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么是宗门长老的亲传弟子，要么是宗主之子，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这种天赋差的弟子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查学礼说道：“我一大早就要爬起来给宗门干活，来换取修炼的资源，之后还要小心避免碰到实力强劲的家伙，免得他们抢走我辛苦工作换来的那点儿东西。我和很多实力比我强大的弟子们一起学习，记得那时候有个姓屈的家伙，每天都欺负我，还把我被打哭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黑历史。”白桦随口说。
“是啊，现在想想简直就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和我差不多的很多人都放弃了，选择留在宗门做最低等的杂役。我不愿意给别人做杂役，就自己想办法。我去藏经阁看了很多书，想要找到提升实力的捷径。然后我就看到了《宗门实录》。”
查学礼适时停下来，看了眼白桦。
白桦叹口气：“你和我一样，在里面发现了这处破败的福地，对吧？”
“没错。”查学礼说：“你想不到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内心有多么激动。我以为看到提升实力的希望了！那时候我还是个蠢货，拿着那本书去问把我带回宗门的长老，那位姓赵的长老只看了一眼，就把书扔到一边了。‘你有改变福地的方法吗？傻瓜！’他骂的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在这之后不久，我就注意到了阵法。”
“阵法对我是友好而完美的。哪怕没有什么修炼天赋，凭借那些符文和阵列，我也能够构造出一个个和法术差不多的阵法。从那时候我就认为，修复这片福地一定要有一个顶级的阵法才行！”
“你居然筹划了这么多年……”白桦似是感慨地说。
“确实有很多年，”查学礼敷衍了一句：“我很快就掌握了阵法，紧接着，我就意识到，待在这宗门里，我是永远都积累不出制造修复福地的阵法的资源的。所以我选择了下山。很多人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还来劝阻我。哈！他们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来到了南离城，成了最底层的一个杂役。开始是无所事事的，我也没找到该怎么赚取灵石的方式，我构想出了一个恢复福地功效的阵法，那个阵法需要数不尽的灵石。我想啊想，想啊想，几乎想得头发都白了。”
白桦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年轻版的查学礼苦思冥想的模样。
“随后有一天，我突然收到了一封信，来自血手冥屠。”
“血手冥屠？！”
“哦？看来少宗主听说过？”查学礼说道。
白桦当然听说过，血手冥屠是个用灵石招募修炼者去杀人的组织，这个组织接任务根本没有底线，哪怕是虐、杀之类挑战人性的活儿也乐意接，声名之狼藉可想而知。
“我感谢他们，事实上，我更愿意把自己看成血手冥屠的杀手，而不是岐山宗的弟子。”查学礼冷酷地说：“我不断地接任务，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挣了一大堆灵石，我用一部分灵石来提升实力，另一部分便用作制造阵法。年复一年，我竟然到了辟海期，一个我从未奢望过的高度！”
“此后不久，我设计杀死了南离城的前任执事，我想要那个位子，宗门派人来调查过，但我做得很巧妙，没有人怀疑。于是很快，我就从那个可怜虫手中拿到了执事之位。从此，南离城就在我手中！”
“我想要灵石！越多越好！但我知道不能竭泽而渔，那是蠢货的办法，他们不知道，只有越安定越繁荣的地方，那些普通人持有的灵石才会越多！我仁慈地对待着每一位居民，维护着所谓的公平和正义，哼！果不其然，南离城变得繁华，物产越来越丰富，我上交给宗门的资源也越来越多，为此还得到了嘉奖！呵呵！他们没注意到，我从来没有上交过灵石！南离城附近又没有灵石矿脉！”
查学礼的话头完全打开了，但白桦可不是真的想听他的故事。白桦在等待，等待自己身体恢复。
“你做的很好。”白桦给查学礼的倾诉加了点儿油。
“我知道我做的不错。你知道我用什么办法去收集灵石吗？用一个鬼修，没错，就是不久前我们杀死的那位。我控制了那个鬼修的性命，而鬼修控制他的厉鬼去搜刮灵石，多么美妙的组合！”
白桦和陈明月脸色变化，白桦说道：“也就是说，陈明月的父亲，是你杀的？！”
“不，是鬼修。我只是让那鬼修去抢灵石而已。”查学礼恬不知耻地说道：“虽然那姓陈的老头只有两颗灵石，但是那两颗灵石是我交给他的，怎么可以有灵石从我手中出去呢？你应该感谢我，当时没让鬼修把那两个男孩儿也杀掉。”
陈威陈乐脸一白。
“怪不得那个厉鬼死掉的时候说什么‘你怎么会有那个东西’，我当时还纳闷你怎么杀掉的那只厉鬼，我竟然看不懂你攻击的方式。那只笛子就是鬼修控制厉鬼的道具吧？”在旁边默默听了半天的许桓说道。
“正是如此。我原本没打算杀掉那鬼修的，不过人在河边走，那只厉鬼活动的时间太长了，城中已经有了传言，再放任厉鬼活动说不定会影响南离城的繁华，再加上你们也来了，索性就杀掉了他们。反正我的阵法已经接近完成了。”紧接着，查学礼的语气变得森寒：“可惜，在那之后我就听说你们要来终南山，我当时就猜到了，你们就是来这处福地的！要不是顾虑走露风声，我当时就把你们杀死了。但我对自己说，放过他们吧，让他们去福地，去终南山深处，然后死在那里，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但你们竟然毁了福地！毁了那个地方！”
查学礼怒气冲冲的。
“谁让你操控灵兽围攻我们？！”张辉耀说道。
查学礼两眼一眯：“那是你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