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瞧得紧张的掌柜和店小二一见美妇人食指射出一道剑气当下就把眼睛闭着了,那表情分明在替水清浅可惜。
二楼、三楼的窗户缝里、门缝里露出的几双眼睛,充满了惊恐、愤怒和惋惜。
冷未寒可是睁大了眼睛要看一场好戏,他对水清浅有着绝对的信心。
水清浅浅笑,同样自食指射出一道有形剑气,剑气晶莹剔透,那该是一道由寒冰凝聚而成的剑气吧!
因为两道剑气相交的那一瞬,美妇人射出的那道剑气光芒顿逝,迅疾被水清浅的剑气冷冻成冰,然后,跌落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叮叮咚咚地碎了一地。
悦耳动听的叮叮咚咚的声音在天香居里回荡,除此之外,整个天香居静的出奇。
目睹这一幕的人眼珠子已然蹦出眼眶三尺之距。
美妇人的脸隐藏在黑色面纱里,看不出表情变化,她的眼紧紧盯着地上那一块块碎冰,良久,她才抬起头来看向水清浅,一字字说道:“娃儿果然厉害,不想你小小年纪修为竟然已有天武境九级之高了。”
冷未寒听了直皱眉,天武境九级?开玩笑,你没搞错吧!转念一想,许是水姑娘故意隐藏了实力,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过于惊世骇俗。
水清浅仿若没有听到美妇人的话,甚至不曾看一眼美妇人,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走了两步,脚步一缓,回头侧目看着冷未寒,淡淡地说道:“徒儿,我们走!”心里却是大笑不已,这下他可没脾气了。
冷未寒狠狠地瞪了一眼水清浅,没有应声,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跟在水清浅身后。
被极端无视的羞辱愤怒在美妇人的心底逐渐升腾,水清浅二人每走一步,这怒火便更上层楼,当水清浅二人走到天香居的大门口时,美妇人再次出手。
这一次,美妇人右手五指同时激而射出五道剑气,五道剑气,五种颜色,赤橙黄绿青,俱是射向走在后边的冷未寒。
眼看五道剑气便要射透冷未寒的身体,天香居里突然有人喊了声:“小心!”
‘小心’二字声落,冷未寒突然转身,双手十指上下左右翻飞,将五道剑气一道道捏在手指间,像扭麻花一般把五道剑气拧在了一起,狠狠地将其摔在了地上。
现在,天香居里又一次回荡起悦耳动听的叮叮咚咚的声音。
美妇人一脸活见鬼般的表情,顾不上查看是谁喊了那声‘小心’,身形暴退,穿窗而去。
噼噼啪啪窗户碎裂声渐去,木屑乱飞中,天香居再次静寂无声,所有的人,掌柜的、店小二、躲在门缝、窗户缝里的……全被惊骇得呆若木鸡,静静地看着水清浅和冷未寒走出天香居。
其实,被惊呆的还有冷未寒,因为他刚刚对付美妇人五道剑气一气呵成的动作全然是在水清浅暗中操作之下完成的,她分明是背对着那五道剑气,她脑后张眼睛了不成?
除了被惊呆,冷未寒心中还有一丝不甘的屈辱,尽管他不讨厌水清浅,但是他很不喜欢做他人的傀儡,不喜欢他人掌控自己的命运。
水清浅二人迈出天香居高大的门槛之后,行十步之距,天香居里适才紧闭的门窗哗啦一声全打开了,人们一涌而出,天香居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了,两个娃儿竟然一招之下击败了武功修为独步天下的女魔头慕容裳!”
“哇……太厉害了,不知道这对俊男美女是哪家门下的弟子,流云阁?无双城……”
“我看不像,东府西候的掌门也未必打得过这俩娃儿!”
“该不会是往生殿的人吧……”
“嘘……小声点儿……”
“胡说什么,人家是师徒关系。”
“拉倒吧,什么师徒关系,假的!”
“耶,没看见那女的一头白发吗?兴许人家只是驻颜有术罢了,没准儿还真是师徒关系。”
“……”
有好事者前去查看地上的碎冰,被冷未寒拧成麻花摔碎在地上的慕容裳的剑气。
“哇!真的把剑气冻成冰了!”
“五颜六色的冰,真像宝石。”
说话间,有一年轻人去捡地上的碎冰。
“不可!”有人出声喝止,然而为时已晚,捡起碎冰的那年轻人口中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当即栽倒在地,七窍流血而亡。
出声喝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香居廖掌柜,一个有点儿谢顶、五十上下、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
廖掌柜看着死去的年轻人,摇头叹息道:“哎!年轻人,那赤橙黄绿青的五道剑气可是有毒的啊!”
众人闻言不禁唏嘘起来:“啊!这女魔头简直是心如毒蝎!”
“那……刚才那少年缘何没事?”
“去!这还用问!那是人家修为高呗!”
不料廖掌柜“诶”了一声,摆了摆手道:“除非他练就金刚不坏之躯,百毒不侵,不然的话,中毒是一定的,只是轻重程度不同而已。”
“啊……”
“那那少年岂不……”
这时,人群之中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年轻后生,一听廖掌柜这句话,脸色突变,皱眉间转身急匆匆走出了天香居。
话说冷未寒和水清浅二人出了天香居,疾行至一片茂密松树林,见四下无人,这才慢下脚步。
冷未寒喘着气抱怨道:“水姑娘,一宿都没合眼了,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水清浅转身看了一眼冷未寒,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冷未寒见状,不由得揉了揉鼻子:“你不累,可我累了。”
岂料水清浅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累了当然应该休息,问题是难道你不应当说‘师父,徒儿累了,咱们休息休息可好’?”
“啊……什么?你……我那只是临时应变的权宜之计,你还真以为你是我师父,”冷未寒斜了一眼水清浅:“想得美!”
“哼!”水清浅高傲地把头扬向天:“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数,算什么本事!”
冷未寒表情一滞,琢磨着总不能因此被她给瞧扁了,就算管她叫师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下把心一横,扬起嗓门便道:“谁说话不算数了?”
转而声音又弱了下去:“不就是叫你师父吗?”
水清浅心中大喜,看向冷未寒,眉梢间尽是满满的笑意:“好!那你现在就叫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