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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乌龙事件

    天空阴云密布,阳光隐没在黑云之中,阵阵冷风吹过,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洗涤大地,瞧着府中忙碌的下人与刘管家的吆喝声,李从谦忽然展颜笑道:“下雨了······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随后又握住心竹按摩的纤纤玉手,仰起头看着她道:“心竹,我问你话呢!”

    心竹小手被抓,脸色有些红润,又听闻李从谦口中的残诗,又觉诗作极是好听,手中动作不禁顿了顿,回过神又轻轻的按摩着李从谦的太阳穴,歪着脑袋道:“应该有八年了,奴婢八岁的时候便和心梅、心兰、心菊被皇后娘娘选中,然后跟在您身边伺候哩。”

    李从谦微微点了点头道:“把你三位姐妹叫进来,我有事询问。”

    心竹傻傻的应了一声,刚走到房门口,心中忽觉不对劲,忙转身,眼泪汪汪的看着李从谦,“王爷,是不是心竹哪里惹您不高兴了?您······您若是不高兴,可以······可以狠狠打心竹,可······可不要赶我走。”

    李从谦莞尔一笑,“小丫头,别胡思乱想,我有事询问你们,快去把她们唤来。”心竹听到李从谦的话,这才放心,吐了吐舌头,重重点头,加快脚步出了书房。李从谦闭目沉思,四个小丫鬟是母亲钟皇后为自己挑选的,跟在身旁忙前忙后,照顾生活起居,已有八个年头,这几个姑娘和自己这个王爷算得上同甘共苦、风雨同舟。

    府中剩下的二百名家丁仆人厨子侍卫乃是开府建衙才被安排在自己身边,那时的李从谦整日沉迷围棋博弈风花雪月根本不曾理会这些人,谁忠谁奸真假难辨。若是自己以后在府中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是吃的何种食物,几时如厕都被他人了如指掌,这种事情最近便要解决,若是今后自己去了军营,这些个家伙若是通知自己背后的主子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那就大大不妙了······

    想及此处心中不免有了一番计较,恰在此时几个小丫鬟行色匆匆的赶了进来,由于外面下雨,几个小姑娘虽然打着油伞,却因为脚步匆忙,发丝上、额头上、衣服上都沾着水珠。李从谦起身取过自己的毛巾递给她们道:“擦擦身上的雨水,若是生病那可就不好了。”

    心竹看到此景,不免心中欢喜,想不到王爷如此关心她们,激动地便要伸手去接,心菊轻咳一声,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制止了她的举动,朝着李从谦行了个万福道:“多谢王爷,不过这是主子的贴身物品,我等下人可不能不懂规矩随意僭越。”

    心竹瞧了瞧身旁的几个姐妹,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合规矩,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道:“心菊姐姐说得正是,奴婢僭越了,请王爷责罚!”

    “嘿······”李从谦瞧着心菊一本正经的俏模样,不由的笑了,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拿着毛巾擦拭着她的小脸,嘴中说道:“你们这些个小丫头,在外人面前讲规矩遵礼节便可,在我面前不要在意这些俗套,我不喜欢这些,何况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忠心天地可鉴,本王可不舍得你们因为我得了风寒,再说病怏怏的可不好看,王爷可不喜欢丑丫头。”

    心菊早已羞得紧闭眼眸,一抹酡红出现在脸上,也不敢挣开李从谦的怀抱,只得顺从的任他折腾,拭干心菊的脸庞,李从谦坏笑着放开她,挥舞着手中毛巾对剩下的几个小丫头道:“接下来谁先来?”

    心菊一把抢过李从谦手中的毛巾递给心竹道:“王爷这样可不行呢,哪有主子伺候奴婢的,若是皇后娘娘晓得了,我们可是要被打死的。”

    李从谦眉头一挑,扭了扭脖子恶狠狠道:“那个下人敢乱嚼舌根子。”看到几个小丫鬟都有些害怕,和煦的笑道:“本王有些乏了,先去卧房休息,你们换身干净的衣物,一同进来吧。”说着便率先出了门。

    几个小丫鬟面面相觑,张着小嘴,瞪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一会心梅最先开口:“王爷虽然性情有些变化,但对咱们比以前更加和善亲切,若是王爷有什么需要,咱们自当遵命,可别在这儿继续发呆了,王爷等急了可是咱们做下人的过错。”

    “一下子让咱们四个全过去,王爷······王爷身子受得了吗?”心竹小声嘟囔,说话的时候,心怦怦直跳。

    心兰扑哧笑道:“好个没羞的小丫头,不然待会你先侍寝,我们可不懂,还需在一边观摩学习呢。”

    心竹脸色更红,轻哼一声,跺着脚,捂着脸跑了出去,心兰在后面笑得更欢,“小丫头等不及了,可别对王爷告我们的恶状,不然看我们怎么收拾你这个小骚蹄子!”

    心菊笑着掐了心兰一下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取笑心竹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心兰摇头笑道:“王爷应该不会让我们侍寝,他的眼中清明,可能找咱们有什么事,刚才心竹通知的时候,可是亲口说王爷找咱们有事询问,你们可别想歪了。”心兰最善察言观色,聪明伶俐,大家听她这般讲,轻轻舒了口气,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心梅忽然捂着嘴唇道:“小竹那丫头可都跑出去了,可别在王爷面前闹了笑话,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说着便拉着心菊、心兰出了书房。

    李从谦躺在卧房床上思索如何敲打府中的些许他人眼线,若是一怒之下全部揪出来,其中不免有父皇李璟安排在自己身旁的眼线,若是这般没头没脑的敲打一通,不免捅了篓子惹得父皇对自己起了猜忌之心,说不得就步了自己那死去大哥李从德的后尘,至于朝堂之上名声在外的‘五鬼’或是大将之类的眼线杀了便杀了,也没什么,不过这些眼线若是利用的好,也可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正在左右思量之时,忽然发现心竹怯生生的走了进来。

    心竹的表现有些奇怪,她瞧着房外的天色,皱了皱眉,而后又将撑起的窗户放下,探头朝房外望了望,发现没人,这才轻抚胸口,关上房门,来到李从谦的身旁,从身后取出一小壶酒,放在桌子上,揉着衣襟,小声呢喃道:“王爷,还请怜惜奴婢。”

    接着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递给李从谦一杯,眉目含春,说不出的娇羞可人,李从谦看的口干舌燥,一时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小丫头发春了?要对自己进行色诱?心竹看到李从谦拿着酒杯呆楞的模样,不由得展颜轻笑羞答答的道:“奴······奴家······脸上有花吗?”

    李从谦咕咚咽了下口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将手覆在心竹的额头上,疑惑道:“没有发烧啊。”房外忽然传来咯咯的笑声。李从谦神色肃穆道:“进来吧,听什么墙根,哪来的臭毛病!”说完话,就看到心竹、心梅、心菊三个丫头小脸憋得通红,朝李从谦告了罪又神情戏谑的看着心竹。

    原来心梅几人发现心竹离去之后生怕这丫头闹出乌龙,忙赶去几人一同居住的卧房,进了房间也不知心竹何时离去,换下的衣物扔在床头,皆暗想怕是有笑话看了,几人对望一眼,匆匆换了身干净衣物,待走到李从谦的卧房外,发现门窗紧闭,侧耳倾听,便听到心竹那细微的声音‘······王爷,还请怜惜奴婢······’

    几女还以为心兰猜错了,里面正在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男女之事,皆瞪大眼珠脸色羞红,不可置信的对视一眼,而后又侧身附耳凝神屏气继续倾听,待听到李从谦那疑惑的声音‘没有发烧啊’这才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心竹看到几人那戏谑的神情,再傻也发觉不对劲,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瞪了几个姐妹,气鼓鼓道:“你们······你们都是坏人······”几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李从谦也猜出了其中缘由,揉着心竹的脑袋呵呵笑道:“好啦,我找你们来是有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看来得给你找个婆家了。”心竹登时不再言语,眼神委屈的望着李从谦道:“王爷,奴婢······奴婢一辈子都······都要伺候您,不要赶我走。”

    李从谦笑着点点头,随后又躺在床上,示意几女坐下,缓缓道:“咱们府上的丫鬟、仆人、厨子、侍卫都是谁安排进来的?原本来自哪儿你们清楚吗?”

    “这个奴婢们倒是清楚。”心菊抬头看向李从谦继续道:“有永宁公主带来的一些侍卫,管家刘财也是永宁公主送来的,原先乃是先太子李从德的亲卫,剩下的侍卫多数来自皇宫,也有宰相冯延巳大人安排的一些人进来,这都是陛下许可的。”

    心竹打断心菊的话道:“厨子则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伺候您的膳食,他们都是知道王爷口味,不然随便安排厨子进来,怕王爷吃不惯那些饭菜,还有些丫鬟、仆人也多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不过也有些是永宁公主府上的,对了也有陛下安排的些许人,不过他们则是户部尚书常梦锡老大人送来的。”

    李从谦听的一阵头大,自己府上的人还真是来自四面八方,钟皇后和永宁公主安排的人多半是真心的,不过什么宰相、户部尚书安排的人多半对自己进行监视,这个户部尚书可不是一般人,他掌握着南唐最大的情报机构,密命司!看来是时候要对这些下人进行一番敲打,不然他们根本不会将自己这个王爷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