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有点好笑,在这几只部队里,李愬兵力最少,战斗经验最少,也是最不出名的。
而且他还是一个刚刚投笔从戎的文弱书生。
李光颜是成名已久的大将,手下十万大军,罗家军也是家喻户晓的宿将,精兵天下闻名,在战场上屡立战功,声名赫赫。
但是这个总指挥,却是让李愬当了。
而这个决定,众人均无异议,似乎众人都觉得,眼下攻打蔡州的重任,也就让他当总指挥,最为合适。
李愬对大家拱拱手,“那李某就不客气了,我这个总指挥,发布的第一个命令,乃是准备攻城器具,除了聚集能工巧匠,制造云梯、简梯之外,还需准备铁锹、镐头、斧子、筐子、火种、干柴等物,另外,多给士兵预备棉衣,寒冬将至,没有冬衣,不能打仗。”
罗子骞笑道“这些,我们正在准备呢。”
“很好。”
年勇说“我回去之后,立刻禀告李光颜将军,立即着手准备。”
李愬又说“第二道命令,是咱们东西两面部队,均须密切配合,立刻切断蔡州外围一切通道,断绝蔡州粮棉供给,把蔡州变成一座孤城,在此寒冬将至之际,使其冻馁无助,消磨守军斗志。”
“是,”罗子骞和年勇同声答道。
萧柔笑道“李兄,你这一招可太损了,围上两年,蔡州不战自降了不过这策略很好,我举双手赞成。”
当下,大家又对攻城准备、围困蔡州的有关事宜,进行了详细研究,做出了一个详细而完整的攻击方案。
体将领,众志成城,信心百倍,立刻开始紧张的筹备
朗山会议散了,年勇自回偃城。李愬便留在了朗山,担任他的“总指挥”。
郭乐领着一班众将,按照朗山会议的部署,开始运粮运草,筹备物资。
李愬倒是最“轻闲”的一个。他倒背着手在大营外转了一圈,看见罗子骞、萧柔、寇喜带着几十个士兵,匆匆准备出发,他上前问道“你们做什么去”
“我们去山里,”萧柔说道“山里有个白云观,据说是吴元济的朋友占着,里边有些名堂,我们想过去看看。”
“我也去,”李愬说道。
大家沿着山路,匆匆进山,李愬说道“各位,说起这座朗山,原是很有风水之处,据上古传说,山里有仙洞,洞里有狐仙修炼,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有千年的造化。”
山路曲曲折折,渐入深处,朗山虽然不算高大,但是山里沟谷幽深,陡崖纵横,景色却是奇伟,李愬本是文人,最喜欢游玩,当下不禁啧啧赞叹,嘴里吟风弄月。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小这是杜子美的诗句,真是字字精辟,朗山虽不名,却也算得上峰岭逶迤,松壑幽幽喂喂,你们等等我”
他本是文人,怎么跟得上这些武将的脚步再加上只顾着欣赏风景,一会便给人拉下了。
拐入一面缓坡,只见坡上有一户农家,竹扉柴篱,甚是清雅,李愬又不免雅兴大发,赞叹道“好清静的小院,出门满眼皆秀色,在此砍柴狩猎,却也和神仙差不多了。
农家院外有个老头,正在路旁用枯草搓绳子,士兵们上前问道“老丈,请问白云观还有多远”
老头头也不抬,继续搓着绳子,用手指了指方向,“还有三里山路。”
“谢谢。”
大家继续沿山路前进,走了一阵,约摸走了三里,却未见到有道观的影子,士兵们心下疑惑,一边登上高处寻找,一边议论纷纷。
“奇怪,不是说就这在一片吗”
“刚才那老头是不是指错路了”
“有可能,这老头年纪大了,神智糊涂也未可知,你没看见他眉毛都掉光了么”
萧柔听到士兵的议论,大吃一惊,赶紧上前问道“怎么着那个老头眉毛掉光了你们看清楚了吗”
一个士兵回答道“没错,确实是掉光了,我看清了,这老头”
“快,”萧柔说道“赶紧回去,这老头有问题。”
掉了眉毛的老头乖乖,这人是不金景善
大家匆匆回转,跑步返回那个山坡,萧柔和罗子骞跑在头上,向前看去,那个幽静的山里农家院外,已经不见了搓绳子老头的身影。
萧柔拔出七星剑,噌噌几步,冲上坡去。
推开竹篱,跑进屋内,只见农家石头垒砌的屋里,甚是整洁,桌椅家具齐,简单而干净,只是不见一个人影。
“糟了,跑了。”萧柔后悔地跺了跺脚。
罗子骞和寇喜等人,匆匆四下察看了一番,远山近树,景色怡然,一片寂静,空中偶有鸟雀飞过,只是没有人的踪迹。
罗子骞说“萧柔,赶紧找到白云观,我估计,这个农家小院,那个搓绳的老头,一定和白云观有关系。”
“嗯,你说的有道理。”
有几个士兵,登上高处四下了望,忽然惊喜地叫道“那里,那里有一座道观一定就是白云观。”
果然,从这个幽静美丽的农家小院,拐过一个弯,离着仅仅几百步远,树丛掩映中,便有一个道观的影子,显现出来。
“奶奶的,”寇喜骂道“刚才这个王八蛋老头,原来是在故意骗咱们,白云观就在旁边,他却骗得咱们多走了三里山路。”
“寇喜,这个王八蛋老头,八成就是冒充你火烧河阴仓的那个家伙。”
“是吗”寇喜一听,火冒三丈,“我日他奶奶个头,老子可算找到他了,快快,我一定要抓住他,王八蛋”
几十号人马,加快脚步朝着那座树林掩映的道观奔过去。
道观不大,一道青砖矮墙,在树丛中忽隐忽现,此时冬季,树叶枯萎脱落,使大部分院墙和房间,从树林中显现出来,若是春夏季节,枝叶茂密的时候,道观便会完淹没在绿树的海洋里了。
道观的门楣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篆字白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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