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摆明就是在耍我们,直接关起来算了。”张虎明显是余怒未消。
“可万一他说的是真话,这可是攻破江阳的好机会,就这么错过未免太可惜了。”老将荆义此时不禁沉吟道。
大伙商议了一会儿,是莫衷一是,弄得田翼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此时她忽然看到了在一旁未曾开口的林坚,犹豫了一会儿不禁开口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这件事风险是有点大,不过我觉得可以试试。”林坚说道。
“为什么?”
“黄表那个人据我所知确实很自高自大,所以说他不肯重用常宁我觉得合情合理,而且经过白天那一战我看弟兄们的士气都有些低落,这种时候如果继续硬碰硬明显对我们不利,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值得一试,当然我和这个韩良以及常宁都不熟,这是不是故意设下的计策我也不好说,一切还要听大家的意见。”
“你这说了不等没说吗?”林坚话音刚落张虎就不禁在一边嘟囔道。
“我只是谨慎而已。”林坚苦笑道。
田翼闻听点了点头,又思考了一会儿,转身来到了韩良面前:“说说吧,你究竟想怎么干?”
“你们相信我?”韩良反问道。
“我们准备赌一把。”田翼答道。
韩良点了点头:“行,就冲你们这份魄力我这回就没白来,其实我是想回江阳替你们联络常宁,来个里应外合。”
“你有把握说服他?”
“十之八九吧。”
“你还挺自信。”
“没这把握我也不敢来啊,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最好写封信由我带给常宁。”
“这个不难,你准备何时动身?”
“越快越好,这种事迟则生变。”
“行,那我们这就写。”田翼说着便吩咐喽兵准备了笔墨纸砚,她亲自给常宁写了封劝降书,完事之后直接交给了韩良,后者看了看,见内容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收入了怀中。
“那好,我这就启程。”
“大约多久能有回信?”田翼问道。
“三天吧,要是三天之后我还没回来你们就另想办法吧。”
“行,那就祝你一帆风顺。”
就这样众人将韩良送出了营门,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林坚不禁小声问田翼:“你真的相信他?”
“严格来说除了我寨中人我谁也不信,可事到如今也只有赌一把了。”田翼略有些无奈地说道,就这样中山寨的人马驻扎在原地等候韩良的回信,第一天人没回来,第二天还没有消息,眼看就要到第三天黄昏了众人不禁都有些着急了,莫非事情有变?又或者这本身就是江阳方面的诡计?田翼是个做事颇为沉稳的人,可这回也有些坐不住了,在帅帐中是来回走动,林坚和张虎有心解劝几句,可也已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就在这时忽然喽兵跑进来了。
“启禀大小姐,韩良回来了。”
“人在哪儿?”田翼激动道。
“就在帐外。”
“快请进来。”
没多久韩良就被带了进来,依旧是上次那副渔民的打扮,脸上也是花里胡哨的,不过这回众人都已经无心去吐槽这些了。
“韩兄弟你总算回来了,把我们都等急了。”田翼拉着韩良得手是不禁激动道。
“对不住各位,事情费了些周折。”韩良看了看众人,略带歉意地说道。
“事情办妥了吗?”
“成了,常宁答应里应外合,这是他的回信。“韩良说着从衣服的夹层里掏出了一份帛书递给了田翼,后者接过之后赶忙来到明亮处是展开观瞧。
“妥了,常宁答应明天晚上举火为号,里应外合共破江阳!”田翼看罢书信的内容是激动不已,甚至连握着书信得手都有些发颤。
帐内其他人闻听也都是喜出望外,当即将韩良拉到一边是询问其整件事的详细经过,韩良也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喝了口水,这才向众人讲述了前情。
原来韩良回去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常宁的军营想要求见,可偏偏后者出外办公没在,韩良也不敢离开生怕错过,故此只好一直在门口等着,直到中午时分常宁才回来,韩良托了几个熟人,这才得以面见常宁,结果后者那天心情还不好,原来是因为之前的大战自己功高赏薄,常宁心中不平,这无疑给了韩良以可趁之机,于是他便单刀直入说明了来意,结果常宁闻听顿时大怒,喝令左右便将其拿下,并亲自审问了起来。
“说,究竟是何人派你前来!?”
看着常宁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韩良内心一度也有些动摇,莫非自己判断错了,对方无意背叛?不对,韩良谋划这事也非止一日,根据他的了解常宁对于黄表是不满已久,这次功高赏薄更是将双方的矛盾进一步激化,对于中山寨的招揽他不可能不动心,那他为何又要审讯自己呢?莫非是信不过?怕自己是黄表派来试探他的?没错,这种可能性很大,思想到此韩良干脆把心一横,是坚持到底。
“我说的很清楚,是中山寨的田大小姐派我来的。”
“好啊,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来人,打他二十军棍,看这小子招不招!?”常宁一声令下,立刻有兵士上前将韩良拖了下去结结实实打了二十军棍,险些没把韩良给疼晕了,之后众人又把他带到了常宁面前,此时的韩良已经气息奄奄。
“本司马最后再问你一遍,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要再不说实话,别怪我把你交给府君,按国法处置!”常宁再次厉声喝问道,要换一般人此时恐怕真要害怕了,不过韩良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故此是紧咬口风。
“我是中山寨田大小姐派来的,绝无虚假。”
“大胆贼人还敢胡说,来人把他押起来,明日送往太守衙门。”
“遵命。”众士兵闻听赶忙将韩良拖了下去,关进了仓库,这之后就没人搭理了他了,一直到了晚上,韩良是又疼又饿,那滋味还真不好受,但他脑子很清醒,如果常宁真得忠于黄表,那直接把自己就地正法,或者往太守衙门一送就完了,何必再折腾这些呢?很明显他是在试探自己,思想到此韩良不禁咬牙坚持,等待着事情可能的转机。
果然到了半夜仓库的门开了,几个士兵将其悄悄带到了常宁的营帐。
“你们先出去,本司马要单独审讯他。”常宁冲士兵们挥了挥手,这几个都是他的亲信,当即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帐里顿时只剩下了常宁与韩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