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胆!
岳丘不禁暗自佩服,讲台上站的正是梅刀姑娘,四大丫鬟之首,乃是母老虎中的母老虎,霸王龙里的霸王龙。
这丫头打小就跟着小九娘耍刀弄棒的,小九娘在出嫁之前装过一段时间的温柔贤淑,于是她的名字也被改成了春梅,再后来小九娘故态复萌,在岳丘的支持下组建娘子军,这四个丫鬟跟着扬眉吐气,俗不可耐的春梅也就再次变为霸气十足的梅刀。
敢调戏梅刀姑娘,你小子如果没有死在当场的话,估计也活不过梅刀亲卫队的追杀。
梅刀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小伙子,嫣然一笑。
小伙子满脸都泛着红光,而岳丘旁观者清,瞅瞅其他同学的神色就知道,此人已经成了全班男人的公敌。
“你叫什么名字?”,梅刀轻启朱唇,含笑问道。
小伙子正觉得飘飘欲仙呢,闻言打了个激灵,张大了嘴巴,却呐呐地迟疑起来。
“连名字都不敢报。”,梅刀一秒钟都没给他,言语便像连珠炮般砸了过去:“你这种人,就算有金山银山,姑奶奶我也不稀罕。”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就连那小伙子的几个狐朋狗友,也毫不犹豫地指着他笑了起来。
那夯货垂头丧气地坐了下去,满脸通红,一言不发。
小子,懂得感恩吧。岳丘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你梅刀姐姐看似在骂你,其实是在帮助你,现在的你,已经成功地获得了全班男生的友谊,还不偷着乐去!
“姑奶奶我要嫁的人,一准是个英雄好汉。”,梅刀往教室后排扫了一眼,随手补了一刀:“肯定不是那种连名字都不敢报的孬种。”
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那夯货的头压得更低了。
“要么能打赢我们四姐妹……”
上课的同学都是义勇军的好汉,对于年轻美貌的梅刀,心里多少也会有些好逑之心,但是这个听似简单的条件,却没人敢跳出来应战。
因为已经有自不量力的先驱者,用血的教训证实了,这条路不可行。
那家伙自以为武艺超群,听了梅刀的条件之后悍然发起挑战,结果下了场之后才发现上了梅刀的恶当:他既舍不得也没胆量朝四大丫鬟动手,于是乎就只能招架,却顾得了前顾不上后,
被围起来便是一顿殴打。
她们商定的武器是白蜡木杆,打在身上很疼。
最后那家伙把心一横,准备凭着挨几下也要放到一个,就抱着头冲到了竹剑面前,没成想竹剑竟然拽出把匕首来。
于是他怂了。
输了比赛不说,这兄弟还被竹剑亲卫队或明或暗地折腾了好几回,理由是他威胁到了竹剑的人身安全。
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有胆量挑战这个条款。
“要么……”,梅刀昂首挺胸,像只骄傲的孔雀:“等你们当上虞侯再说。”
小丫头心气挺高啊,岳丘暗自为她点了个赞。
而满教室的单身狗们,却是一片哀汪。
另一个混不吝的家伙站了起来:“等俺们当上虞侯,老师你都要老了。”,他恳切地说道:“军使还差不多。”
这个发言赢得赞叹一片。
“虞侯?不要等到四五十岁上才行?”
“就是,军使还有点指望!”
就有几个已经是军使的学生笑而不语,眼睛期盼地看着梅刀,指望这姑奶奶大发慈悲松松口。
“没出息!”,梅刀一拍讲台,怒道:“统制前年春天从军,两年不到就是一军之主,你们这些人啊。”,她伸出纤纤玉手,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一帮仰慕者:“有没有点志气!”
“老师!”,没志气的家伙叫起了撞天屈来:“统制是神仙下凡,跟俺们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梅刀开启连珠炮模式:“咱们义勇军现在是缺兵也缺官,只要你们好好打仗,或是好好念书,升官不要太简单!”,她的手指在空中虚点着:“只要努力上进,当上虞侯,也就是三五年的事情。”
发完彪之后,这丫头却把双手一敛,做出个羞羞怯怯的表情来:“小女子还年轻,再过三五年也不太老呢~”
霸气御姐秒变小娇娘,单身狗们瞬间GG,岳丘分明看到,好几个学生都是喉结耸动,想是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口痴迷。
然而,三秒钟不到,梅刀的本性便再次暴露,她啪地把书往讲桌上一丢,柳眉倒竖:“不好好念书,又不好好打仗,就别做你家姑奶奶的春秋大梦。”
只见她双手叉腰,娇声喝道:“上课!”
这变脸功夫,不愧是前文宣队员,岳丘叹服而退。
再去看兰枪、竹剑和菊戟的课堂,发现学生们都是秩序井然,学习劲头十足。
这些都是炮兵的坯子啊,岳丘不禁面露微笑,为自己安排她们做老师的决定感到无比得意。
兜了一圈,见时间还早,岳丘便又走了一趟工坊区;那里是他的心肝宝贝,每天都少不了巡视个一两次的。
先去高钟匠那边,他的铸造作坊位于沙河岸旁,包括一个小小的水车,一个鼓风机,一座熔炉,熔炉旁边,是堆得像小山丘一样的石炭。至于铁范泥范这些机密物件,则全都锁在库房里面。
前一段时间,岳丘把铁匠都划归高钟匠管辖,同时也对他提出了新要求,让他在铸造火炮之余,带队研发钢管。
这是为制作火枪做准备。
不过目前来看,进展十分缓慢,只能说是在做技术储备而已。
高钟匠见岳丘又来,倒也没有吃惊,向他问道:“统制可是定下日程了?”
赵四除了送了一堆人头回来,还送回了铁矿和石炭,而自打高钟匠知道铁矿矿场那边也有一个铁匠作坊之后,就打起了主意,想过去一趟,看看有什么好人才、好东西、好设备,然后统统打包回来。
做这事当然少不了老大压阵,不过这两天岳丘比较忙,还没顾得上这茬。
“明、过几天吧,等第一批盐运出去再说。”,岳丘给了个模糊的答案,然后以攻为守:“钢管铸得如何?”
昨天刚问过……
高钟匠只敢在心里嘀咕,嘴上叫起苦来:“统制给我的这几个铁匠,真真都是打铁的,一辈子窝在小县城里,哪里懂什么炼钢。”,说着他就凑上前来:“矿场那边或许会有高人,要不,后天过去瞅瞅?”
得,他又把话题给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