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骑兵能够在坐骑没有经历过相关训练的情况下,面对雷火弹、霹雳弹、火炮……这等恶魔的兵器,还能从容镇定,发挥自己十分实力的。”
这是后来那些癫狂,或者说那些想要癫狂的胡人用自己的血泪凝结而成的经验之谈。
虽然到了后来,随着火药兵器的普及,这样的经验之谈渐渐的被人遗忘,大多数的战马一开始就接受了应对巨响和硝烟、火光的训练,使得它们在战场上也能从容应对。但在李珏军使用火药武器最初的几年里,凡是第一次与他们交手的骑兵都免不了吃上几次亏。
恶魔的武器!
巨龙的摩焰!
匈奴人这一刻骤然遭遇这样的打击,心中充满了惶急。直接被雷火弹炸死的人且不说他,只说这还剩下的人,他们不得不在这样的轰鸣和闪光中尽力安抚自己受惊的坐骑。
而这基本上是徒劳的,城头上丢下了雷火弹不是一轮,而是接二连三的好几轮。
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中,他们的伤亡不断增加,而士气——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士气可言。
为主将报仇,追杀李珏?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还说什么?
赶紧的,眼下的关键还是保命!在这恶魔的武器攻击之下保命。
只是保命哪有那么容易的?世上的事情大都以祸不单行居多。就在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李珏的带着五百校刀手又返身杀来!
这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骑兵的优势就在于他们的速度,他们的冲击力,可眼下已然乱了阵型,没了速度的他们又怎么可会是李珏的对手。
五百校刀手在李珏的带领下冲到他们的跟前,手中长刀舞起,上劈骑兵,下斩马腿,根本就没有一点留情。
事实上,在战场上,谁会傻乎乎的手下留情呢。
匈奴人被杀得人仰马翻,心中的惊恐几乎达到了顶点,尤其是在他们发现李珏杀进来之后,那些可怕的东西依旧不断在丢下,在炸响,四周死去的依旧是自己的族人。似乎这些武器是有灵性的,它们只炸自己人,而没有炸别人。
这真的太恐怖了。这还是人造得武器么?为什么,这些武器只打自己人,而没打别人呢?
在隐约感觉到这一点之后,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们呐喊着,哀嚎着,尖叫着,奔跑着,不辨东西,只想离这里越远越好。
这一刻,严苛的军法也给他们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此锁定胜局!城下的变化,让城上的罗峰和野王城里的青壮们,看得目瞪口呆。差一点,他们都以为自己都要完蛋了,却不想最终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罗峰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可能赢呢?”他语无伦次的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们不该赢一样。”桓温板起了脸。
“啊……我绝对不是这种想法。只是……这样的转变,太令人意外了。”罗峰连忙摆手,慌乱的解释道。
“这样不是很好嘛?”桓温并没有解释,也没有继续追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好?”罗峰微微一愣轻轻的点起头来,“嗯,的确是很好。”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取胜了不是。
既然已经赢了,那何必计较那么多。
不过,对于李珏军,对于桓温刚刚用处的那些古里古怪威力巨大的武器,罗峰心中还是有好奇的,开口试探的问了一句“对了,你们刚刚用的是什么?好像威力很大的样子。”
“这不是你能问的。”桓温似笑非笑的看了罗峰好一会,瞪得他直有些心中发麻,不知所措的时候,才轻轻的道了这么一句。
“啊!”桓温的话让罗峰呆了一呆,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很快他就克制了这样的怒火。
因为他真切的知道,每个人都有其自身的秘密,而且李珏已经是野王上下真正的掌控者,他控制城池,自然能够为所欲为。自己若是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只怕李珏会直接除了自己——乱世里有兵的就是大爷。罗峰这些年的遭遇,真切的让他明白了这个道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下去安排功劳簿和庆功宴了。”罗峰讪讪一笑,旋即便向桓温告退。
危机已过,再呆在城头上已经没有多少意思了。李珏的存在对他的河东郡来说已经是一个麻烦?罗峰现在现在想的便是将李珏伺候好,然后让他尽快离开这里。
“不是我想要过河拆桥,而是……你们不也想尽快前往邺城嘛!”罗峰如是想道,这是一个很光明正大的理由。
只是,无论这理由如何光明正大,也改变不了他心底对李珏的那一丝恐惧了。
罗峰现在最怕的就是李珏对他的河东郡来一个鹊巢鸠占,就此赖着不走。
在接下来面对李珏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战战兢兢。
不过,他演戏的本事还算不错,所以李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在他的伺候下李珏倒是开开心心的吃了一席庆功宴,欢欢喜喜的和他告别。
与他担心的不同,李珏可没有对河东郡有任何不轨的想法。河东郡是什么地方,这是司马的老家,如此龙兴之地,司马家事绝对不容许任何外人触碰的。若是自己敢对河东郡下手,只怕那些王爷第一个就会来打自己。
“他们怕是会宣称自己为叛逆吧。这可不好玩……”李珏想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想要争霸天下,最终就必须和晋朝这个正统决裂,但这是以后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李珏并不想和对方决裂,他还需要晋朝的这面招牌。
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准备前往邺城,准备从东瀛公司马腾那儿弄一点好处来。
李珏的想法没有改变,所以罗峰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在一夜尽欢之后,李珏带着罗峰给自己的诸多补给继续上路了。他走得很是潇洒,让罗峰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