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连稿物和画者都不知道?你怎么活这么大的啊。也对,你连字都不认识。”小萝莉感到有些奇怪,但转瞬间就脑补了涂谙蔑惨淡的一生。
“刚刚那个母鸡啊,就是被称之为稿物的东西。是从画中诞生的怪物哦!”小萝莉声音里带着一丝讲鬼故事时,刻意营造的阴冷,“而创造它们的,就被叫做画者的人了。”
“这些该死的画者,根本不配称之为人!这个世界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这群,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一切的混蛋们。”被摁在座位上的小男孩,虽然言论很是过激,但也只是轻轻拍了拍涂谙蔑压在他身上的脏手,示意自己已经冷静下来,可以放开他了。
“啊,抱歉。”涂谙蔑急急的收回手,十指扣拢放在身前,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慌乱的将手藏在了身后,“但…但是,从画里面出来,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哈,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来参加修正者考核,就是为了获得能够对抗稿物和画者的力量!”小男孩的表情肃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认真与决心。
“对抗?额…”这副身躯能接触的信息和记忆的缺失,让涂谙蔑听得是一头雾水。
“唉,你该不会是为了混一口免费的饭菜才来参加修正者学院考核的吧?”小萝莉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涂谙蔑,“真是难为你凑出报名费了。”
涂谙蔑茫然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掂量“这就是传说中的靠画画就能养活自己的世界吗?!呜呜呜,我要哭出来了,妈妈我到天堂了。”
“为了避免你以后不知死活的四处流浪,我就来给你科普一下吧。”一时间小萝莉脸上表现出了遗憾,同情,自豪和自我陶醉。换句话讲,就是小萝莉脸上带着你钱白花了,肯定考不上的,幸好遇见了我不然血亏,本小姐人美心善就带你见见世面的表情。
接着小萝莉拿过一张废纸,在上面涂涂画画,为涂谙蔑讲解了起来。“让我想想啊,这样讲比较直观。这个圈圈就是我们所在的城市,玛自城。城市外面的森林里,有着无数的野兽,其中最凶猛的莫过于稿物的后裔——魔物。”
“你好歹也在城里面呆了这么多年,至少听过魔物袭击城市吧。那些个恐怖的魔物,才仅仅拥有它们的祖辈稿物十分之一不到的实力。即使是这样,若非有修正者大人在,每年都会送出数百条人命。”
一旁的男孩也插进话题,“不止是这样,有些画者们创造出了自然灾害,有些创造出了异人稿物,半兽人、精灵、不死族等等。这些异人稿物,除了听命于原画作者,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类死活。更有甚者丝毫不在乎画者的命令,脱离了画者的管制,它们痛恨画者奴役过自己,又打不过画者,于是极度憎恨可以诞生画者的人类。我们,不得不替画者收拾这烂摊子,因为画者们根本不在意任何事情。”
“你别听他瞎说,我爸爸说了,至少是大师级别的画者,他们的稿物才有极低的机率诞生后裔,而且条件异常的苛刻。并且后代们的力量都会一点点衰弱。”小萝莉只当面前这个一脸呆滞还流口水的涂谙蔑是被吓傻了,赶忙安慰道,“还有啊,其实稿物们都是听从创造它们的画者,只不过,当那个画者死了,它们就摆脱奴役,凭着自我意识生存。”
“这…”涂谙蔑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嘴角一抽一抽的,脑子飞快的转动“这是什么世界啊!虽然画者不顾其他人的死活很不对,但是,这也太厉害了吧。我要是能成为画者,纸片人老婆有望啊,呜呜呜。”
“哼,你以为成为画者就没有代价吗?”小男孩倒是看出了涂谙蔑的一脸向往,“单是说画者的死亡,不是死于画者间的争斗和意外,就是自杀而死,从古至今就没一个善终的。这些画者,死也不让人安生,非要留下稿物祸害人间。”
“我爸还说了,画者死后,根据他们生前的等级不同,只有部分稿物才能留存。”小萝莉顺口回了一句。
小男孩这下又炸毛了,“当年画者的暴政统治难道不是事实吗!现在稿物肆虐难道不是事实吗!那群稿物跟我们抢占生存空间难道不是事实吗?有画者监管的稿物尚且不顾人类死活,没有画者管辖的不是更危险吗!哪怕就剩那么一点儿稿物,普通人类也不可力敌啊。”
小萝莉咂吧咂吧嘴,没有再多说什么,小男孩抱臂在胸前,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好在考核即将重新开始,这才缓解了此处的尴尬。
不知道涂谙蔑处于过度激动难以重回之前的专注状态,还是重新考核的难度逐渐增大。之后的考核中,涂谙蔑不是记不清线描位置就是手慌脚乱的拿错颜色。终于这场煎熬的考核结束了,但出乎涂谙蔑意料的是,考核的结果是当场发放的。
几位蓝色制服的考官,走到考生的座位面前,拿起考纸一一看去,有些考生直接掏出黄金珠宝压在考纸上。看到这一幕,涂谙蔑直接骂出了声“卧槽,这也太随意了吧!贿赂不是讲究一个暗中进行吗?好歹揣袖子里悄悄给人家看啊!讲究一点儿啊!”
“什么贿赂?这个叫审卷费,你不把考官当人看的?”小男孩极其自然的从怀中掏出两颗鹌鹑蛋大小的红宝石,同时郑重其事地将身上的徽章也放在了考纸上。
“不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我们不是交了费才进来吗?”
“要不,姐借你点儿?你这什么都不摆太寒酸了吧。”小萝莉直接拿出了一个装满宝石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想要挑一个小点儿的宝石给涂谙蔑。
涂谙蔑还想吐槽几句,前方有一名考生就激动的大叫起来“谢谢修正者大人,我会好好努力的!”站起身向着蓝衣考官鞠躬致谢。考官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先留在位子上等待。
一会儿又有考生大喊“这不公平,我明明画的比他好看,为什么不选…”此人直接被考官一个过肩摔丢翻在地,摔得说不出话。
“您在仔细看看啊,怎么瞄了一眼就否决了啊。”
“啊!谢谢考官大人认同!”
“您看我这幅画,专门删减了几笔,诶诶,考官大人别走啊。”
就这样考官们快速的审查着考生,很快便来到了涂谙蔑他们所在的附近,此时的涂谙蔑的卷子上摆放着半个拳头大小的淡蓝色宝石。之前,小萝莉看了看涂谙蔑的考卷,思考再三决定投资他。
“团灭小弟弟,你就安心吧,别抖腿了。姐姐帮你看过了,你画的还不错,有可能被选进去的,不然我也不会借你一块宝石的。”
“你看上去确实很有天赋,安心等待吧,考官已经来了。”小男孩坐的笔直,目不斜视的说道。
过了一小会儿,考官走到小萝莉的桌前,看了眼那盒闪耀着的宝石,和颜悦色的拿起她的考卷开始翻阅,但涂谙蔑明显看到了他咽了咽口水。
“咳咳,裘涵润通过。在位子上稍等一会儿吧。”考官将考卷放下,小心翼翼的拿起那盒宝石压在考卷上,这也是涂谙蔑第一次知道了萝莉的名字。
接着走向涂谙蔑的桌前,此时考官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扑克脸。拿起涂谙蔑的考卷,慢慢翻动,半晌“团灭?这什么鬼名字。团灭,待定。你也先待在这儿。”然后拿着涂谙蔑的考卷走向了小男孩。
考官看着小男孩桌上的徽章,先是鞠了一躬,然后郑重的将其捧起,仔细观看,像是确认了什么之后,才拿起小男孩的考卷细细观看,最后放下考纸点点头说道“段俊英,通过,请在原地等待一下。”
很快,整个巨型帐篷之内,几千名考生只剩下零零散散几十人,可以说是百不存一。也正是因此,涂谙蔑三人所在地方格外显眼。
“我说,臭小子你还真敢来参加考核啊?”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涂谙蔑循声望去,只见说话者正是之前拿着折扇为难他的锦衣少年,“有意思,你们几个臭乞丐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时,涂谙蔑才注意到,剩下的二三十个人之中,算上涂谙蔑居然有四个乞丐。
“喂!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以为你们就能稳进了。”似乎锦衣少年的举动,打扰到了聚在一起讨论的考官,因此被着重警告了一番。
涂谙蔑吸取他的教训,低下头小声询问身旁的段俊英和裘涵润,“那个,待定是怎么一回事儿啊。难道考核是有名额的?两位能不能透露一下啊。”
“没听说过会有什么名额限定的。能力强,你就进;能力弱,你就滚。有一年甚至于没有一个人通过考核。”段俊英也感到有些疑惑。
“会不会是之前考场里出现画者的原因?”小萝莉裘涵润倒是脑洞大开的猜想着。
另一边,考官们正在为待定这事儿进行商讨。“刚刚被带走的画者,很有可能和这几个待定的孩子认识。”
“这几个待定人选里,万一有隐藏的画者,我们把他带回学院那可不妙,而且他们的思想估计被画者给影响过。我觉得宁杀错,不放过。”说着这位考官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就算剩下的几个乞丐都是画者又能怎么样,学院可是我们的大本营,任他们如何闹腾也翻不了身。”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们看看这几幅图。这几个人天赋都还不错。除掉了太可惜,不如多观察观察,让他们先进学院,有问题迟早会暴露。思想什么的,都是小孩子,只要不是画者,都可以纠正过来的。”
“投票表决吧。”“同意。”…“反对。”
“同意居多,那么,我们就先把他们收入学院,重点考察。”众多考官之中一个老者拍板决定了。然后环视巨型帐篷内一圈,开口说道“那么!经过我们的商讨,恭喜在场的各位,你们就是今年第一批入选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