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柔笑道“吐突承璀这个草包将军,有没有升官啊”
“呵呵,”卢从史笑道“倒是没有,李相国等人,在圣上面前,屡次上奏吐突承璀战败误国,损兵失地,若不是罗将军和和刘济在北边连战连捷,他早就梗屁朝凉了,尤其是罗将军临走的时候,歼樊礼,稳住战局,这才使王承宗大伤元气,不敢再进,形成对恃局面,圣上对吐突承璀,也是恨铁不成钢,最后,让他担任了一个军械使的差使,也算是不奖不罚。”
“哦,”
罗子骞听了这些消息,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一场战役,轰轰烈烈开始,平平淡淡结束,总觉得有点既不甘,又微凉的感受。
如果刘济不死,如果自己不从冀州撤出来,如果
一切都结束了,不存在那么多“如果”。
“行啊,”罗子骞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战争结束了也好,双方罢兵,也算是老百姓的福气。”
萧柔问道“卢兄,那乌重胤呢”
“哦,他啊,圣上大加赞赏,将他任命为河东节度使,对了,乌重胤我们俩,早就言归于好,我临来的时候,还在一起吃了饭,他托我向二位问候,因为有急事要赶赴任上,来不及到洛阳看望你了。”
“哦,”
罗子骞夸赞卢从史,“卢史,你是个胸襟宽广的人,对擒拿自己的人,不记仇,不敌视,化敌为友,这是高风亮节,可钦可敬。”
“呵呵,要说高风亮节,你和乌重胤、白居易等人才是真正的高风亮节,不以仇敌待我,反而救我性命,使我重获新生,卢某要感激一辈子的。
送走了卢从史,罗子骞带着胡安,来到刺史府,找到刺史秦瑁,对他说“秦刺史,那个江洋大盗草上飞,还在你们的大狱里押着吗”
“在啊。”
“你能不能把他借给我用一下。”
“当然可以。不过这小子挺滑溜的,武艺高强,你得小心点,他曾经两进大狱,可是都给逃出去了,外界传说他有缩骨秘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瑁带着罗子骞,来到大狱。
大狱里有持刀的士兵守卫,厚重的高墙,没有窗户的房间,显得郑重而阴森,墙上写着“刑罚无嬉,罪恶莫瞒”之类的大字,院里放着一个高大的木驴,罗子骞吓了一跳,“秦刺史,你们还用这玩艺儿”
“呵呵,不用,那是摆着吓唬犯人的,从我上任以来,就没有用过。”
草上飞被关在一个单独房间,狱卒打开两重厚木门,带着罗子骞来到一个霉气味浓重的小房间里,屋内光线昏暗,潮湿阴凉,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子,手脚上都带着铁链子,坐在一堆烂稻草上。
“草上飞,”狱卒喝道“起来。”
草上飞以为是要把他斩首了,吓得翻身跪倒,不住磕头,“老爷,饶命啊刀下留人啊”
“别嚎丧,起来,有人找你。”
罗子骞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这个犯人瘦长脸飞凤眼,眼珠骨碌乱转。没错,正是他。
草上飞也眨巴着眼睛打量罗子骞,忽然脸色一惊,朝后缩了一步,惊叫道“是你”
他认出罗子骞来了。
这倒是让罗子骞挺佩服,这个贼,记性挺不错嘛,他冲着草上飞一笑,“老朋友,最近挺好啊。”
“唔”
狱卒说道“草上飞,你脑袋里灌大粪了吗赶紧参拜罗将军。”
“啊是小人参拜罗将军。”
草上飞朝着罗子骞当当磕头。其实,这也不怪草上飞,他虽然见过罗子骞,而且两人还交过手,但是他并不知道罗子骞是谁。
罗子骞说“行了,草上飞,我问你,你是想在大狱里凉凉快快的多住两天呢,还是”
草上飞可不傻,他立刻急扯白脸地说道“报告罗将军,小人恨不得马上出狱,如果您能放我出去,那就等于是小人的再生父母”
“行了,草上飞,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小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那好,你先吃点饭,一会咱们就走,胡安,拿饭来。”
胡安提着一个食盒,走上前来,打开,食盒里装的是米饭、胡饼、烧鸡,散着着阵阵香气。狱卒给草上飞除下手上的铁链,草上飞也不客气,用手撕起烧鸡,大吃大嚼。
罗子骞说“草上飞,咱们有言在先,你若听话,帮我去办一件事,办成了,我在刺史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减少刑期,甚至当场释放,都不在话下,若是不听话”
“我保证听话,”草上飞嘴里嚼着烧鸡,含含糊糊地说。
“呵呵,你若不听话,我就不给你解药了。”
“啊”
草上飞一听这话,立刻直愣愣地瞪圆了眼睛,瞅瞅罗子骞,又瞅瞅手里的烧鸡,他是个江湖精,立刻便明白了,自己吃的食物里有毒。
原来上当了
草上飞满脸尴尬,愠怒地看了罗子骞一眼。
罗子骞说“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只不过在烧鸡上掺了点五仙散,因为你腿太快,怕你跑了追不上,所以嘿嘿,不过,你如果不满意,我可以马上给你解药,咱们只当没这回事。”
“不不罗将军,我愿意跟你去。”
草上飞聪明得很,立刻便答应罗子骞。他能出大狱,这笔买卖,是大赚特赚。至于“五仙散”,反正只要听话,便会有解药,倒也不用担心。
对于自己这样“闻名遐迩”的惯犯,人家也不可能不加提防。
这年头,谁是傻子
草上飞从大狱里出来,洗了澡换了衣服,走在阳光下,舒舒服服地伸了个大懒腰。
“哈哈,老子又见着太阳了。”
胡安打趣道“老兄,跟着我们干活儿,挺辛苦的,哪如你在狱里头整天躺着享清福,睡大觉。”
“胡说八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草上飞,我和罗将军,化装成贩珠宝的,你呢还化装成卖馄饨的么”
“嘿嘿,化装么,这容易得很。你们等一下。”
过了一阵,草上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点颜料笔墨,鼓捣了几下,等他再扭过身来,他的脸变成了土灰色,眼角耷拉,满脸皱纹,唇边几根狗油胡,变成了一个没精打彩的小老头。
“怎么样胡安。”
“嘿,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跟蝎了虎子似的,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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