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的,就如同我见不得一只蜻蜓在我面前殒命一般,我也见不得一个人在我眼前死去。
所以,我决定回去救他。
当我决定要救他的时候,他的身份,他的样貌,他的品行都变得不重要了,此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帮他一把。
我有经历了一番十步一倒的局面,膝盖的血流出了更多,直至结成了噶。
当我重新站到那个人的身前时,我都为自己的勇气折服。
有时候一个人的想法和决定真的就是瞬间发生改变的,也可以说是一种冲动,但是无论怎样的惩罚,我都不会在乎。
冲动的惩罚,一辈子总是要经历过。
那个人的衣服质地不是很名贵,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衣服上被刮花了几个洞,在腿弯处和后背都有鲜血流出,那人匍匐在那里,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我蹲下去,费力的把他翻过来,一个大包袱从他的胸前露出来,包袱很沉,我猜想,应该是他偷盗回来的东西吧。
我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直接忽略了那个包袱,仔细地检查着他的受伤情况。
很幸运,他的前面没有受到什么伤,估计是腿弯处和后背的伤,导致的流血过多而昏迷吧。
他太沉了,我用尽了力气才把他拖走了两米远,我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阵,我喘着粗气,双手扶着膝盖休息,不小心碰到了磕破的伤口,疼的我呲牙咧嘴。
经过反复几次用力,终于把那人拖进了屋里。接下来就是怎么来救治了。
在跟着父亲外出的时候也碰到过别人治外伤,并且在家里也给小宠物接过断骨,我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我本就是民家女子,对男女之防也不是讲究的那么彻底,在我看来,把他的裤子提起来也不算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他腿弯处的伤很重,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直接贯穿了腿骨,看着像是箭伤,却有烧灼的痕迹,我仔细的端详了一遍,这条腿算是废了,目前能做的只有止血,包扎,其他的就得靠老天爷的怜悯了。
我又看了看他后背的伤,同样的也是有烧灼的痕迹,但是后背的伤口不是很深,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遗留在里面。
凭我的经验,必须要把里面的东西清除干净,不然伤口永远不会愈合。
血已经流的很少,我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又从香炉里抓出一把香灰,把发簪在唇上滚过一遍,摸准了伤口就要下手。
之前的经验都是来自小动物,并且还只是一次,这次换成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我的心跳得厉害,手也抖得厉害,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又觉得不救他,自己就是浪费了逃跑的机会。
我的思想在天人交战,不是救不救的问题,而是敢不敢的问题。
终于,我还是决定动手。
发簪顺着伤口探下去,在快要到发簪尾端的时候,感觉有一个硬硬点东西挡住了去路,判断不错的话,伤他的东西就是那个了。
我试着拨了拨,没动,又换了一个角度,那人却是痛的浑身一抽搐。
鲜血再次的流出来,我想如果,我用手指的话,会不会容易一些。
我是想到就去做的人,况且,现在鲜血直流,也容不得我多加思索,我比量了一下伤口的深度,正好和我的小拇指长度相当,这倒是简单了。
我伸出食指,直接就伸进了伤口里,那人又是一阵抽搐。
我感觉里面的东西是一个圆圆的形状,鲜血有些喷涌了,我快速的把手指一弯,拖着那个圆球就拉出来。
“咣当”一声,是一粒铁珠。
我急忙把香灰倒在那个洞里,很快,香灰就被流淌的献血冲走了,我又继续补香灰,可是依然无济于事。
突然我想起,小时候家里的牛腿上扎了一个大洞,铁柱的爹爹就用烧红的烙铁烫伤口,后来,那头牛的确好了。
这个人的这种大伤口和那牛如出一辙。
我把最后一点香灰倒在伤口上,又开始找火源,找烙铁。
很遗憾,这种荒郊野外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失落的跌坐在地上,心里只能祈祷,他的命硬一些,老天可怜可怜他就行了。
我灵光一闪,我连忙在他的怀里翻找起来。
果然,他们这种人,火折子和匕首是随身携带的。
我把墙角处的干草团成一堆,用火折子点燃,再把匕首在火上面烧,匕首还没有烧热,我就着急的去烫伤口。
一点作用都没有,当我意识到是匕首不热的时候,我又重新把匕首放在火上烧,直等到匕首烧红了,才去烫伤口。
滋滋的响声伴随着一股烧肉的焦糊味道,我不敢看那个场景,可是又不得不逼着去看。
血终于止住了,伤口的周围留下很长的一条烫痕,那块肉,估计也要熟了。
对于腿弯处的伤口,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那里的血已经自己止住了,为了不弄脏伤口,我从裙子的膝盖处撕下来两条布,紧紧的把伤口缠绕几圈。
大功告成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
我累的瘫坐在地上,天色也到了中午,早晨也没有吃什么,又跑了那么远,肚子早就有些饿了。
环顾四周,能吃的东西,一点都没有,这荒郊野外的。上哪里去找东西吃呢。
对了,外面还有一个包裹呢,万一有吃的,不就好了。
我的裙子上已经粘满了那个人的血,要把血洗掉啊。
要到哪里去找水呢?
这座庙建在这里的时候定是有人住的,有人住的地方,就会有水,这里的不远处一定会有水源。
我欣喜异常,比起饿肚子,一件干净的衣服才是我最最想得到的。
我急忙窜出屋去,路过那个包裹都没有想到要停下来,我要找到水是我目前唯一的目标。
我摸索着,仔细的听。走了不到一里远,隐隐约约有流水的汩汩声。我兴奋的循着声音而去,穿过层层密林,眼前忽然一亮,一条宽一丈的小溪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