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历985年,春。
春天是一个特殊的时节,在漫长的冬日过后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寻到几片新绿,这代表冬天已经过去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除却北方极地雪上上那万年不化的冰雪外,世界又开始焕发新生。
潮湿的气流穿过西海岸,随着洋流的流转结冰的港口也恢复了运转,大大小小的船只停留在河面上,在经过长达三个月的冬季后水手们纷纷登上甲板开始检修船只,大腹便便的船长则是悠闲的在一旁支起了躺椅。刚开春的风还带着一丝冬日的清凉夹杂着清新的海风吹在人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当这股海风越过法罗湾来到艾尔文防线的时候,又不免带上了森林的味道。放眼整个阿拉德也只有艾尔文防线有这样混合着森林海洋两种气息的海风。在洛兰与防线交接的山脚下,坐落着一个个小小的村落,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候。
春季渐临,正是播种跟狩猎的好时候,每年在这个时间,各个村子都会举行庆典,祈求风调雨顺,粮食丰收。那些洛兰边上的村落有时候还会组织狩猎。洛兰外围的动物大多都没有什么攻击力,像一些兔子啊斑鹿之类的动物都是猎人的主要狩猎对象,运气好的话偶尔还会遇上几头野猪。
不过,好运往往伴随着危险,越深入洛兰深处出没的野兽就越强大。要是倒霉的话还会碰上怪物。
怪物!顾名思义就是一些强大而又邪恶的物种。在阿拉德西部的三座大森林中洛兰的怪物等级是其中最低的一个。也正是因为它等级低,一些出来冒险的少年都会选择它作为第一站。其不乏一些贵族出身的冒险者。这些帝国出身的贵族子弟说是历练其实也就是来游山玩水的,身边带着三五成群的随从,暗地里还有强者保护。如果不是贵族之中规定家族成员成人礼前必须出门进行一次冒险他们才不会跑到洛兰这种穷乡僻壤来。对于他们来说洛兰就是一个低等贱民的聚集地等到三个月的历练期一过,这些贵族们都一溜烟地跑回家族里,手里拿着随从杀死的牛头怪的角或是猫妖的牙齿在成人礼上开始炫耀,然后在一群长辈认可的眼神中开始在宴会成群的姑娘里挑选成人礼上的“伴侣”。成人礼嘛!闭着眼都知道是那些荷尔蒙过剩的少男少女“成人”的典礼,这种传统在阿拉德贵族中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对于那些村子里的孩子来说十来岁就已经要学习打猎,等他们成年就有了当冒险家的资格。然而并不是所有人的都能成为冒险者,就比如在洛兰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出过冒险家了。洛兰的人们过着平静安逸的生活大多数人已经忘记了冒险的意义。
诺瓦村,坐落于洛兰边缘的山脚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每年春天的这个时候都是小村子最忙碌的时候。山脚下的土地需要耕作,农具需要维护。猎人们也端起了几个月都不曾用过的猎枪开始擦拭上面的锈迹。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就到了铁匠发挥的时候了。
早上,村子中间的古井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蹲在地上不停的在摆弄着什么。这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个子不高,看上去有些瘦小。最惹人注意的是他一头亮金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夺目。在他面前的地上不知何时陈列上了各式各样的农具,看那样子应该是新打出来的。少年的出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人群逐渐聚拢起来。在这个小村子里基本每家每户都彼此熟悉,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
“嘿!这不是亚当吗?怎么今年只有你一个人,以往不是史密斯那老家伙跟你一起来他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来维护农具。“说话的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看样子应该是认识男孩。
“没办法,今年来洛兰的冒险家比往年都要多,大叔在那边忙的不可开交。今年就只能我一个人过来了“
名叫埃文的少年看了看他身后快要比他高的大背篓又看了看地上摆的农具略带吃惊地问道:“这些都是你一个人背来的?”
埃文的吃惊还是有道理的,地上足足摆了有十来件农具算上背篓里林林总总也要一二百斤,一个八九岁的少年背着一二百斤的农具从艾尔文防线到这边二十几里的路程。村子里的青年壮汉走上一趟也要累的够呛,很难想象眼前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小男孩居然还能站在这。
“当然是我一个人了。”
亚当说着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露出了一个十分阳光的微笑。
“大叔说我这个年纪的孩子最缺乏的就是锻炼,以前除了打铁大叔还会教我练剑……不过大叔后来就不让我练了……他
说我没那个天分就让我专心打铁……不过我也觉得还是打铁有意思…嘿嘿!”
亚当说完埃文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打铁?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让他去打铁?对于埃文来说别说让他去打铁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掂起来那把铁匠锤。
男孩来的消息很快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传开了,人们纷纷从家里拿出粮食或是风干的腊肉,在这里粮食就是主要的交易货币,铜板或是金币那就要跑到几百里外的集市上才能花出去。
人们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到中午亚当面前的农具已经换成了一袋袋的粮食跟腊肉。他身后那个高高的背篓也装满了一半。
终于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亚当却有些惆怅的看着眼前的背篓,准确地说是看着里面的粮食。
“应该够吃了吧……才这么点……就不给林纳斯大叔留了吧……”
男孩看着背篓咽了口唾沫,脸上露出了十分挣扎的表情。他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起来,他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准确的说一天前他已经吃光了所有食物。没错,他一个人,这几天他在打铁的时候看着通红的铁块都有种看着烤鸡的错觉。本来按照惯例维护农具是要放在半个月后才开始的,因为实在没东西吃了亚当这才迫不得已自己一人出来维修农具。一想起铁匠铺里那个已经要饿得奄奄一息的身影,想起他临行前对自己的嘱咐。亚当的目光逐渐坚定下来。
亚当站了起来强行压下饥饿,转身背起那个一人高的竹篓离开了村子。这时已然是中午,太阳已经升到最高。
少年走在艾尔文防线的路上,顶着高悬的太阳一步一步地往回赶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大叔,等我。马上就有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