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个黑影,象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到周府的墙外。
都身穿着黑衣,脚步敏捷,动作灵活,来到墙外,留下一个放风的,其余的人迅速从背囊里拿出绳子,甩上墙头,一个个象猴子一样,抓着绳子爬上墙去。
动作迅速,配合默契,显然事先有周密策划。
爬上墙的五个黑衣盗匪,噌噌几下,便骑在了周家大院的墙上。
一个为首的,扭头朝院内察看,周家大院很大,院子连着院子,一条条甬路,一道道隔墙,一栋栋房屋,都在月光下静默着,没有一丝声音。
“下。”首领把手一摆。五个黑影,一起跳入院内。
突然间,院里响起一阵铜锣声。
“咣咣咣”
随着锣声,从墙后,从屋旁,窜出许多条人影来,一迭连声地高喊着“抓贼呀,抓贼呀”
寂静,一下子被打破了。
紧接着,火把亮起来,照亮了院内,家丁护院们,举着火把,拿着兵器,朝着刚刚跃进院里的五个黑衣盗贼,呐喊着冲过去。
“抓贼啊,咣咣咣”
五个盗贼,都慌了,他们想不到,周府里此时竟然严阵以待,已经做好了“抓贼”的准备。此时再返回墙上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身挺身应战,为首的那个盗匪举起手里的短棒,大喝一声“谁敢上来。”
只见一个年轻姑娘的身影,象旋风似的冲上来,手里拿的,也是一根短棒,这姑娘身高体壮,动作敏捷,转眼间扑到盗贼跟前,举棒就砸。
来的正是周香玉。
盗贼见周香玉来得迅猛,赶紧举棒相迎,两条短棒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那个盗匪头目,惊叫了一声“哎哟,”身子闪了闪,手里的短棒差点脱手。
周香玉这一棒,一下子差点把他打趴下。
后面的罗子骞,忍不住喝了一声彩,“好。”
心里说“这姑娘好大的力气。”
周香玉一棒得手,飞步再上,手里的短棒抡开了,呼呼两棒,把盗匪逼得连连后退,那持短棒的盗匪头目,知道周香玉厉害,不敢再硬接她的短棒,一再闪身躲避,直被逼到墙角。
其余的四个盗匪,朝着大门的方向逃窜,意欲打开大门逃跑,但是一群家丁,早就严阵以待,在门洞处埋伏着,一声呐喊,一拥而上,把几个盗匪给包围起来。
火把的光芒照耀下,院里一阵高呼打斗之声。
乒乒乓乓哎哟哎哟
罗子骞纵身而上,他对于这类打斗,最是擅长,几乎没有敌手,“散打”功夫施展开来迅捷如电,伸腿一踢,便踹倒一个,挥拳再打,又打在另一个身上。
家丁护院们见罗子骞所向披靡,不禁高声喝彩,胆气更壮,挥拳踢腿,乱纷纷一阵乱打,直打得几个盗匪没有招架之力,不大功夫,便一个个被按倒在地,生擒活捉。
那首领见状,更加慌乱,挥棒与周香玉对恃一阵,难以逃脱,脚下一拌,一跤跌倒。
周香玉正欲挥棒砸下,忽然那个跌倒的盗匪大叫一声“罗先生,罗神医。”
啊
周香玉愣了一下,短棒举在空中,僵住了。
院里,好几个家丁的手里,都举着火把,照得院内一片通明,人影憧憧之中,可以看得清人的面目。
罗子骞打倒了两个匪徒,便移步后撤,由家丁护院去收拾残局,他正好扭过脸来,察看周香玉这边的战况,火把的光芒,把他的面目照得清清楚楚。
正好被盗匪首领看到了。
这一声“罗先生”,把场都给闹愣了。
他认识罗子骞他是谁
“住手,都住手,”罗子骞大喝一声,飞步奔过来。
周香玉举棒凝身不动,瞪着跌倒在地的盗匪,嘴里喝道“你是谁”
“我”那个盗匪首领扬脸盯着罗子骞,问道“罗先生,是你么”
“是我,你是呀,你是蒙竹龙”
罗子骞大吃一惊。他认出来了,被周香玉打得跌倒在地上的盗匪头目,却原来正是在蔡州城里见过的那个岭南苗人蒙竹龙。
自己曾经以“人工呼吸”救过他的命,而且,还接受过两块他们赠送的“龙涎茶饼”。
怎么他们竟然是盗匪
“蒙竹龙,这是怎么回事”
蒙竹龙从地上站起来,把短棒扔在地上,朝着罗子骞一拱手,“罗先生,这是您的家么我们冒昧得罪了,是打是罚,都听尊便。”
罗子骞心里尽是疑惑,虽然有些江湖盗匪,也以商贩身份为掩护,做些偷盗抢劫之类的坏事,但在他的印象里,蒙竹龙这几个苗人茶贩,似乎不太象。
“蒙竹龙,你们是来抢劫的么”
“这个罗先生,可以容我分辨么”
“当然可以。”
“我们都是从岭南远道而来,一路贩茶,从未做过抢劫偷盗之事”
胡安在旁边说道“你拉倒吧,都给抓住了,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
“抓住了,抓住了”忽然一阵鼓噪,从门外涌进几个人来,原来是草上飞,和两个家丁,把门外那个放风的盗匪,给抓进院里来了。
部擒获,无一漏网。
原来草上飞甚有经验,他见院里己方人多,土匪势孤,知道必胜,便带着两个家丁,专门围捕外面放风的匪徒,他使了一个“绊马索”之计,在街上的树根间,预设了暗索,等土匪逃跑时,一拉绳索,将人绊倒,轻轻巧巧,便给活捉了。
这一仗,周府里大获胜。
罗子骞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蒙竹龙一伙真的是盗匪么
他对周香玉说“把他们押走,到屋里审问,怎么样”
“好,罗将军,都听你的。”
当下,一群人押着六个苗人,来到周家一间大客厅里,点着烛火,罗子骞和周香玉等人,一起审问蒙竹龙等几个“盗匪”。
草上飞凑上来,对罗子骞小声说“将军,我看,这事也好象是不大对劲儿。”
“怎么”
“这几个人,手生得很,既不会投石问路,也不会先留退路,就这么直通通地往府里闯,显然,这是生瓜蛋子干的事嘛。”
“嗯。”
“罗先生,我们冤枉。”蒙竹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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