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终于是停了。来
得很急,走得很快,但下得很大,整条街都蔓延成了水渠一般,唯有这里,没有水,什么都没有。可
是,这里才是暴风雨的中心。
“你活着,你进入寒州学宫,你进入长安学宫,又如何?终究难成大器!”
方寒瞥了他一眼,微微摇头道“真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可怜笨蛋人啊!”
“你!”许正气得想吐血。方
寒没有再看他一眼,继续笑着道“然后,城隍大人,郡守大人,带着四位供奉,为了救我,全部战死,而秦越重伤之下,侥幸存活了下来,可以证明发生的一切!”
祁连拍着手,连连赞叹道“聪明,聪明,精彩,精彩!”这
计划,天衣无缝。真
的无缝?郡
守褚良虽然震惊,但毕竟能成为一郡郡守,也不是简单人物,此时冷静了下来,插口道“若死者是方客卿,以国师的性格绝对不会轻信,你就不怕国师搜魂吗?”
“自然不怕!”祁连哈哈大笑,十分自信。在
他们在互相试探,谈话的过程中,附近的人几乎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有的人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很多人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身形已经被定住,根本动不了,即便是想开口大喊两句,也都发不出声音。死
亡的恐惧在周围开始蔓延。赵
青无力地坐在地上,眼泪横流,庆幸自己的父亲躲过一劫,可是自己要死了,那谁来为父亲治病,将来父亲又该靠什么生活?说
到此处,祁连颇为得意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刚才为何可以凭空出现吗?”
郡守褚良虽然知道肯定和秦越有关,但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不想在祁连面前低头,只是冷哼了一声。方
寒淡然道“生血祭灵术!”
这一次轮到祁连意外了“你竟然知道生血祭灵术?”方
寒冷漠道“伤天害理的禁忌之术,又有何可得意的?”
“没有什么伤天害理,只有弱肉强食,这就是武者的世界!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难道就没有什么蝇营狗苟的勾当?”祁
连不屑地回应了一句,不过立刻又兴奋了起来,仿佛是遇见了知音一般“你既然知道生血祭灵术,便应该知道它的故事,既然知道他的故事,就应该那个家族,还有一本秘术!”
他没有说下去,他想等着方寒去说。他
自小,身世极为秘密,有人助他修炼生血祭灵术,这是他最大的隐秘,根本不敢透露。
这些年,简直要将他给憋坏了,这秘密,是不能和别人分享的。但
是,这又是最得意的地方,他总是想让人知道。所
以,每一次当他要杀死一个人,当那个人临死时,他就会将这个秘密告诉那个人,将这种绝密分享,让他感觉很得意。
这种分享的心理,其实很多人都有。何
况,现在有一个人,和那些人不一样,那些人听到生血祭灵术都是一脸茫然。可
是方寒不一样,方寒是真正知道生血祭灵术过去故事的人,和这样的人分享自己这个不能说的秘密,那才真正的得意。
他极为得意,极为兴奋。
他喜欢这种分享禁忌秘密的快感,这可以让他兴奋,让他发泄,这种心情,比他在深夜,一个人,一只手,弄死无数生命的那一个瞬间,还要来得无比兴奋。
方寒的目光很随意地瞟了城隍陈奇一眼,便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冷笑道“那自然而然,是那个不太高明,如同鸡肋一般的秘术,识海幻境天。”
识海幻境天,是一种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这种秘术,在自己的识海当中,改天换地,再造乾坤,形成新的记忆。
不过,这记忆只是幻象,只是能够骗过侵入识海中的人。
通过这种秘术,秦越的确可以在自己的识海当中,幻化记忆,形成刚才方寒所言的一切景象。
只是,这个秘术有一个巨大的缺点,一旦察看识海的武者,武师凝练程度太高,便会看破幻象。当
然,称为鸡肋的原因,便是当年人们修炼武识之时,人人都可以修行的基础篇中,便有破解之道,不用主动为之,只要修过这基础篇,便可以一眼看破。当
然,这基础篇,就是为了针对识海幻境天而后面补充进来的。
无论是幻境识海天,还是修炼武识的基础篇,其实都是这个家族之中,两个天才武者争锋,无聊之时,搞出来的。祁
连的眼睛越来越亮,盯着方寒,兴奋地道“鸡肋这个词用的真好,用的真好,你真是我的知音人啊!”何
为鸡肋,便是无用,扔了,又有点可惜。
祁连大笑道“鸡肋是鸡肋,可惜现在的这个世界,甚至外面的世界,基本上都失去了武识的修炼之法,凝练程度可怜,不可能看破,基础篇更是没有修过,所以,这所谓的鸡肋秘术,在这里有了极大的用处!”他
越来越兴奋了,他觉得方寒对他太了解了,对他掌握的秘密和武技也太了解了,越是这样了解,越是有人认同,他就是越觉得自己了不起。他
大声问道“明明知道很鸡肋,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是阻止不了,你气不气?”张
横沉默,静静地等待着自己师父的决定,以他在西范和云向山等人的口中所了解,自己师父应该是手段层出不穷,不该是早夭折之相啊。何
况,自己两岁被抛弃,自行生存,还活下来了,现在拜入大周传奇门下,也没有道理早死啊,老天不应该如此不讲道理啊!慢
慢的,他觉得,师父不会有事,自己也不会有事,竟然从方寒送给他的,专门储藏食物的储物之宝中,取出一粒花生米,扔得高高的,自己再张嘴接着。
郡守褚良虽然没有听过二人口中的秘术,但那个意思,他还是很清楚的。他
看了一眼身侧的城隍陈奇,竟然退得更远了,金身更加虚化了,不禁在心中摇了摇头,这个城隍还真是胆小怕事,此时不想着死,竟然躲得远远的,金身都快碎裂了。
这,真的是历史上那个死谏君王的陈奇?
或者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家伙的性情变了。
这些都管不了了,他不想坐以待毙,更不想看着就有大阴谋的祁连在未来掀起更大的风浪,便向另外三个供奉递了眼色,同时,捏紧了左手上的兵符,准备号令四城军士驰援。“
呵呵!”祁
连看破了郡守褚良的举动,嘲讽道“不用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地下命令吧,我看看你这命令是否能传达出去?”
郡守褚良,满脸汗珠,滚滚而下。方
寒叹了口气道“算了,以他的境界,即便是尚阳城四城军士全来了,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