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岩回到凌风阁时,天已经黑透,带去的月光酿,也变得空空如也。
回到屋中,楼岩花了些时间修补墙上的大洞,待一切整顿完毕已是子夜。
屋中原本储藏的月光酿,一日内被楼岩喝了大半,他带着空瓶小心翼翼来到院外,在凌风阁的山崖上,用龙角月光杯造起月光酿来。
一杯又一杯的把瓶儿灌满,突然间楼岩发现,晚雪那个小丫头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好奇在看着自己用月光酿酒。
“想喝吗?”
楼岩看着晚雪笑了笑。
晚雪闻言,立马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若是醉了,也省得你消停。”
楼岩递上龙角月光杯的之后,突然把手中杯下意识的举了起来。
“嗷……瞄……”
看见楼岩这呆子婆婆妈妈,晚雪有些不耐烦。
“那行吧。”
楼岩把盛满月光酿的龙角月光杯,放在了晚雪身前的地上,“喝吧。”
晚雪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在杯中的湖面上,划出了一道涟漪,收回舌头在嘴中尝了尝。
觉得淡雅中带着一丝香甜的月光酿,似乎很合晚雪口味,它那摆动的小舌头不一会就喝掉了杯中大。
晚雪扬起小小的头,有些醉意的它抬头向头顶的苍穹望去,黑曜石的眼睛划过星辰,停留在了一轮白月上面,呆呆的一动不动。
楼岩一屁股坐在了晚雪身旁,拿起地上的龙角月光杯,把里面剩下的月光酿一饮而尽。
“你在看什么?”
楼岩顺着晚雪的目光,一同抬头望向了头顶那片,黑暗中碎银闪烁的苍穹。
“或是在想什么?”
楼岩带着几分醉意。
晚雪看得很呆,似乎没有听见楼岩的话。
晚雪也没有回应,却不影响楼岩的自言自语。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楼岩的声音有些低落。
晚雪从楼岩话语中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扭头向他望去。
眼中璀璨的星河,时明时暗,宇宙之浩瀚,更显自己渺小。
楼岩望着苍穹良久,才喃喃说道,“我在想,这无数的星辰中,哪里才是我的故乡……”
晚雪抿了抿嘴,继续盯着楼岩,眼中流露了一丝伤感。
“亚荒不是我的故乡……”
这是来到亚荒后,楼岩第一次吐露心声。哪怕这个山灵地杰的亚荒世界,比那个“末日囚笼”好上千倍万倍,都阻止不了他对故乡的思念。
“我的故乡,是一座监牢,众神所造的囚笼。”
楼岩自嘲的笑了笑,回过头来看着晚雪,“如果有一天,我要回到我的故乡,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晚雪盯着楼岩的眼睛十分坚定不移,紧接着它点了点头。
山崖上的风很大,吹得楼岩的头发有些杂乱。
楼岩一把把晚雪抱在怀里,朝身后的院中走去,“起风了,回去吧……”
……
之后几日,楼岩不是在修行,便是用龙角月光杯酿酒。
因为修行晴川万里云的缘故,楼岩的修为再次突破,在三天后达到了百分之三阶。
武魂中小沙弥的脑袋上,自然也点起了第三个戒疤。
由于晴川万里云这功法太过神奇,楼岩心中对断天绝壁上的鬼道天书愈发好奇。
便独自在屋中,把《将军令》中的行军拳及斥候疾行的功法书写成册,带着两本功法典籍再次去了雷霆峰,看看能不能从三长老谢松那里,问出些什么。
来到雷霆峰雪岩崖,已是午后。
楼岩敲门通报后,不一会便被一弟子领了进去。
穿过前院,楼岩看见了谢松的那间大殿,便径直走了过去。
“楼师侄,快快进来。”
还不等楼岩进屋,谢松有些迫切的从案几后站了起来,招呼楼岩进去。
“见过三师伯。”
进屋后,楼岩先行了一礼,待谢松示意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自从那日听三师伯说起阵法结界,小侄对其中奥妙深感惊叹。今日来雷霆峰,是想再向师伯请教一些结界阵法相关的问题。”
楼岩说罢,从怀中掏出《行军拳》和《斥候疾行》两本功法典籍,呈到了谢松面前。
见楼岩送上书,谢松眼睛不由得一亮,有些明知故问的问道,“楼贤侄,这是何故?”
“这是本是《将军令》中的两本功法,近日来我已写下,呈给三师伯,若日后研习阵法结界,或许有些用处。”
“如此重礼,老夫怎么敢当。”
天海宗内,谢松算得上是两袖清风之人。但当梦寐以求之物唾手可得时,岁月沉淀下来的虚伪开始显现。
“三师伯勿要推迟,日后小侄在修行上有什么困惑,还望三师伯不吝赐教。”
楼岩顺水推舟。
谢松连忙把案几上的两本书拿了过来,随手翻了翻,放在了自己侧身,“楼贤侄,老夫受你如此厚礼,受之有愧,今日老夫在这里法器典籍,你挑几件走。”
“三师伯不必了。”楼岩推托。
“那老夫便无功不受禄了。”
谢松佯怒,从侧身把《行军拳》与《斥候疾行》拿了出来递给楼岩。
楼岩见状,伸手去挡,“那小侄听三师伯教诲,恭敬不如从命。”
谢松赞许的点了点头,他既想得到《将军令》中的功法,又不愿落得贪财好利的名声。
论人生境界,谢松还是高出侯德行不少。
礼尚往来,等价交换,方为正道。
“贤侄,今日心中有何困惑?”
寒暄过后,谢松问起了楼岩的来意。
“三师伯,小侄入天海宗时日尚浅,对门内事物知晓甚少。那日初上雷霆峰,观断天绝壁甚是雄伟,发现绝壁顶端似乎有字。后卫宗师兄告之小侄,那处名为‘鬼道天书’,是雷霆峰奇观之首,心中甚是好奇,今日特来询问。”
楼岩说罢,把面前杯中之茶一饮而尽,却发现与前几日不是同一种。
“哦?”
听楼岩说罢,谢松疑惑的叹了一声,仿佛楼岩的提问,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原来贤侄也对那事如此好奇?”
“既然贤侄有心,那老夫便把此事告知贤侄。”
谢松的眼中充满了神秘,他抿了口茶思量了下对楼岩道。
“断天绝壁上的‘鬼道天书’,里面定有惊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