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夷明又来了。这一次他来,不单单是为了告诉李珏消息,更是打算带李珏一起走的。
“已经打算要动手了。你这次和我一起去面见郅辅大人,然后我们一同前往张方的军营。”墨夷明说得直接了当。
“嗯”李珏轻轻的点了点头:“殿下看来是下定决心了。只是,殿下那边有没有想过万一”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墨夷明轻轻的摆了摆手:“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你难道不晓得殿下刚刚派人把你的叔父叫入宫中,为的便是这个吗”
“哦”听墨夷明这么说,李珏顿时恍然。
看来司马颙对于如何解决张方已然有了一整套计划。
而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整套计划,所以司马颙解决张方的决心是很坚定的。
“看样子应该是不会再来一次半途而废了。”李珏心中暗自嘟囔了一句,随即便和墨夷明一道去了郅辅的府邸。
郅辅的府邸那自然是华贵异常。李珏跟在墨夷明的身后,也只是走马观花式的转了几圈,便感觉到这里的烟火气浓郁了些,看起来不像是官僚的府邸。
李珏就此事询问墨夷明。墨夷明却是淡淡的笑笑:“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家主上原本是富商来着。”
“哦原来如此”李珏明了的点了点头。
就此走向大堂,郅辅早在里面陪着一名老者说话。墨夷明领着李珏进来,两人的目光便一下子汇聚到墨夷明和李珏的身上。
郅辅李珏见过,李珏晓得他有几分本事,自然将他的目光忽略而过。可另外那名老者的目光,李珏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自凛然:“这老者的目光好锐利,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柄暗藏锋芒的杀人利剑一般,看上去平平无奇,可实际上却是杀意内敛,于无声处令人心惊。”
“见过主上,安供奉。”墨夷明首先向郅辅和那名老者行礼,同时将李珏介绍给两人:“这位便是长水校尉刘玄大人,他是刘弘大人的侄儿,也是一位不下于我的高手。我请他来也是为了那件事的。”
“哦功夫不比你差”郅辅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泛起笑意。他相信墨夷明的话,既然墨夷明说李珏很强,那李珏便真的很强了。
“可行”郅辅打量李珏一阵,最终矜持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郅辅的气势与李珏昔日在襄阳时所见的完全不同,那时候的郅辅是和气的,谦卑的,没有多少高傲与肃然,而此时的郅辅却是睿智的,严肃的,只是短短数语,他便已经掌握了这里的话语权。
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首先那个叫安老的家伙,只是一个打手供奉。郅辅对他尊重,只在于他的功夫,对于他指挥战斗的能力,却没有多少期待的地方。而墨夷明,那本身就是郅辅自己的门客,自然是听郅辅的。至于自己,自己初来乍到,又是如此的年轻,如何敢开口和他争夺言语权呢。
于是,也就只能这样了。
李珏谨记自己眼下的身份,自然是少说多看,眼观鼻,鼻观心,将一个生性谨慎的后起之秀演绎的十成十。
当下众人也多啰嗦什么,便在郅辅的带领下,往府邸的后院走去。如此穿庭过院一番,一行人来到郅辅府邸的后门处便看到不甚宽阔的弄堂里,一字列开数十年牛车。在这些牛车的身旁,数十名家丁打扮的汉子正垂目端立着。
“这些人便是我这几年搜刮来好手。个个都是入了意武境的人物,虽然没有一个到意武后期,但用来对付张方身边的那些亲兵却是绰绰有余了。”站在后门的门槛前,郅辅小声的向安老介绍这些人的情况。
“我会打着给张方劳军的旗号前往军营。我和张方很熟,这些事情以往也做过不少次了,张方绝对不会对我起疑心。到时,你们先在外面候着,听我号令行事我会先将加了百日醉的酒菜与张方吃了,削弱他的实力。”郅辅向众人介绍自己的计划。
“需要这么复杂吗直接杀进去不是很好。”安老皱了皱眉头,对此提出异议。
“安老,那可是大军的军营,如果能悄悄的干掉张方不引起太多的动静便是最好的。这也是殿下所希望见到的。”郅辅小声的劝说安老。
“真是麻烦”安老紧紧的皱了皱眉头,不在说什么了。
他没有意见,其他人更不会有什么说法。
是以车队就此出发,缓缓朝长安城外行去。
张方的军营在灞上,离长安城足足有数十里的路。郅辅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所以车队是在野外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才抵达军营的。
抵达军营的时候正好是第二日的中午,此时军营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腾起来。
郅辅的面孔在军营中就是一张通行证。守在军营门口的士兵看到了郅辅的脸顿时什么也没问的就让车队轻轻松松的进了军营。
进了军营之后,郅辅一边如往常一般命人将车队到来的消息通知张方,令他派亲卫来接手车队你运送的劳军物资,一边这按照他前面所计划的那样前往张方的大帐面见张方。
此时离上一次郅辅来营已有数天,张方的情况依旧是老样子,他仍然消沉着,纠结着,依然在为如何颇具而头痛,却没有想过他主君已经准备让他的好友来设计收取他的性命。
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件相当残酷的事情,但是就他所做的那些破事而言,遭遇如此的背叛似乎又是理所当然的。
坏人是没有人权的。
至少李珏并不认为这样的张方有什么可怜的地方。
“贤弟,我又来了。”撩开大帐的帘幕,郅辅和张方打了一个招呼。
“兄长来了怎么最近长安城里的事情不多”张方看到郅辅,眼里有诧异也有欣喜。看到好友自然是值得高兴的,只是在高兴之余,张方也也有些奇怪。自己的这位兄长可是负责和司马越谈判的。眼下两边谈判还在紧张的进行,自家兄长怎么会如此空闲呢。
“多多得很只是我有些烦躁,不想再理会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郅辅没好气的做了下来,丝毫没有客人自觉的将张方账外的亲卫叫了进来,将一些食材交付与他,让他速度去操办一些酒菜来。
在张方的军帐中,郅辅就像是一个回到家里的老爷那帮丝毫也没有见外。而张方对此也没有丝毫的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