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冲锋,脚步声,马蹄声,踏得大地几乎都要颤抖。几万人马,滚滚向前,那是一种惊涛骇浪般的气势。
“杀”
数千个浑厚的嗓门,共同喊出来的声音,在空中汇成了一道震人耳鼓的巨大声浪。
在这片人烟罕至的荒野上,两只大军开始厮杀了,长枪手、长刀手,一列列冲上前去,马匹杂沓,混战,开始了。
“噼噼叭叭,”“咔嚓嚓,”“啊”
武器的撞击声,打在甲衣上的沉闷声,人的惨叫声在原野上此起彼伏。
萧柔挥着七星剑,战斗在前沿,她发现,李光颜手下的忠武军,打起仗来也是分外顽强,虽然出动的都是步兵,但是行列整齐,训练有素,进退之间很有章法,与敌人的骑兵接战,并不落下风。
一只强悍的队伍。
有些淮西兵,看见这样一个骑着枣红马的女将,长相漂亮,神态威武,有些想“拣便宜”的人,便纷纷鼓噪着冲上来,怪叫着上前包围萧柔。
这下可弄错了,萧柔打仗从来都是又狠又快,她比罗子骞打仗,更加狠辣,每一剑出去,都是直奔要害,一点弯子转子都没有。
而且七星剑锋利无比,砍到柔杆刀杆上,往往便一剑削断,敌兵身上穿的甲胄,也能一剑刺穿,直接要命。
萧柔最喜欢的剑击方式,还是直接削脖子,这地方柔软而纤细,剑一挥,脑袋掉,干净利索,剑势无阻。
“咔嚓嚓”她一连砍了好几个敌兵的脖子,直杀得脑袋往下乱滚。
没几下子,便把敌兵都给镇住了,纷纷叫嚷着朝后撤退,“女将厉害,女将厉害”
正在杀得兴起,忽听身后有人喊道“萧柔姐,你回去,李将军命令你回到中军,让我来喊你。”
不用回头,也能听得出来,是周香玉赶到了。
萧柔此时正把七星剑插入一名“什长”的胸脯,听到喊声,把剑刃往外一拔,说了声“好。”
那名“什长”的胸脯上,鲜血汩汩地往外涌,惨叫着栽倒在马下,萧柔提着滴血的宝剑,拨马往回便走。
她走过的地方,淮西兵惊恐万状,“哗啦”一下,闪出一长通路来,竟没人敢再上来阻挡一下。
萧柔心里知道,李光颜这是怕自己有个闪失或是意外,不但对哥哥萧免没法交待,而且全军还会失去一个现成的向导。因此才让周香玉来召回自己。
但是,大概李光颜心中也清楚,今天千军万马接战,气势如虹,如果不让自己上来杀一阵子,那一股子心里的求战欲望,又会憋得难受,按捺不住,因此,这才放自己出来杀一阵子,出出这股火,再让周香玉召唤回去。
嘿,李光颜,真是洞若观火。
周香玉此时冲上来,也是憋闷了好大一阵子了。
她奉命“保护李光颜”,知道这任务重大,不能有误,因此只能老老实实呆在中军。但是这姑娘天生是暴烈性子,眼见着大军都在冲锋陷阵,早就心痒难熬了。
等到李光颜命令她“召回萧柔”,周香玉登时心花怒放,答应一声,驰马冲上前去。
她完成了“召唤萧柔”的任务,并没跟着撤回去,而是手挥着金简,催着大青马,杀入了敌群里。
“呼”金简一挥,打在一名敌人军官的长刀上。
“当”的一声脆响,那军官的长刀,挡不住周香玉的金简,被打得歪向一旁,正在惊异间,周香玉手里的另一枚金简,已经挥到,只听“叭”的一声闷响,正打中军官的脑袋。
一片血肉横飞。
脑袋被金简打个稀巴烂。
没等这个脑袋烂了的敌军官身子栽倒下去,周香玉的大青马已经转了个弯,奔向另一个手持长矛,正在指挥士兵进攻的军官。
那军官见周香玉来势凶猛,也不接战,拨马便走,周香玉持简在后面追赶,两旁边有士兵涌上来,阻拦周香玉,周香玉挥起金简,“叭叭,”两下,直接砸断两根矛杆,连带着将一名士兵的胳膊砸伤,引起一声惨叫。
淮西兵看着周香玉勇猛凶悍,纷纷乱嚷乱叫“黑姑娘厉害,黑姑娘厉害”
周香玉的大青马,也是异常神骏,知道主人心意,四腿往前一窜,直朝着那个手持长矛的军官冲过去。周香玉金简舞起来,象是一轮金光,罩住了周身,把沿路上的敌人,摧枯拉朽一般冲开。
“嗡”金简带着一股风声,直朝军官飞过去。
那军官见势不妙,将长柔向后一搠,两腿紧磕马肚,催马飞驰,周香玉右手金简“叭”地砸在矛杆上,登时将长矛砸为两截。
“沓沓沓,”大青马在后追赶。
战场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现象,军官在前面跑,周香玉在后面追,沿途遇到的淮西兵,见周香玉勇猛,也不敢再上来拦阻,而是向两旁纷纷僻开。
周香玉骑着大青马,就象一尊凶神,奔到哪里,便引起一阵乱纷纷的逃避。
这景象让人既惊骇,又好笑。
淮西兵,果然象李光颜估计的那样,撤退了。
骑兵,挡不住忠武军步兵的冲击,惊叫着喧嚣着,驰马后撤。
按理说,在原野空旷地区作战,骑兵是占绝对优势的,骑兵从高度、速度上,均强过步兵甚多。因此在大军进攻时,往往用骑兵冲锋,然后再用步兵巩固阵地。
但是,战斗情况是随着双方军队的士气、战斗力变化的,此消彼涨,忠武军训练有素,意志顽强,在对阵敌方骑兵时,队列齐整,进退有据,反而冲得淮西骑兵纷纷后退。
忠武军的人马,越战越勇,尤其是看到萧柔和周香玉冲杀的这些官兵们,心里既震撼又鼓舞,两员罗家军的女将,就如此勇冠三军,上得战场来,所向披靡,那罗家军的主力,应该厉害成什么样子啊
友军的勇武,便是最直接的激励。
“杀”大队人马,怒吼着掩杀过去。
淮西兵退了。
原因并不只是忠武军的勇猛,同时,这也是他们的作战安排。
整个作战队形,就象潮水涌上岸边,受到海岸的阻挡,又狂叫着怒吼着,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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