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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矮子曹操

    蹦蹦跳跳来到账房,管家名丁远,往祖上挖三代都是夏侯家的人,三十多岁,眯眯眼,每次夏侯恶来领钱的时候都是眯着眼看他,最近几年来连应有的主上礼仪都免了,少爷也懒得叫一声。

    夏侯恶也无所谓,自己废柴嘛,书不读,武也不练,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按照外头的话来说,这种人要是放出去肯定饿死路边。

    可是没办法啊,自己命好,生在了夏侯家,命好没办法的。

    丁远正在敲算盘算账,见夏侯恶来了也没有立即动作起来,夏侯恶往椅子上一坐,左右看一圈,架子上全是账本,估摸起来少说五六百本,于是随意拿起一本翻开来看。

    “佃农云许租田两亩,秋收上缴小麦620斤抵一银两,欠三进二得”夏侯恶一通乱念,后面说的全是算盘运算的数,丁远立即坐不住了,自己算到哪了?

    “停停!是来领饷银的是吧?赶紧过来拿走签字。”丁远捻着山羊胡子气呼呼的说道。

    夏侯恶不紧不慢的拿起100两掂量一番,签上字问道:“主院好像很热闹啊。”

    其实夏侯恶的意思是,是不是夏侯家有什么大喜事,通常来说遇到大喜事他是可以多要一些银两的,不过嘛,夏侯恶有时候脸皮挺薄的,这不不好意思直接开口不是。

    丁远收起本子乜斜夏侯恶一眼,只想这个废柴赶紧离开他的账房。“曹操被举为孝廉,今日在夏侯家做客,要看热闹赶紧,不过小心,老爷不希望你出现在席间。”

    夏侯恶呃了一声,原来是曹阿瞒这个家伙,说起来距离黄巾之乱还有好几年,这个家伙被举为孝廉就会到入京都洛阳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

    再过两年,曹操因堂妹夫濦强侯宋奇被宦官诛杀,受到牵连,被免去官职。其后,在洛阳无事可做,回到家乡谯县闲居。

    这些夏侯恶都知道一些,曹阿瞒啧啧,天下枭雄,夏侯恶说没兴趣那是不可能的,也听说过曹阿瞒的一些事迹,传闻是一个放荡不羁,不修品行的家伙。

    再说说夏侯家的利益关系,夏侯恶稍微分析一下就清楚了,夏侯氏,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祖上(大汉)没人做过官,只算得一方土著地主,不列仕籍。为了求得势力的发展,夏侯氏逐渐向曹氏靠拢,曹操可是门阀家世,曹操的祖父曹腾,是家中的第四个儿子,字季兴,历事汉安帝、汉顺帝、汉桓帝、汉灵帝四个皇帝

    看来主院热闹和自己的钱没有多大关系,夏侯恶吊儿郎当的搭着手离开,过程中丢了一块香蕉皮到丁远桌脚边,等下摔死你这个老家伙,大哥二哥的钱你Y亲自送去,老子亲自跑拿钱你还装作看不到。

    刚离开账房十多步猛然听见一声惨叫,丁远杀猪一样嘶吼起来。“天杀的夏侯恶!哟哟屁股都摔成了两块,一身恶习,难怪老爷视之为糟糠,家门之耻!”

    夏侯恶呵呵的偷笑着,骂吧老家伙,下次再搞你,往死里搞。

    爬上院墙就见到书院的先生进了席间,踌躇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地位的确很高,书院的先生名周金,考过乡试与乡贡,最终止步于秀才,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进入仕途的九品中正制,九品中正制就是中央政府在各州郡选择贤有识见、有名望,善识别人才的官员任“中正”,查访评定州郡人士,将他们分成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等,作为吏部授官的依据,最后上传中央政权,传召。

    九品中正制评议人物的标准是家世、道德、才能三者并重。如今进入仕途的门槛早已被门阀所控制,不管你有多逆天,家世门第,朝中无关系就是不行,首先就成不了孝廉,入朝为官那是痴人说梦。

    主席上坐着夏侯武,和夏侯恶的两个哥哥,曹操坐在正席位,夏侯恶的两个哥哥都是当世少有近乎无敌的男人,耳聪目明是稀松平常的。

    夏侯渊并不像二弟夏侯敦那般厌恶夏侯恶,毕竟自家兄弟,此时微微皱眉,书院先生不上席倒是在往这里看,这事不用多想,多半是来告三弟夏侯恶的状。

    前日父亲亲自向先生下了命令,要先生告诉夏侯恶既不习武就该读书,稍微懂点事理三弟的确很不受父亲待见,三弟夏侯恶也真是的,这些年来干尽偷鸡摸狗之事,去年听说还去逛妓院自己这个当哥的也有责任。

    世人只知道夏侯渊是当世猛将,可是作为夏侯渊的弟弟,夏侯恶必须得站出来替夏侯渊说一句公道话,其实夏侯渊熟读《易经》、《书经》、《诗经》、《周礼》、《仪礼》、《礼记》、《春秋》、《论语》、《孝经》、《孙子》、《三略》、《吴子》、《庄子》

    别看夏侯渊五大三粗,一副武人形象,其实闲暇的时候还会作诗,不过他从不表现出来,夏侯恶就偷偷翻阅过,只是夏侯渊不知道罢了。

    夏侯恶坐在院墙上,用一旁的槐树枝叶做掩护悄悄观察曹操,席间夏侯渊和曹操对饮一杯后,离席向着书院先生周金走去。

    夏侯恶一看那情景就微微呼气,脸色变得难看,这夏侯家的人若是叫他来认,他只认夏侯渊,父亲夏侯武是完全不管自己的,估计一年能想起有自己这么个孩子一天就不错了,二哥夏侯敦将自己以为家门之耻,只有夏侯渊待自己如弟弟多有教育,只是没有办法,本质来说夏侯恶只是身体是十四岁,可他的心智可是已经有二十七八了。

    夏侯渊和书院先生周金交流几句便回到席间,对于三弟夏侯恶的脾气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坐下之后就开始朝四处看。

    “夏侯兄是在找什么东西吗?”曹操突然问了一句。

    “没什么。”夏侯渊叫小厮换碗来喝,今日要尽兴。

    这时夏侯武起身对曹操说道:“洛阳为都城,是皇亲贵戚聚居之地,你到洛阳为阳北部尉,别的不说,花费肯定巨大,来人。”

    说完四个仆人便抬来了大小两个箱子,夏侯武继续说道:“白银九千两,黄金三千两。”

    曹操笑而不语,约莫过了片刻后才说道:“收下,不过暂时寄存在你这里,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来取。”

    夏侯渊和夏侯敦脸色有些惊讶,他们知道父亲要拉拢曹操,可是这手笔也未免太大了,白银九千两,黄金三千两按照正常渠道来说,以夏侯氏家的家世门第关系的确当不了官,可是这钱财要是拿去贿赂估计都可以换来一个八品知县了。

    坐在院墙上的夏侯恶咽着口水,这白银九千两黄金三千两是个什么概念?如果将它折合成人民币,大概有八千万以上,就是这个概念!夏侯武估计把家底都拿了一些出来。

    曹操极有王八之气,白银九千两黄金三千两看都不曾看一眼,只是喝酒,接着说道:“如此大手笔倒令我有些惶恐不安,沛国谯县之人谁不知我是靠着门第关系被举为孝廉。”

    夏侯武先喝一大碗酒,接着说道:“我也是沛国谯县人,我当然知道大多人对你看法,任性好侠、放荡不羁,不修品行,不研究学业。不过我以为这只是表面,略略一打听再加上多年偶有相交,我知你其实博览群书,尤其喜欢兵法,曾抄录古代诸家兵法韬略,还有注释《孙子兵法》的《武注孙子》可对?”

    曹操站起来看着天空,一时之间有些激动,又看了几眼夏侯武道:“日月之行,若出其间。星汉绚烂,若出其里。今日得夏侯家作为仕途后援,我志明也。”

    院墙下噗通一声,曹操不站起来还好,站起来就有点搞笑了,夏侯家的人都长得高大,夏侯武身长八尺有余,曹操刚好七尺,按照三国的计量,七尺就是一米六二,和身高近一米九的夏侯武比起来简直形如小孩,曹操的身高估计比此时只有14岁的夏侯恶还要矮上一两厘米,夏侯恶心里邪恶的一乐,随即平衡破坏了,从院墙上一摔掉了下去。

    “逆子!”夏侯武吼了一声,那声量除了夏侯恶之外,所有人被吓到!主院之人胆小的被吓得筷子脱手,有的一激灵更是被吓得跳起来,夏侯渊惊得手里的碗抖,撒了一席,曹操眉头直跳。

    夏侯武大夫人吓得尖叫捂住胸口,二夫人惊得从凳子上摔倒一时间主院变得很精彩。

    夏侯恶悻悻的从地上爬起来,院墙近三米高,摔下来只是疼了一下并无大碍,当场脸一黑,心中就骂死老鬼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怎么就成了逆子了?

    一拍屁股,再甩袖子夏侯恶就打算离开,那脸比城墙还要厚,直接无视了所有人,心里想的是:老子今日有钱就不跟你们这些三寸眼光的鼠辈计较,赶时间到春风楼先喝半斤女儿红,再入黑市看看有没有新货玩上一玩,若是赢钱了少不得再去赌场碰碰运气。

    夏侯渊身长步子大,三两步走来拉住夏侯恶关心道:“三弟你可曾摔伤?”

    夏侯恶咧嘴一笑,模样却像是嘲讽。“摔伤个屁,屁股裂开两块算不算伤?我赶紧走,免得再被人叫逆子,我倒是无所谓,怕的是把客人还有夏侯家的人吓死。”

    夏侯武一听夏侯恶之话,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本来家丑不外扬,但是曹操却说道:“我并不知夏侯家还有第三子,还一直道只有夏侯渊,夏侯敦,请问第三子叫什么?”

    那里夏侯渊见夏侯恶没事心中放心,父亲不待见三弟是事实,久留只会加剧恶化,夏侯恶也是懂,对于自己的大哥夏侯渊他还是比较尊敬的,所以就作了个揖道:“我走了大哥,到外面喝酒去,你赶紧上席。”

    夏侯渊有话要说,只是这里人多还有重要客人,他平时是大声惯的人,这时只有小声对夏侯恶说道:“三弟你快长些懂事理的脑子吧,有些事情我都不好意思说,一开始还望你自然会懂,可是你却越长越糊涂,12岁便酗酒赌博,去年是不是还去逛妓院了?父亲并未忘你,只是常听见你的胡作非为气昏了头”

    “第三子名夏侯恶,此子生来放荡,酒肉赌博样样皆沾,见笑了。”夏侯武不情愿说道。

    曹操莫名一乐,再看向夏侯恶,少年却是一点也不怯,好像对一切都胸有成竹那般,再看其气质此刻正被全院近百人观望,自身凛然不惧倒好似这里的人欠了他的钱那般,独自散发着一股蔑视的威力。

    “夏侯恶过来吃碗酒如何?”曹操突然喊了一声,心中有些莫名的感慨,一时间说不上来,这夏侯恶倒十分像自己,大概如此。

    夏侯恶本来都快出院子了,听到曹操喊话就转身快步走过来,拿过曹操手中的酒碗一口喝下道:“谢了曹阿瞒。”

    此话一出,在场懂的人立即脸黑如墨,需知道曹操不喜他人叫他小名,三年前曹操为了这种事连杀3人,幸好那三人都是官府逃犯,所以没有治罪反而受到嘉奖

    熟料曹操却是大笑起来,连连看着夏侯恶的背影说道:“此子哈哈哈天生一股英雄气,曹操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