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并没有因为大河的决堤而变得更小一些,陈忱做不到那么多的事情,他只能尽他的力量,保证他身边的人的安全,当然,这是作为一个医生来讲需要做的事情。
在山洞里的日子很是无聊,每天都只能听着雨声,然后在山洞里躺尸,两个伤患,当然只能躺尸。躺尸的同时,当然就是聊天。
陈忱还是对赵政十分好奇,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未来的秦王,那他这个时候,就该好好的打关系。即便不是未来的秦王,那赵政现在好歹也是个贵族公子,打好关系总之是错不了的,虽说现在这个贵族公子落魄到和他一起躲山洞。
大雨几天未停,山脚下的水位没有什么升高,但这并不是好事,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是大水找了其他地方泄洪。也就是说,汪洋,会更多,就会有更多的人受灾。
“咳咳咳。”洞中,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开始咳嗽,一直下雨,气温并不高,而原本干燥的山洞也开始变得潮湿。
这个时代,可没有温室效应。所以这个时候,气温还算挺低的,受凉了,也并不是什么太特殊的事情。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生病,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了,缺医少药。
往往,大灾之后会有大疫,特别是洪灾之后。而古代的大疫,无非是呼吸道疾病与胃肠道疾病,防治得当,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可这个时候是公元前!哪有人懂得这个。
“阿爷,你受凉了,今日就不用与我们一起出去捡柴了。”一名小孩站在老人跟前道,“小四会把阿爷的木材也捡回来的。”
老人努力忍住咳嗽,“好孩子,小四一直是阿爷的好孩子。”
“阿爷,你好好休息,我和哥哥姐姐去了。”孩子蹦蹦跳跳的跟着队伍出去了。
陈忱皱起了眉头,老人是受凉了,也就是普通的感冒,也就是伤风感冒,劳累,没休息好,再加上吹风或受凉。若是平时,这病或许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但现在缺医少药,老人又上了年纪,该怎么抗?山洞内本就阴凉,加上连日大雨,变得潮湿。这种时候,老人想要扛过去,更是难上加难。
赵政与他的侍卫以及木家三口是知道陈忱医术的,但也没有人主动开口,要陈忱去给老人医治。赵政与木家村的村民瓜葛不大,而木云,则是有些难为情。
“小弟,三叔祖和五叔祖受凉病倒了,你,能不能帮忙看看?”最后,是生性善良的阿生开口。
陈忱摇头,这老人的病症一看就清楚,而且他对中医并不精通,上学时,他们是要学中医的,对于临床医学的他们来说,中医就是可有可无的一门课,而陈忱,还算是学的不错的,至少,能分清浮、沉、迟、数这四大类脉象来,“阿生哥哥,我对把脉并不精通,但两位爷爷的病症,应当是风寒感冒,但谨慎起见,还是需要把脉。只是,人家会相信我一个孩子吗?”
阿生愣了愣,不知该说什么好,若是陈忱不曾在他们面前展现过医术,他们恐怕也不会信的。
“小晨晨不用担心,让你木叔叔去说,大家对你木叔叔还是十分信服的。”木赵氏开口,看了看木云,木云点头,他早有这个意思,两个老人毕竟是他的叔叔,不过他确实不好意思跟陈忱这个孩子开口。
经过木云的一番交涉,两位老人都同意让陈忱试一试。
陈忱点点头,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到第一位老人身边,是阿生的三叔祖,“老丈,请把手伸出来。”
老人点头,伸出左手。
陈忱将老人的手放在被子上,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手,没错,就是小手,陈忱郁闷了很久,这种再长大一次的感觉很不好,将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老人的手腕上,细细感受了一下,的确是浮脉,“另一只手。”
然后,陈忱又把了一次脉,确定是浮脉,接着又检查了老人的舌苔,只有一层薄薄的白苔,加上老者的表现,确定是风寒感冒无疑了。
而旁边的人,看着陈忱有模有样的动作,原本想看热闹的人,也都安静下来,在这样的灾难天气中,有一名大夫,代表着什么,大家都是知道的。
“木叔,此次有药材备着吗?”陈忱开口问道。
木云看向村长,村长摇头,村长是木云的一个堂哥,“大灾来的突然,人能安全转移到山中,已是大幸。”
陈忱点头,随即道,“既然如此,请村长将所有人家中的姜、红枣都收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谁家都不能保证自己家里没人生病。”
村长点点头,“那我三叔的病?”
陈忱沉默了一会儿,这风寒感冒,最好的是用桂枝汤,桂枝10g白芍10g炙甘草6g生姜3片红枣6枚。可如今,没有药材,只能单用生姜,加几枚红枣,可这样一来,效果会大打折扣,“村中有人会采药吗?”
太行山是一座宝库,更何况,是两千年前的太行山。
听得陈忱这样问,村长摇头,“没听说村里谁会采药的。”
陈忱叹气,他倒是可以从电脑上将图片画下来,再找人去采,可采来的药也不能立刻用,需要经过炮制,“既然如此,那就先架个大锅,以姜切片煮水,放入几枚红枣吧,每个外出回来的人,也都要喝上一碗,用以驱寒。”
说完这些,陈忱又走到了另一名老者身边,再次把脉,确诊后,“两位叔祖的话,用小锅,将姜汤稍微熬的绸一些,熬好后,立刻给两位叔祖服下,再多盖两床被子,发一身汗之后,应该就好了。”
“善。”于是,村长指挥着人开始动手。
陈忱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现在的他,是不可能拿出笔记本来学习的,看来,在这个时代,还要多学一些中医的方法才可以啊,叹了一口气,看向赵政,“政哥,你有办法弄点药材过来吗?要的不多,不然,这一块要是爆发起疫病,可就不好了。”
赵政叹气,以那个男子的地位,如今肯定在连轴转,安定民心,而自己的母亲呢,他摇摇头,“现在这外面的情况,根本无法行人,如何回去?”
陈忱也是忘了这事儿了,揉揉眉心,罢了罢了,多注意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