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主角死亡,画面中曾经牵连过一起的关系链开始层层崩解,画面也如同巨型了盛大谢幕在黑暗之中霎那止住,无法继续变动。
“完了?”
察觉走廊恢复白茫茫雪景般的初始配置,青年也如同卸去心中沉重巨石轻微松了口气。
如此真实一幕,是他一介超凡都为踏入的进化者,无法具体想象的。
更何况
他抚摸有力跃动的心口处,咬牙不语,眼内闪过一抹重重忧愁。
在过去,学校老师总是特别喜欢让学生们看完某一部电影,或是尽情狂欢过后写一篇观后感,他目前所处的状况同样如此,从‘主角模版’短暂一生回顾,不难整体指明体内的美食细胞亦是‘益’,也是‘害’。
贪婪暴食,无处不在象征极致欲望的代名词。
来历无法得知,犹如天外寄生,隐没而低调,却又能赋予肌体超越人类极限的体魄力量,这点他在人妖诡地已然得到十分良好的验证。
换做相同级别的李丹彤,硬抗一人妖鞭腿,足以致命伤残,而且有着拳头上的碰撞,他更能深刻意识到仅靠‘可口食物’便能短时间内实力暴涨的恶魔细胞,提升潜力有多么巨大。
怪物基因横行,本意上人类进化者已然不像是社会平凡之人那般常态化,更多的是依靠各自不同的基因分化出独特的个体天赋。
类如植入了变色龙基因的人在日常生活中,或多或少会具备嗜好食用昆虫的癖好:经过油炸过后昆虫香香脆脆的外壳,昆虫组织在空中爆炸的软嫩蛋白质
需要阳光提高体温,懒散不愿走动,离地成盒等,稍微进行一番意志上的训练,转身就是痴汉到特种侦察兵的改变。
复杂,便是时代进化者的特性。
美食细胞同样如此,哪怕知道总会有一天李春龙要与其深藏的恶魔面对面,但却能够让他以最低程度的消耗,转变为最快速度的提升。
过程之简易,犹如吃饭喝水睡觉。
别的体魄修行者热火朝天捶打木桩锻炼肉体,唯独他每日悠闲辗转各大美食连锁店,最多偶尔的练习下战技。
然后?
然后躲在一大群孕育兽背后啊,不然还能干什么,正面打架?诶,不存在的,但目前来看这个愿望还尚且青涩,无法获得完整积木零件的构筑支撑。
寡味平淡获得便捷力量来源时,总是必须拌上一点香辣可口,足以让人打起反抗念头的老干妈。
金字塔统治结构,力量至上的怪物纪元,具备这种以口舌之欲转化肌体强度的另类天赋,相比一般廉价得多地生命,倒是位列其次。
碎片白屑纷飞,轻盈点缀在他周边。
脚底下颠簸浮现凹陷的白条走廊,像是突然收到某种力量的侵袭影响,由东向西很快发生扭曲,如同受到轻微拉扯,页面受到弯卷的橡皮糖。
但让他察觉诡异的是,底下却丝毫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失去平衡的翻转,视角随着平稳的动态,整条走廊进行着扭动般,而他则是布条上静止不动的那颗蚂蚁。
尝试了下召唤,发觉他眉心的孕育空间环绕着一股淡灰色,性质温和的力量笼罩隔绝。
封锁?怎么可能?
至少以他发觉自身体内储存过孕育空间的存在,便一直来通过任何环境下使用空间,召唤出里头或呆或傻的孕育物们。
此时变化时分,他心中莫名不安情绪蔓延。
着实罕见,毕竟经历过人妖诡地,他的心中自认为哪怕死亡,也无法将他心中荡起些许波澜,可在这种无法形色,难以摸透的突变之中,他还是无法保持悠然自得的淡定心情。
可如果说在死之前能接触到一位真正女性的手腕,那又何须顾忌生死可言?
放眼放去,前方白哲空间与脚下布条虽然未曾发生任何过任何移动过痕迹,但已他为中心,墙体四周皆是出现了一抹灿烂闪烁金芒,刺眼夺目的圣洁气息。
如果说之前的直线走廊类似一台散发平淡气息的跑步机,那么眼前金碧辉煌,散发无尽温暖的就是模拟曾经西方世界所描述过的天堂。
亦真亦假的能量线条从墙壁各个方面倾斜,无孔不入的通过媒介物折射至他的身体。
充满温馨的光耀照拂下,如同泡温泉似的暖融融感受瞬间抵达,可对于常人明显是享受的洗礼,在青年身上却反常皱起眉头,仿佛颇为厌恶这般温和的光线。
塔。
齿轮转动,画面开始再次播放。
显示荧幕内容与之前相差甚远,由于他还未走动,首页上只有一格画面滞留,但也只是一副首页,让他一个初入歧途的绅士,眼中闪过极致的愤怒。
一副单边金碧辉煌的羽翅。
粗略或许看起来很是平常,羽发缜密之间的缝隙,活灵活现的丝带飘荡,皆是预示着此为经过艺术大师描绘而出的佳品。
可还未把眼珠子瞪大,那一支支羽毛实际上便是一对对女性上半部分的某些不可名状之物,颗颗真实,随风挥动,如深更半夜的屠宰场,刚刚从死猪身上新鲜割下处理好的肝脏。
而在羽翼的上半部位,一根颜色灰白,纯洁无暇十字架赫然深深插入,倾斜而歪扭,仿佛是设计者不小心失误造成。
没有任何血迹,红色,或是液体。
整块单边天使之翼就如同原本就是如此神圣无暇,未经过一切污秽侵蚀的天然品。
李春龙原地愁眉,情景再次转变的过程到底预示着什么,出现的目的,自己又会跟其出现什么必然的交集?
难道是某个黑暗势力特别策划下的演出活动?
他想起什么,仔细观察了下翅膀上斜向戳入洁白之中的架子,发觉略显眼熟,灰白色泽,没有任何过多装饰,棱角采用三边打磨,略显圆润。
而且在十字架地段,还有两道血色纹路在中段凝结而成的珠子,乍一看,他迅速与其曾经在猎人协会观摩过的‘黑暗势力一览’结合起来。
“血色十字教会?”
传说中热衷举行献祭排队,脑子里面只有肆意屠杀弱小者而著名的反社会邪恶组织,一度受到联邦集体的强力剿灭,如今早已陷入低迷,逐渐淡出人们视野。
所存在的意义犹如生物只知道交配般简单粗蛮——这是某个热衷宣扬正义的超凡者对于其行事风格的唾弃评价。
按道理,从他生平平淡到出门问个路都会被人嫌弃走开,唯一一次被人叫帅哥的还是因为饺子吸引的大姐姐人生经历来看,对方绝不会将其归咎于某些优秀出众的妖孽天才,以耗费大力气加以扼杀跟联邦宣威的牺牲品才是。
李春龙深深明白,在原身魂归西天离开后,鸠占鹊巢下的‘自己’很是优秀天才帅气迷人,心智聪慧,人见人爱,但也不至于这般藏头露脸的使阴招吧?
还是说那恶心的器官羽翼跟血色十字架两者之间有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系,无法将其掩盖,只能封印于此,但被误打误撞从的他从而发现了秘密?
此时此刻,李春龙有点后悔为何当初走得太潇洒,没来得及跟死人妖问问‘莫比乌斯之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胡思乱想,鬼使神差下,他还是抬起了脚步,就像是蛇忍不住想要抬起脑袋深入鸟巢般。
他,一名有着自我准则,傲慢偏见的绅士,亦是无法强忍探索事件背后真相秘密的无穷探知欲望。
并不是那一团团光洁水灵的果冻状器官吸引他。
并不是。
是。
滴答滴答
一步,两步
几乎是他同步数的时候,羽翼之间某些不可名状之物,在肌体组织割裂边缘,渐渐开始渗出颜色猩红,亦如蒸发过后的浓稠血浆,色泽呈现红中透着黑紫,望上一眼,绝对会让人联想到显得‘污秽’的质感。
血液受到重力,徐徐往下倾泻,液体流淌过没有任何颜色,通体雪白的羽翅,宛如蜗牛般沾染了成百上千条极其鲜红的歪扭痕迹。
仅是片刻。
整瓣白洁羽翼已经是换了一副淋漓红锈,虽然没有任何伤痕,却被无法止住的血液蔓延可接触的部位。
金光散射间,血色羽翼衬托背后万张光辉的映射,显得邪恶而神圣。
“极惡之者,你,可知罪?”
一道蕴含无尽威严,宛若创世神般声势浩荡席卷万物的洪声,暴雨惊雷响彻整片光线密集投影的世界。
而十分明显的速度,那股脚底粘合胶水的滞留感同样再次席卷而来。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掏了掏耳朵,青年困惑的朝音量源头方向指了指自己,如果有文字语言可以铭刻在那张呆傻的脸皮。
场面寂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血色天使翅膀再次变化,羽翅如同重度腐烂之中的烂肉,开始溶解成一滴滴散发浓郁腐臭,颜色浓厚深黄色泽的粘液。
亦如血液滴答流落。
同时,身后光辉无限的霎那间乌云密布,背景世界不乏成堆成堆的厚实黑暗,如同被包裹住的世界,将他渺小无比的一人统统搂住,心头蒙上一抹莫名的压抑。
甚至于李春龙能够嗅到云朵在酝酿倾盆大雨时,那股深入鼻腔,温热嗤鼻,显得颇为怪异的水汽味。
轰隆隆黑云中几道细微雷蛇跃动,在一道惊雷辗转打落,毫不怜悯的轰击在逐渐腐烂之中的羽翼。
烧焦气味清晰传开,经过烂肉在最后一刻自我的救赎,羽翼内部,蜕落的焦黑碎片下,渐渐出现一位不着丝毫掩盖物,外表俊美,似男似女的人型生物。
没有小飞象,也没有小鲍鱼?光洁一片,亦如对方表面纯洁无比,媲美牛奶羊脂的肌肤。
人型生物用他毫无情感的眼眸左右环视了一番,随即以自身飞旋至空,仿佛透过画面直接出现在眼前,冰冷直视于他。
“鉴于吾主慈悲,我可给你个自裁的机会,极惡者。”
人型声音相比前一道威严震撼,略显青涩稚嫩,但那张麻木肌肉麻痹的脸颊不妨碍传达出的傲慢气质。
仿佛我是神,你天生就是被我掌控的那般。
“自裁?是用刀子忘我脖子上抹一刀,还是用棒球棍往我那啥捅进去,疼痛欲裂而死?”
他比划着两件尺寸不一的杀人器皿,神情天真烂漫。
倒是纯洁者闪过一抹思虑。
同样是死,可两种方式之间貌似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你自行选择吧,死,便可。”他无法获得太多的思考能力,当下也只能由对方自行动手解决,好迅速中断。
毕竟他不属于此处。
青年低头不语,但他见此并不在意,心中把握依旧,仿佛对方一定会听从与他那般。
哪怕隔着漫长的时间回廊,两者在精神力量层次几乎无法处于同等一个级别,在他刚刚掩盖世界力量的扫荡,短暂得以诞生的那一刻,纯洁者已经控制住对方的思维,并在其内部下达了一个隐形念头。
自杀。
或许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不了,为何不进行灵魂泯灭,虽说很简单,但由于本体与分身之间联系的枢纽并不紧实,随时会处于断裂。
所以他并不能直接出手,顶多操控对方进行自我解体,也是他此行唯一,哪怕死去也得完成的任务。
所幸,没有阻拦。
很是轻松完美的总结了这位极惡者尚且摇篮之中的襁褓婴儿。
“喂喂喂,‘抹杀’跟‘通吧’是两个很是模糊的概念的哦,你不明白吗?”青年忍住分泌出的唾液,嘴角邪魅勾起,发出意见时还不忘记舔下发干的嘴唇。
“你废话不对,你是,怎么可能?!不要,我不要!!”
察觉到那近乎天敌般的气息,满脸慌张纯洁者迅速双手结出一股玄奥深厚的氤氲耀光,匆促之下不顾一切,作势就要往往自己眉间塞进,仿佛只要成功,便可脱离此方世界,逃之夭夭。
他的面容已经全然丧失了神的尊严,狼狈而又惶恐,宛如只要动作慢上半秒钟,等待他的结局亦如开始所说的无可抵挡的死亡。
可光团距离头颅还差两三公分,一只骨节细长纤细,却异常硕大的湛蓝手掌,宛如抚摸外表光泽度极为油亮的焦糖花生糖那般,从背后没出,轻柔地捂住了他双眼,调皮轻佻道。
“瞧,我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