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先见大观园里抄捡,后又得知司琪与晴雯等丫鬟都没赶出了荣国府,心想司琪私通她表哥留着无益,其他人去也就去了,但是晴雯这样被赶出去以至于香消玉损,那实在就是太可惜了。
于是一面命人去了司琪等人处安抚,避免司琪如原著那般自尽就行,而自己却跟着贾宝玉来到了晴雯这处,又叫来了晴雯之兄。
如今果然亲眼所见事情如原著一般无二,于是贾琮这才现身喝退了晴雯之嫂,然后热心垫资想要把晴雯安置作为贾宝玉的外宅,想必待贾宝玉今后有能力了再妥善安置晴雯。
然而另贾琮出乎意外的是,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就这样被贾宝玉否决了。
“宝二哥不同意,这是为何”贾琮不解。
只见宝玉垂头喃喃低语道:“只为,只为是太太已做了的决定,我做儿子的岂能违背,纵然,纵然黯然行事,那也是不孝之举,更可况我们家正在孝中,这事倘若有半点传了出去,那真真是一个都活不成了,所以所以”
贾琮听完一愣,原还以为宝玉对大观园里女孩的喜爱是发至内心,到此刻贾琮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原著中的这些奇女子最后都是那样凄惨的结局。
从金钏投井,是因招惹了贾宝玉而惹怒了王夫人,被赶出荣国府时宝玉只是流泪不敢多劝半句。
到现在晴雯眼看着就要病死在床,宝玉如何最多不过偷偷前来探望,然后问问可有什么遗言;此时贾琮依然安排好了一切,但宝玉又怕被他老子娘知道会受家法。
再看将来,迎春误嫁中山狼,探春远嫁,惜春出家琳琳统统,无不是宝玉得知后默然流泪一场,于当时可敢有半点自己的主张。
想到这里,贾琮不由冷笑一声,说道:“都言宝二哥最是嫉恨世俗,不曾想如今又这样遵守礼教了。”
宝玉道:“如今不止礼教,更是人伦,父母之言岂能违背”
“这里就想到父母人伦了,是谁与姐妹们说,倘若有一天你们离开,那我立刻就去死又或说那我就去出家做和尚说这些话时就忘了人伦了吗还是说只不过口上花花并不当真,只不过哄人开心罢了”
因看着来气,贾琮当下也不给宝玉再留面子,心中压豫了许久的话脱口而出。
“我,我,我”贾宝玉一时被贾琮呛的说不出话来。
但是贾琮却不想再听宝玉的废话,于是指着门外冷声说道:“宝二爷不用多说了,您是天上的宝玉,容不得半点污染,今日该说的想必您也与晴雯说过了,正好当做一个了断;从今往后晴雯就不再是您之人,生死也不再关乎您的事,现在您请回吧”
宝玉虽说有些羞愧难当,但这许多年被贾琮压制也上了脾气,当下拧着道:“这也不是你凸碧山庄,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
“宝二爷说的在理,那就请处主人来说话如何”贾琮指着晴雯之兄玩味道。
就只见晴雯之兄立刻对着宝玉躬身作揖道:“宝二爷还是请回吧,夫人开恩让我妹子出了府,先前我就应承了十五爷,今后唯十五爷是从,所以还请宝二爷不要为难小人。”
此言一出,宝玉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只在贾母面前好使,在外人面前,自己十句还不顶那贾琮一句,于是愤愤道:“你,你们”
然后再道一声罢了,又面向内间说了句是我对不起你了,最后夺门而出。
贾宝玉走后,贾琮给了晴雯兄嫂一张银票,交代了一番之后,这夫妻二人欢天喜地的出门采办贾琮安排的事宜而去。
这时贾琮又走进内间,只见晴雯正歪在床上默然流泪,心如死灰一般。
贾琮看过原著,自然知道其实晴雯并无大病,导致香消玉损只不过是心气太高所致,此事在内间更听见了自己与宝玉的对话,只怕更加强了轻生的念头。
想了想之后,才听贾琮说道:“人活着只有一次,但我想着纵然自己要死,那夜是为了自己活的更精彩而死,若是你觉得你可以就这样悄然死去,然后再看看伤心的人到底是谁,那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样半点也不值;如今我已交代好你兄嫂去请好大夫,再好好照顾于你,至于如何决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贾琮转身离开。
就在贾琮快要走出门帘之时,才听晴雯弱弱道了一句:“十五爷,您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您就不怕恶了太太,不怕坏了您的名声”
贾琮驻足回答道:“人言可畏又如何,只要我不负内心,人言又能奈我何”
说完之后,贾琮翩然离开。
贾琮离开之后,晴雯定神苦思,再比较回想先前贾琮那一席话,心中郁结竟然渐渐开朗。
思量道:在时,袭人麝月为了固宠,早就偷偷把身子交给了宝玉。
这些同住一屋檐下的自己岂有不知,但是并不屑如此做,只想着凭着自己容貌才能,将来在宝玉房里必然是能有一席之地的。
如今亲耳所闻宝玉并不愿为自己而得罪其母亲,甚至自己还比不过一点虚名,至于什么仍在孝中,自己身在荣国府多年岂能不知,不说荣国府还不算热孝,就是宁国府珍大爷正正的热孝,还不是外面挂白绫里面高乐不止。
晴雯竟而专想道:现如今自己既然有十五爷高看一眼,也没必要再轻贱了自己,或许,或许还有自己扬眉吐气之日也不一定。
心中通透之后,晴雯开始进食用药。
又有兄嫂得了贾琮的银子,更怕贾琮责难想要攀附,当下仔细服侍,并不曾再苛待半分,于是晴雯这身子竟慢慢一点点好转了起来。
过一二月之后,晴雯康复,贾琮就把晴雯安置与金钏一处,一来避开王夫人,而来也可以给思思分担分担;而晴雯的兄嫂,贾琮手指缝里随意漏一点就让这二人欢喜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