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宽前来,卫国公府的护卫自动让开了一条道,李宽看了眼人群中张仲坚的儿子,随后看向李靖的儿子李德奖,怒道“你卫国公府也欺人太甚了,怎么着,这是准备攻入本王的府邸”
李德奖连忙给李宽问安,躬身道“见过楚王殿下,殿下误会了,家父坐班回府说殿下已答应送张伯父回府,所以家母命我等前来接伯父回府。”
李德奖很无奈,若非自家老娘吩咐,他才不愿意来楚王府触这个霉头,长安城中谁人不知楚王胆大包天;见到李宽发怒,到不至于怕,毕竟他们李氏一门也不是谁都能欺压的,但是他真有些担心李宽犯起浑来,带人去卫国公府吵闹一番,让卫国公府颜面无存。
张仲坚跟着李宽一起进了宫,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的所有事,震惊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而李宽本打算回府之后再和张仲坚说李靖让他去卫国公府的事,他却从未想过李靖会如此急切,竟然派人上门。
李宽转身看向身后的张仲坚叫道“张少尉。”
“殿下您吩咐。”
“既然你儿子和卫公二公子都来了,你便随他们去吧”
“殿下,您放心,待我去劝过二弟后便回来。”
大唐人重信也重义,张仲坚自然也不列外,答应了李宽,他就没想过弃李宽而去,如今的他虽只是少尉,但却是护龙卫的教官,地位不低,在台湾远比在大唐要快活。
李宽点点头,没说什么,至于张仲坚是否还会回来,李宽不在意,以张仲坚的为人,他还是相信张仲坚不会乱说话的。
见李宽点头,李德奖笑了,抱拳行礼道“谢过楚王殿下。”
“回去告诉李靖,今日之事本王记下了。”李宽手一挥,带着众人进了王府。
李德奖苦笑不已,这仇算是结下了吗
李德奖带着众人走了,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李靖,将李宽的话原原本本的这么一说。
见到结拜兄长的喜悦顿时变成了担忧,李靖不敢大意,面对一个连东宫都敢打砸的楚王的报复,没人敢大意,以至于李氏一门齐聚卫国公府,以家主的身份吩咐自家子侄最近不要招惹楚王府。
傍晚,受到嘱咐的李氏小辈们在卫国公府用饭时,没一点笑容,李氏一门,何曾怕过一个郡王啊
在楚王府用饭的李宽也没有一点笑容,原本的计划被打乱,提不起一点食欲,在饭桌上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肴,越想越气,扔下手中的筷子恨声道“卫国公府,好样的,敢欺负上门,就别怪本王落你的颜面。”
“你小子生气归生气,摔什么筷子,吓到两个孩子怎么办”万贵妃很不满李宽的作为,骂了一句,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宽儿,此事便算了,卫国公府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难道卫国公府还能比得上七大世家,世家之人见到本王都得规规矩矩的,他卫国公府算什么。”
话音一落,李宽仔细一想,不对啊祖母向来深居简出,她都说卫国公府不简单,看来卫国公府的势力并非自己见到的那般弱微啊
饭不吃了,带着福伯去了书房,毕竟福伯一直在长安城,对于长安城中的势力分布知道的不少。
听完福伯的介绍,李宽只剩下长吁短叹,长安城的勋贵没一家简单的,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折辱卫国公府的面子真不是他想做就能办到的。
第二天一早,李宽刚起身就听怀恩说各府送来了请柬,送请柬的人很多,光是听怀恩念名字,李宽就已经头昏脑涨了。
“都给本王回了吧,就说本王这几日没时间,择日在一间酒楼设宴款待。”
没人打扰,李宽顺利的带着妻儿出门了,人没多带,只是带上了胡庆和三名护龙卫,一行八人朝曲池坊进发。
问清楚了酒楼的位置,在曲池坊转了转,找到酒楼刚好快到午时,李宽抱起两个儿子率先进了门。
酒楼的生意确实不错,看来舅舅的眼光也不错,曲池坊旁边就是曲江池,曲江池又是勋贵子弟们游玩的胜地,想来每年的收入也挺可观的
小二很有眼力见,别看李宽穿的很一般,也就寻常商户的打扮,但是小二知道,眼前之人必定是一位贵人,毕竟那种贵族独有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他见过许多在曲江池游玩之后来酒楼用饭的勋贵子弟,但是比起眼前之人却差了许多。
躬身笑问道“公子,您吃些什么”
一边问一边引路,走到饭桌前还擦了擦桌凳,擦过桌凳后又请罪道“小人该死,公子这样贵人怎会在大厅用饭呢,小人这就带您去雅间。”
“不用了,我就一寻常商户可不敢用贵人们才用的雅间,就在这儿吃吧”李宽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坐下“我刚到长安,也不知道吃些什么好,你看着上几道你们酒楼的特色菜肴便是。”
说完,抛给小二一锭碎银子,巡视四周。
小二的话没错,大厅中坐着的人都是些寻常的商户,要不就是寻常的百姓,李宽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听着周围传来的荤段子不觉得粗鄙,听到众人谈论自己得知的小道消息也没打算纠正,因为这些是寻常百姓们的生活,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听着众人的笑闹声,李宽看向了酒楼的柜台,空无一人,没见到掌柜,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错地方,朝小二招了招手。
“你们掌柜呢”
没等小二回话,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便开口了“掌柜在楼上呢听说丹阳郡公府上的公子看上了张掌柜的小女,要纳张家小娘子为妾呐”
说完,朝楼上的雅间看了一眼,眼神中的羡慕之色难以掩饰,对于他们这些商人而言,能高攀上郡公家的公子,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李宽理解,所以他不鄙视,但是却很生气。
掌柜姓张,酒楼的名字又叫张记酒楼,那就是自己舅舅,自己舅舅的女儿不就是自己的表妹或是表姐谁特么吃豹子胆了,敢让自己的表妹做妾。
李宽暗骂,不动声色的向开口之人打听,装作一脸羡慕道“那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同在一桌的商人插嘴道“可不是,这可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却不知张掌柜犯了什么傻,愣是不答应,听说啊”
看了眼周围的人,那人没再说下去。
李宽下桌走到开口之人旁边坐下,笑道“大哥,您听说什么了,说出来让小弟长长见识,小弟就爱听这些,今日您这一桌小弟请了。”
“小兄弟客气了。”对着李宽抱了抱拳,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前不久张掌柜被人给打了,就是丹阳郡公的二公子带人干的。”
同在一桌的一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今日张掌柜上楼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我还以为他的病又犯了呢”
“哪是犯了病啊,就是丹阳郡公府的人做的。”此时与李宽面对面坐着的另一人满脸回忆之色,说道“大概半月之前吧,我在酒楼用了晚饭,刚从酒楼出去就见着丹阳郡公府的二公子带着仆役进门,赶走了所有客人,第二天再来之时就见张掌柜的腿瘸了,听他说是下楼时摔的,天下间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啊”见李宽听的认真,对面之人笑问道“小兄弟,你说是吧”
“是吧”李宽下意识的接过话头,心中已燃起了熊熊大火,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几位大哥,那张家小娘子长的美吗郡公家的公子咋就看上了张家的小娘子呢”
“小兄弟,还不是哥哥们给你吹,张家小娘子那是真漂亮,哥哥走南闯北多年还真没见过”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听见了苏媚儿叫李宽夫君,让李宽用饭了。
李宽朝几人拱了拱手,叫住小二道“这几位大哥的酒菜钱,记我账上。”说完又抛了一锭碎银子给小二,问道“你家掌柜,张允为何不愿意女儿给郡公府的二公子为妾啊”
小二根本没注意到李宽在说张允二字时加重了语气,解释道“公子您不知道,这丹阳郡公府的二公子不是什么好人”
话没说完,就听见了楼上传来了打砸之声,李宽大怒“胡庆,上去打断那所谓的二公子三条腿。”
胡庆噔噔的上楼,一脚踹开房门,不久之后便传来了惨叫声。
“小兄弟你惹祸了,那是郡公府的公子。”
刚刚与李宽交谈甚欢的几人对着李宽说完这句话,放下一锭银子就跑,跑到酒楼门前又转身回来了。
因为他们觉得有好戏看了,眼前这位公子明知是郡公府的公子还吩咐护卫打断腿,明显有底气,不怕丹阳郡公府的报复。
胡庆下楼,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子,女子长的确实挺漂亮,柳叶弯眉,樱桃小嘴,加上脸上的泪痕更加显得她楚楚动人;女子扶着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的样子与李母有七八分相似,儒雅谦和,略显消瘦的脸上那道巴掌印破坏了这份谦和儒雅,看见大厅中坐着的李宽嘴角不由泛起了苦笑,到底还是被找到了。
中年人身后,一群鼻青脸肿的护卫背着锦衣华袍的二公子,哎呦喂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大厅,依旧嚣张跋扈的叫嚣着让胡庆等着瞧。
没等其他人开口,中年人便拍了拍李宽的肩膀“宽儿对吧,最后一次见你还是在灞河码头之上,五年没见,长高了也黑了。”
李宽张了张嘴,想叫舅父,一时间却开不了口,抱起两个儿子道“给舅公见礼。”
来长安两日的时间,两个孩子见到长辈就见礼,像似习惯了,听到自己父王说要见礼,抱起小拳头朝张允拜了拜。
这一下把张允弄懵了,在身上摸来摸去,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尴尬一时两无,气恼的拍了下身边女儿,怒道“还不给表兄行礼。”
“不用不用都是一家人行什么礼啊”李宽连连摆手,看向了在一旁看戏的苏媚儿,苏媚儿懂李宽的意思,见表妹行了礼,便从头上抽出玉簪插到了表妹的发髻上。
在场众人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公子和张掌柜原来是舅侄关系啊难怪火气这么大,直接吩咐人打断三条腿。
话说,这第三条腿是哪一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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