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至时,雪花飞尽,铺满了大半神州大地,将万物染成雪白。
燕国却和往年多了一丝不同,无数来自各地的客商云集于此,他们有的本来就是前往此地的,更多的则是半路收到消息,从齐国的官道转至此地。
燕国盐商看着云集门口的外地客商,嘴角早就笑的收不住了嘴,这些时日,从奴隶行买了不少奴隶,又从冬季休农的大地主手中,花钱请了一大批农奴,可还是,满足不了这些从齐国转道而来的大富商。
于是一些自由身的农民,也在盐商微薄的薪酬诱惑下,也踏上了采盐的路途,毕竟,战国乱世,平民人家都不富裕,能多赚点钱财,总是好的。而那些收了重金的燕国地主,更是开始考虑起了,明年春种时,少种几亩次田,将手中的农奴转手卖给盐商。
。。。
一口青岩盖成的古井,井口的雪白竟然比周遭雪花更白几分。
昏暗的井口之下,不时,好似闹鬼一般,不时传来哀嚎的声音,一名名壮硕的男子手中的拿着皮鞭,与周围瘦骨嶙峋的工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古代,内陆多产井盐,此处正是燕国一处井盐矿场,一名身着薄衣的工人,似乎是因为冬日的寒风,感了风寒,浑身难受,干了没多久,就脚下一阵酸软,将肩上装满雪花白盐的袋子洒在了地上。
一旁前来拿货的盐商,看后,怒不可遏的提起鞭子就朝他的后背狠狠抽取,只听他骂骂咧咧道:“老爷,花钱把你请来,你连这点活都干不好?”
一丝丝血渍随着鞭子,将地上雪白雪花盐染成了血红,周围的监工都戏谑的看着地上不住哀嚎的男子,周围工人的双手都不由攒紧了几分,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半丝阻拦之意。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也不知打了多久,奄奄一息的工人已经昏了过去,盐商看了一眼地上被染成血红的白盐,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继续骂道:“贱命一条,都没你弄脏的白盐贵,你们几个,把他和那些血盐都给我丢出去。以后,谁要是再不好好干活,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伤痕累累的工人就如同废物一般被丢到了矿井不远的地方,同样的画面在燕国各地不断上演,染红了雪花白盐,皑皑白雪,也一丝丝染红了,燕地百姓麻木多年的心。
一名带貂披裘的过往商客,看到他虽然昏迷,却攒紧的拳头,好奇的走了上去,想看看这名盐工的手中到底藏了什么好宝贝,没想到他虽然昏迷,拳头却攥的格外紧,在几名护卫的帮助下,才费力的打开了他的拳头。
只见他的手中正紧紧攥着一把白花花的雪盐颗粒,这把他在昏迷前,偷抓的雪花盐,在富人眼中也许就是几十顿饭的事,但对他来说,确可以让家里人,在这寒冬吃上几顿简单的饱饭,在这冷冽寒冬多活几日。
商客看着那一道道因为攒紧拳头,指甲在手心留下的伤痕,眼睛一红,心头一软,吩咐他的护卫,将他扛上马车。
那名昏迷的男子竟然在被扛起的瞬间,双手下意识的,再度攥了起来,仿佛,那不是盐,而是他的命。
。。。
与此同时,燕国的富商和贵族之间,正流传着一种新的玩物——七国传说。
上百张木牌组成的游戏,却可以组合出无数的卡组,它以靠着战国前所未见的新奇性和自由度,很快风靡了整个燕国。
不愿出门的冬日,对于这些乐于享受的“贵人”来说,有什么比三五好友,聚在一起玩一把七国传说来的更加惬意。
这些时日,靠着剥削工人,贩卖白盐赚了不少的燕国贵族和富商,一个个腰包都鼓了不少,于是燕国就好像一只吞噬七国传说锦囊包的怪兽,对于七国传说的锦囊包,来者不拒,有多少,要多少,加印了数次,却刚运到就被销售一空。
白晓生一边学着师父田单的画风,画起了为燕国新增的七国传说的职业,一边对着旁边不停计算燕国售卖额的虞明感叹道:“虞老,燕国这销售额有点超预期啊。”
新的职业正是塞外匈奴,东胡这些塞外游牧民族的信仰,身穿西域服饰的萨满教——萨满祭司。
白纸上只了一名抽象的异域男子,身着胡服,左手画了个圆圈,写着“太平鼓”,圆圈中央写着五个字单手拨浪鼓,右手画了一道长长的横线,横线旁加了几个字,要裹上蛇皮,背后用文字写了日月星辰、风雨雷电(请加特效)几个字,代表着萨满教的信仰。
至于为什么用文字写的,当然是因为白晓生没那个本事画出那种意境(懒),只能等师父田单来完善。
人物的旁边的一行字:日月星辰,风雨雷电,赖祖神以长生。勉强为这张小学生画作,增添了几分色彩。
因为新的职业,异域风格太重,一辈子没去过西域的田单实在无法根据白晓生的描述,画出想要的画面,只能让白晓生先画好草图,在由他进一步加工。
虞明一边低头盘算着数据,一边老气横秋的说道:“谁说不是呢,听说燕国靠着贩卖井盐着实赚发了。一个个都好像要买下七国般,财大气粗的,幸好,我齐国百姓,早就囤下够吃好几年的白盐,倒也不怎么受白盐涨价的影响。
听他们前去贩卖的客商反应,每次买,都是一百包锦囊包,一百包锦囊包的买。”
白晓生听后,沉思了一会道:“虞老,再去找几块地,盖几处新工坊,我们多加印一些,趁着羊肥,抓紧多宰几只。以后这么好的小肥羊,可就不好找了。”
虞明低头看了一眼账簿上,大的惊人的数字,一口便应了下来。这工坊也确实应该多扩建几处了,别的不说,齐国自己的需求,到现在都没满足,更别提秦国和燕国,以及那三三两两的赵国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