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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晴川万里云

    夜空下,梵灵峰一处人迹罕见的悬崖绝壁上。

    随着两轮皓月不约而同爬上天际,隔着白光微泛的星河遥遥相望,空中的云层慢慢散去。

    夜风中,一日未进食的楼岩觉得有几分冷。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等待着天际月光洒向“鬼道天书”的那一刻。

    星河两侧的双月一青一白,用自己的光辉,在天空中画下了一圈属于自己的领地。

    楼岩望向隔着星河对峙的双月,发现它们好似两位率军对垒的将领,身后闪烁着银光的碎银星辰,则是他们的千军万马。

    望着望着,一青一白两轮皓月,似乎更像两位无法相聚的恋人,身后的无数星辰,都是对对方的无尽思恋。

    敌人?

    还是恋人?

    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楼岩伸手,去接皓月思恋的泪水,掌中轮回镜亮了起来。

    以此同时,楼岩对面的断天绝壁顶端,也慢慢染上了一层幽明的月光。

    月光似雪,漫上山头。

    随着断天绝壁顶端渐渐明亮,楼岩终于看清了上面的沟壑,“鬼道天书”的全貌落入了他的眼底。

    断天绝壁上“鬼道天书”的沟壑中,青白的月光盈盈流动,定神望去的楼岩发现,上面的纹路有些像佛家的梵文,又有些像道家的符咒,看了片刻却是只字不识。

    若说梵文,楼岩之前只是见过数次,却无太多印象,大致只能把它和汉字区分。道家符咒上的图案也如此,只是粗浅的认得。

    可这断天绝壁上“鬼道天书”的梵文中,似乎又隐隐的透着汉字,抽象异常。

    就在楼岩纳闷之际,他左掌中转动着的轮回镜愈发明亮起来,把“鬼道天书”中流动的月光渐渐不断吸入。

    青白的月光在梵灵峰与雷霆峰之间,如同一条仙子的丝带在黑夜中翩翩起舞。始于断天绝壁的“鬼道天书”,没于惊奇望着这一切的楼岩左掌之中。

    轮回镜吸收“鬼道天书”的月光大约一刻钟后,连接两峰的仙子衣带,在夜空中舞了最后一下裙摆,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随着裙摆的消失,楼岩手中的轮回镜突然变得如明镜一般,但他在镜中却看不见自己的倒影。

    轮回镜中不时有青白的月光流动,开始有字在上面闪现,楼岩不敢怠慢,定神逐字读了起来……

    “坐看风云,悠悠浮于澎湃潮头……”

    “驻足回眸,誓与誓思相随相守……”

    “痴人说梦,谈笑间已万代千秋……”

    “庸人自扰,品浊酒笑论情与仇……”

    四句读完,楼岩发现,貌似是什么人写的几句诗。

    其情其义,潇洒奔放。

    却又隐隐透着几分不甘与惆怅。

    四句诗现完,掌中轮回镜再次有东西显现。

    先是一双巨大的双翼遮天蔽日的把阳光挡住,让下面的万里河川瞬间变得黯淡……

    接着一轮巨大的明月当空,在圆月正中有个黑影急速飞来,越变越大,最后双翼把月光给彻底遮住……

    再后来,又开始有字浮现——

    晴川万里云!

    五字现过,接下来的内容和《将军令》中所述相似,但内容却截然不同。

    楼岩恍然大悟,原来这《晴川万里云》,是一个功法典籍的名称。

    反复在掌中轮回镜中看了半个时辰,掌中流动的月光越来越弱,楼岩基本上记住了晴川万里云的功法内容。他握掌为拳,小心翼翼的朝着云泉峰而去。

    回到自己屋中,楼岩关上了房门,在床上盘腿而坐,准备运气武魂修炼鬼道天书上的《晴川万里云》功法。

    据卫宗所述,断天绝壁上的鬼道天书,是十多二十年前,一个雷电交加,狂风大作的夜晚,天公所书的。

    此时此刻,楼岩确定是有人在断天绝壁上所作,但他并不相信是以雷电为笔,骤雨为墨的天公所写。

    原因就在那四句诗上。

    坐看风云,悠悠浮于澎湃潮头……

    驻足回眸,誓与誓思相随相守……

    痴人说梦,谈笑间已万代千秋……

    庸人自扰,品浊酒笑论情与仇……

    天地本无情。

    怎会如此洒脱?

    又如此万般惆怅?

    楼岩既好奇是何人所书,又好奇此人为何要把这《晴川万里云》,刻在这断天绝壁之上。

    鬼道天书写在断天绝壁之顶,离地百丈之遥。再加之这鬼道天书上的沟壑,楼岩目测深浅不一,浅处都有数尺,深处不下一丈。

    没有骇人的修为,如何完的成这般壮举?

    楼岩断定这《晴川万里云》是罕见功法。

    原因有二。

    其一,有此等修为之人,断不会无聊的刻上一般功法典籍,从那四句诗便能感受到此人才情。

    其二,此鬼道天书二十年如一日的挂在那儿如此显眼,世人却无人看懂,若是一般功法,何必故弄玄虚,大费周章?

    既然还未拜师白起,现在得绝妙功法何不习之?

    楼岩下意识的看了看掌中的轮回镜,这块不大的东西里面,竟然藏了如此多的秘密。

    思索间,楼岩体内武魂开始运转,那个闭着眼睛盘腿打瞌睡的小沙弥,又开始了香甜的酣睡。

    小沙弥?

    梵文?

    这个念头在楼岩的脑海中仅仅闪现了一瞬,便按照《晴川万里云》所述开始修行。

    晴川万里云总纲——

    吾等翱翔九天之上。

    傲视苍穹,俯瞰苍茫大地。

    万物生灵,生生不息。

    聚日月之灵,收天地之精,行浩然之气。

    任他兽王……

    任他海圣……

    振翅一击……

    此生何惧……

    ……

    楼岩照着《晴川万里云》的功法开始修行,武魂中那个小沙弥头上的戒疤开始发光,并且愈来愈亮。

    随着戒疤的发亮,楼岩体内武魂气息全部被吸了进去。

    这个小小的戒疤,仿佛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楼岩的武魂之力。就在楼岩武魂快被吸尽的一刹那,他终于按着功法所述,运转了一遍《晴川万里云》。

    “呼……呼……”

    时值深秋,但豆大的汗水从楼岩额头不断滴落,就在他喘气之际,小沙弥头上的戒疤吸尽了体内最后一丝武魂之气。

    接着双手十合的小沙弥,突然伸了一个懒腰,紧接着诡异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