了些绿菜送给李世民。
民风淳朴,大抵便是如此吧
李世民感慨,道了谢便吩咐护卫带着东西走了。
一边走一边问着杜伏威,“杜卿,你来台北有两年了吧”
“不错,微臣来台北正好两年。”
“说说,台北的物价为何如此低廉”
“陛下,据微臣犬子所说,华国终年气候温和,适宜农业发展,哪怕在深冬,只要搭建好棚子也能种出绿菜,至于水稻一年能种植三季,几乎每家每户都不愁饿着,听说二弟出征海外时还找到了产量更高的占城稻,估计过些年,大米的价格还会低一些。
不过,台北亦非所有的物价都低廉,像百姓日常所用的布匹便要比长安贵许多。”
“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陛下有所不知”
杜伏威的话没说完,便有一个身着锦衣华袍的人在远处打着招呼“杜爷,您咋到这儿来了,家主刚刚还念叨您为何没与长公主和二公子回府。”
只见那人急忙的给贩卖野味的商贩付了钱,提着一个铁笼子便朝李世民等人走了过来。
“杜卿,认识此人”
“陛下,这是二弟府上的管事,亦是华国的经济部的官员,怀恩的二弟,李怀义。”
“原来是他啊”李世民感慨道,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陛下,您识得怀义”
“朕如何不识得,当年跟在宽儿身后的那小书童嘛,没想到如今已是宽儿的家臣,还是华国的官员”
也就几句话的时间,李怀义便走到了李世民等人的眼前,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见过平阳公主,见过谯国公。”
李世民摆摆手,李怀义刚直起腰,杜伏威便问道“你小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杜伏威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乃台北的小商贩贩卖平日所用之地,大多数都是民间的百姓,本质上就如同长安城的西市,不过比长安西市要有人性化的多,贩卖奴隶一事在此地没有出现。
以怀义如今的身份,就算购买李府的年货也应在内城之中,一般情况下,哪怕李府的一个仆从也是不会来这外城的,毕竟外城贩卖的东西几乎乃平民所用。
“家主吩咐我来买这东西。”说话间,李怀义便朝杜伏威扬了扬手中的铁笼子。
只见铁笼之中有好几只肥硕的竹鼠,正在啃着铁条,想要从笼子中逃出去。
“宽儿命你买老鼠作甚”李世民一脸嫌弃的问道。
老鼠,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受大众所待见的,常在墙旮旯里、牲囗圈、仓库、伙房处打洞筑窝,偷食百姓之粮,实在是难以让人喜欢上它。
当然,也有人喜欢它,毕竟老鼠肉吃起来真的很香。
“陛下,这可不是老鼠,这叫做竹鼠,您仔细看看,这竹鼠的背面为褐灰色,背毛具有许多带白色的针毛,并带闪光,是咱们台北有名的银星竹鼠,还是家主给命名的,别看这竹鼠长的像卖的挺贵的,在内城都卖断货了,微臣也是想着来外城碰碰运气,正好遇见了有人卖。”
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回答李世民的问题,李怀义连忙补充道“这竹鼠是要给晋阳公主食用。”
“你说什么那小子竟然让兕子吃老鼠”李世民身旁的平阳公主怒道。
但凡楚王府的家臣,对平阳公主的态度就不可能会好,凡是楚王府的家臣谁不知道自家家主这些年对平阳公主的恩情,谁不知道平阳公主最近几年对楚王府在大唐的产业的打压。
如今听到平阳公主竟然称呼家主为那小子,怀义目光幽深的看着平阳公主,道“平阳公主殿下慎言,家主如今已贵为华国帝王,并非大唐楚王。”
见平阳公主有发怒的征兆,见柴绍拉了拉平阳公主,李世民出言道“行了,说说宽儿为何让兕子吃老鼠。”
“陛下,此乃银星竹鼠,并非老鼠。”纠正了李世民的措辞,怀义才解释道“听家主说晋阳公主如今身子太虚,需要补身子,家主要用银星竹鼠给晋阳公主补一补,才能用药。”
李世民看了一眼铁笼中的竹鼠,神色莫名的问道“一定要让兕子吃这东西进补,就不能吃其他的”
不管老鼠也好竹鼠也罢,总归李世民在看到笼中的竹鼠之后,便没来由的不希望兕子吃这东西。
“能不能用其他代替竹鼠,家主未说,微臣也不清楚。”
李世民长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自己女儿竟然要吃这东西,再也不想在城中继续逛下去了,若不去询问李宽一番是否能有他物代替,以李宽的性子肯定毫不犹豫将眼前这东西做成菜,让兕子食用。
“回吧,明日再来看看便好。”
从外城到李府,一段不短的距离,这一路上不可能沉默无言,李世民自然而然继续着和杜伏威之前的话题,只不过所问之人变为了怀义,毕竟论起对台北情况的了解,杜伏威比起怀义差远了。
“陛下,华国的布匹之所以贵,乃因华国如今的桑蚕才刚刚发展,懂得织布染布之人很少,如今华国的布匹皆是从大唐购买所得,价格才会居高不下,家主已派人到江南之地学习织布染布技艺,几年之后华国的布匹价格便会降下来。”
一路上李世民问李怀义答,时间就在这一问一答之中匆匆而过,当李世民到达李府,在李府之中却未见到任何一人,准确的说是未见到家里人。
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李渊和李宽等人带着兕子她们去了玩具屋。
在仆从的带领下,李世民到了一间墙壁上爬满了藤蔓的屋子,尚未进门便听到了女儿和李渊的欢笑声传来,李世民没来由的心中一酸,他多久没听见女儿和父皇发自内心的欢笑了
他记不清了。
进屋,只见兕子坐在一根木板的一端,而李渊则像一个孩童一样的坐在另一端,祖孙二人显然是在玩跷跷板。
不过,李世民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但对于他而言,祖孙二人玩的是什么物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儿和父皇现在高兴。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贵妃娘娘。”李世民行礼,他身后的平阳公主和柴绍也在行礼。
“来了。”李渊看了看李世民,瞥了一眼平阳公主,淡淡道“用过午饭没有若尚未用饭便回去府去,中午的饭食给你们留着呢”
听李渊这么一说,李世民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李世民苦笑道“那儿臣去用膳了。”
与李渊说完,朝屋中的李宽招手,“宽儿,我有一事询问,你出来。”
李宽起身,跟着李世民的出了屋子。
“兕子身子真得用那所谓的竹鼠进补”没等李宽开口,李世民便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李宽点头。
“难道就没有其他之物可以替代,非要食鼠”
李宽点头。
“真的没有”李世民不死心。
李宽点头。
一旁的平阳公主看不下去了,怒道“你除了点头还会做什么,就不能说句话”
李宽看向平阳公主,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平阳公主,他不仅会点头,还会摇头,就是不说话。
“若兕子食鼠进补,宽儿你可有把握将兕子的病症治愈。”
“没有,只有两分把握。”
李宽一句话,让平阳公主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这是在针对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