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们控制住黄历后,张大户从地上爬起来,怒不可遏,抓起一把椅子就要去砸黄历那厮。
眼看“大喜”的日子却要闹出人命,旁边总算有来宾看不过去,把张大户拖住。
然后,那些家奴们就押着黄历,从大厅里出来,恰巧从武松藏身之处路过。武松避在暗处,让他们走过,却听得黄历宛如丧心病狂一样,在大喊大叫:“你这个死侏儒!没的糟蹋了金莲!潘金莲是我的!除非我死了,否则不娶潘金莲誓不为人!。。。。。。”
武松这才明白,原来这厮刚才是要和张大户抢潘金莲。这厮被潘金莲的美色所迷,武松早就知道,但却没有料到,其鲜廉寡耻至此,居然在这样的日子里公然和自己的姐夫去争一个女人,而且是在众多来宾众目睽睽之下。
武松今日来的目的是救潘金莲,眼下的目标是张大户,所以,暂时放黄历这厮过去。看样子,家奴们是要把他押下去关起来,这厮也少不得有些苦头吃。
这厮过去作为县衙主簿,在清河县也是作威作福。但,他的权势毕竟是来自于张大户这个后台,一旦和张大户闹翻,他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大厅内,张大户穿的新衣已经被黄历扯得稀烂,肮脏不堪。和潘金莲拜堂行礼的吉时就快到了,这家伙气急败坏,大喊大叫,要奴仆们赶快给他找新衣服来换上。几个奴仆只好搀扶着他,准备侍奉他去换新衣服。
这厮在奴仆们的簇拥下走出了大厅。武松大喜,心道只要这家伙再走近些,自己就有把握一刀劈了他。
就在这时,武松突然感到脑后传来冷风。《达摩心经》已经略有小成的他就是与众不同,反应何等敏捷,立即把头一偏。
“当啷”一声,却是一柄飞刀激射而来,擦着武松的脸皮射过,射在了假山乱石之上,火花四溅。
武松立即又跳开几步,防止敌人又将飞刀射来。回首看去,却不见射飞刀之人的影子。
“马奎!”虽然不见人影,但武松立即判断,这暗中放射飞刀要杀自己之人,必定是马奎。在清河县,除了他,还有谁有如此厉害的飞刀手法?
只是,这厮已经抢走了《司徒遗书》,按理说应该赶快逃回东京,去向童贯献书,为何还留在清河县不走?又为何也来到张家堡,躲在暗中企图杀害武松?难道,他不知道蔡京的密使赵尔也在张家堡?
显然,赵尔这厮也一心要夺得《司徒遗书》,好献给蔡京,因此,一旦马奎出现,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马奎这个时候还来张家堡,岂非是自投罗网?
如果这暗中放飞刀的人不是马奎,又会是谁,必欲杀武松而后快?
这些问题还来不及细想,那飞刀射中石头的当啷之声,已经引起张家堡奴才和护院私兵们的警觉。“是谁?”有人喊叫着,立即向武松藏身的假山这边冲来。
武松这才意识到,或许,放飞刀之人是一箭双雕:如果能够射死武松固然最好,就算射不死武松,也可以惊动张家堡的奴才和私兵,使得武松无法躲藏而被暴露。
事不宜迟,武松当机立断,拔出钢刀,跳出假山,大吼一声,便向张大户冲去。
此时,张大户已经走出大厅,离武松这边近了很多。武松身材高大,几步跨出,便已逼近。
饶是张大户本为清河首霸,心狠手辣,作恶多端,但见到武松挥舞着雪花也似钢刀大步冲来,不禁顿时心胆俱裂,大喊道:“呀!是武松!快救我!”
几个他的亲近奴才和保镖性质的私兵,立即把他团团围住。与此同时,另外一些奴才和私兵也拦在了武松的前面。
这些奴才和私兵之前已经见识过武松的神勇,看到武松,也都感到心中害怕,不敢靠近。不过,他们也不敢放过武松,只有妆模作样,挥舞着刀枪,挡在武松的前面。
因此,武松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仍然挥舞着钢刀,想要直取张大户。宰了这厮,今晚潘金莲就可以逃过一劫。
然而,就在这时,大厅里的赵尔听得有人喊“武松”,知道是武松来了,便也立即从大厅里冲了出来。
赵尔如果知道马奎此时也已经混进了张家堡,那么一定会先舍武松而取马奎。毕竟,马奎手中有他想要的《司徒遗书》。但,他刚才在大厅之中,只是听到了飞刀射中石头的响声,却并没有看到飞刀射向武松的情景,所以也就还不知道马奎此时也在堡中。
因此,他直向武松冲来。
张家堡的奴才和私兵们是见识过赵尔的身手的,都知道赵尔作为当今公相蔡京大人的使者,不仅位高权重,而且武功着实不赖,犹在武松之上。见他过来了,奴才和私兵们立即都胆气一壮,居然敢向武松进攻了。
“刷刷”两刀,武松把两个最先冲过来的私兵砍翻在地。
奴才和私兵们顿时又被吓住,缓了一缓。武松还想去砍张大户那厮,无奈赵尔已经逼近。
武松自然也知道,赵尔的武功在己之上。自己虽然练习《达摩心经》又有突破,可毕竟突破有限,眼下只怕还是没有胜过赵尔的把握。
更何况,此时自己孤身闯入张家堡,还要面对张家堡众多的恶奴和私兵。
看来,今晚要杀张大户已经很不容易。他只好先下手为强,不等赵尔站稳,便当面一刀,向那厮劈将过去。
赵尔见武松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对自己开劈,不禁怒气冲天。
在他眼里,武松毕竟曾经只是清河县的一个小小捕快都头,在职务品级上与他隔着好远好远,简直是他脚底的蝼蚁,可现在,武松见到他却公然不惧,居然还抢先动手,叫他如何不恼?
“你这厮好大胆!今日叫你死在我的手下!”赵尔纵身避开武松的钢刀,一边怒骂,一边也出手就是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