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园内,诗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热闹起来,忽而鼓瑟轻响,带着或是缠绵悱恻,激昂慷慨的音乐声渐在曲江池上回荡开来。
歌姬清灵的嗓音不断响起,将一首首诗词轻吟浅唱,将会场中的气氛,渐渐推至高潮。
只是有着之前那十二首诗词打底,后面即便有些出彩的,也都也仅仅可以算得上是出彩而已,初听起来或许叫人眼前一亮,但仔细回味一番,心中也只能给个不过如此的评价。
就像是再看一本好好地书,看到一半却烂尾了,意犹未尽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想日作者全家的冲动。
“呵……十几岁的娃儿,怎就这么一副久经事故的模样?”长孙无忌神情恹恹的在一旁饮酒,似是对于没有坑到程处亮显得有些失落。
由此可见,坑人这种事情会上瘾,毕竟对文人来说,用智商来碾压对方,总比在肉体上来的更加舒爽些。
但若对方智商与自己持平,那么这种碾压也就成了博弈,你一手我一手的虽然也很有意思,但终归是少了那种将猎物射于箭下的快感。
李世民也忽然觉得这场围猎有些索然无味了,己方阵势已经摆好,弯弓搭箭只等猎物上钩,然而那猎物只是一只脚刚刚踏入,转身便就跑了。
空欢喜一场不说,心里还徒然多了一丝不可掌控的挫败感,怎就叫人愤恨异常……
“好好的一场诗会被搅的乱七八糟,本以为有这混账在,还能精彩些,未曾想竟是如此的虎头蛇尾。”李世民亦是轻哼了一声,将酒杯置于案几上,随后叹息道:“罢了……朕乏了。”
这边李世民正要起身,边上程咬金却是忽然站起身子,随后笑嘻嘻的凑到他身边,拱手施礼到:“嘿,陛下莫不是忘了方才应承?”
李世民闻言微微皱眉,想了一阵,这才恍然笑道:“若非知节提醒,朕还真差点忘了。”说着便回首四顾,看着周遭道:“诸卿,可有毛遂自荐着?”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近皆摇头苦笑。
李世民看了一阵,而后亦是有些为难,此子贯会闯祸,对于众人来说,便是教导也的确是个麻烦,沉吟半晌,正待说话,却听边上李靖起身说到:“陛下若真欲替处亮寻个名师,微臣到有一人推荐。”
李世民倒是笑了起来,问道:“卿且说来看看……”
“知节与河东裴氏裴行俨有旧,如今裴行俨父子虽去,但其叔父裴敏尚在,裴敏多年严谨治学,多习齐家修身之术,学识通达,德行操守更属上乘,处亮若拜其为师,实乃大幸。”
李世民闻言沉吟了一阵,对于此人他倒是听说过,早年间,也曾寻他入仕,只是其人性格傲慢,虽有安邦之才,却无仕途之心,为师自然绰绰有余,但……
河东裴氏会答应么?毕竟那只是以逝之人的一丝恩德而已。
……
……
恩情这东西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被人淡化或者忘记,但仇恨或者爱情却会随着时间推移历久弥新,这是人性的阴暗面,前者是在人的内心深处觉得自己亏欠了别人,为了平衡内心深处的这种情绪,所以干脆选择淡忘。
而后者,则是觉得别人亏欠自己,同样的,也是为了平衡内心深处的这种情绪,所以他们时时刻刻的不断提醒着自己,最终变得疯狂。
尉迟宝儿的行为委实算得上是疯狂,这种疯狂不但折磨了自己,还惩罚了别人。
晨光微启,泛着微白的光线从窗上照射进来,将屋内的一切变得忽的透亮起来,程处亮被这丝并不强烈的光线晃得微微转醒,朝着四周望了望。
没有马槊,没有夜叉,没有幻想中恐怖的场景,生活依旧如往常那般平静而祥和。
贞操未丢,实乃绕天之幸……
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尴尬的揉了揉鼻梁,这才掀开被子坐起来,
身上有点凉,低头望去,只一眼,程处亮的心,徒然便就凉了半截。
新枪染血,此乃不祥之兆……
须臾,程处亮仰躺在床榻之上,心里竞对自己这多舛的命运伤悲起来,半晌后,两行清勿地顺着眼角滑落在床榻上。
这番模样自然称不上是造作,贞操这东西虽然珍贵,但与性命相比,这委实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日光是亲了那妮子一嘴,尉迟妖精就敢将自己扔到金水河喂王八,若得知自己做了如此逆天之举,那……
他一定会领着三千部曲突入国公府,将自己撕撤零碎的吧……
“这个坑,埋得实在太深了……”程处亮脸上露出一丝决然,随后重重点头:“既如此,长安城是不能待了,前往琼州之事已然势在必行,这便就回家收拾行李!”
说完程处亮一脸决然站起身,打开门正待要走,抬头却见外面已经沾满了一院子人。
“呦,程县公,匆匆忙忙的,这是想要去哪!?”
“莫不是睡了人家闺女,不想负责便欲逃走?”
程处亮惊出一脑门的冷汗,这货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诸位这是意欲何为……”程处亮笑脸略显僵硬,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不多时态度便就和蔼可亲起来,。
“意欲何为……”长孙冲嘻嘻笑着,半晌才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背手念叨:“欲与天公试比高……贤妹婿倒真是好文采,好胸襟。”
“通天香降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嘶……这诗不但文飞斐然,便是志向也是如此的……高远。”
“还说那么多做甚!锤他!”房二冷哼一声,他是被坑的最惨的,若非这厮被李世民撞破了奸计,自己今日是否活着还是未知之数……
“小弟昨日喝多了,呵呵……诸位兄长到底在说什么?”怀着一丝侥幸,程处亮泰然自若的询问。
“喝多了?”
“对!是喝的挺多的,都断片了,贞操怎么丢的都不知道!”程处亮一脸苦涩,自己老老实实待在长安城,没事携美同游,闲极无聊偶尔给自家老爹或是满朝公卿添点堵多好,非要去朝堂上玩什么命……
“天,你不是真把哎呀……”
“夯货!”只听啪的一声,长孙冲一巴掌抽在房俊后脑,随后怒声喝骂道。
程处亮神情忽的恍然,随后眯眼看着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闹了半天,这母夜叉是你们放进来的”
众人:“……”
场景,似乎一瞬间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PS:
@祖国的歪脖树,糊你一脸姨妈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