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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自作孽者不可活

    姬蔓进去后,姬溪因为有些担心里面那人搞动作,于是并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个太阳地坐下,一边等姬蔓出来,一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这一等,便等到了正午。姬蔓出来的时候,小脸上的兴奋显而易见,将湛卢剑递还给姬溪,并随之说:“大哥,先生收我当弟子了,让我每日上午前来学习。”

    姬溪呵呵一笑,道:“好,好好学。”接着,未有只言片语,直接领着姬蔓向县寺走去。

    路上,姬蔓嬉笑着问:“大哥,你不想问问先生是个怎样的人吗?”

    姬溪笑道:“你先生持才傲物,自命清高,不愿与为兄相识,想必也告诫过你,不可在我面前谈及任何有关他的事情,既如此,我又何必相问呢?再说了,一个寒酸竖儒,有什么好问的?”

    姬蔓痴嗤笑道:“看来先生说的没错,大哥真的是一个小气的人呢?”

    姬溪冷哼了一声,没有接话,说实话,姬溪确实看不起那些自诩曲高和寡,便小觑天下的文人雅士,这些人,自以为天老大,他老二,明明没有任何的功绩,却只归咎于生不逢时。

    对这些人,姬溪向来是敬而远之的,老子管你有没有真本事,老子不喜欢你,你再有本事老子也不用你。

    兜兜转转间,便回到了县寺,姬月已经回来了,而且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并邀请吕春共同用餐。

    席间,姬蔓和姬月两个女人窃窃私语,述说着今天上午的事情,看得出来,姬月对姬蔓新拜的先生很满意,或者说,那高人对姬溪的挖苦,很和姬月的心意,姬昀和吕春也对那个高人很感兴趣,姬昀便问道:“姐,你那先生姓甚名谁啊?”

    吕春也问:“对啊,为何我也没听出过城中竟有如此雅士,莫不是最近搬迁过来的?”

    姬蔓面带怪异的看了姬溪一眼,说:“先生不让我透露他的姓名以及来由,只说,有缘自会相见。”

    姬溪“呸”了一声,道:“故弄玄虚。”

    诸人知道姬溪上午吃了亏,便也不再继续刺激他,对望一眼后便略过此事不提。

    话说两头,再来说说峣关的事情。

    前日,胡轸与诸人商议要加害姬溪,并听从了王志的建议,让姬溪亲自将粮草押送过来,好在峣关里面动手。

    那一夜,胡轸辗转难眠,总觉得而有些对不起姬溪。

    一觉醒来,胡轸神情萎靡,呆坐帐中,颇有些食不知味。下午的时候,终于忍耐不住,将王志招来,想要再讨论一下。

    王志坚持要杀了姬溪,让胡轸更加的为难。正徘徊间,有军士前来禀报,说关前有大批百姓前来谢恩,并有很多青壮想要应征入伍。

    这么一说,胡轸和王志全都愣了,谢恩?谢什么恩?我什么时候做了有恩于百姓的事情了?

    带着这个疑惑,二人赶紧带着亲兵出了关,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关前的百姓竟有数百,当先者是二十几个老叟,胡轸也不是不通世情之辈,是以对这些老者还是很尊敬的,邀入关来,热情招待。

    一番叙谈之后,胡轸和王志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这些百姓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他胡轸体恤民生疾苦,硬生生的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两万石米粮用来接济百姓。

    这消息一出,蓝田百姓对胡轸感恩戴德,竟自发组织起来前来峣关谢恩,并执意要将自家的男儿送入胡轸的军中,以效犬马之劳。

    胡轸闻言,当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喜的是这馅饼又大又好吃。胡轸也不是蠢笨之人,立马便明白了这是姬溪所为。

    于是,送走了这些老者,又安排人去接收新兵之后,胡轸对王志说:“王主簿,我们都错了啊,姬贤弟乃是真心待我,我等却怀着虎狼之心,实在是太不应该,所幸,现在大错还未铸成,为时未晚。”

    王志却说:“不,这定是那姬溪使的计,他绝对是居心叵测,此人非杀不可。”

    胡轸有些不悦的问:“那王主簿说说,这是什么计啊?”

    狗头军师愣了,对呀,这是他娘的什么计啊?王志也搞不明白,可为了狗头军师的尊严,便硬生生的找了个理由,道:“那些百姓必是姬溪心腹,乃是来迷惑将军,让将军放松警惕的,万一以后再来个里应外合,那峣关岂不危矣?”

    还别说,这个理由还真的把胡轸唬住了,赶忙派遣心腹前去彻查,不多时,心腹回来禀报,说按照登记的籍贯看,这些新兵来自这十里八乡,彼此间也不认识,不大像是姬溪派来的。

    胡轸对王志说:“王主簿,已经查明了,你现在还有何话好说?”

    不成想,这狗头军师竟傲气凛然的说:“善战者,能将百万雄兵隐于无形,查不出来也是正常,不过,所谓福兮祸所依,将军切不可懈怠,还要继续深查,而那姬溪,还是要杀。”

    胡轸无谋而寡断,被王志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将信将疑,拿捏不定。

    而当第二天,一波又一波百姓前来谢恩,并且召集的新兵越来越多,直至千人时,胡轸的怀疑彻底的烟消云散。

    他将王志招来,没好气的对他说:“王主簿太过多疑,险些将我也带入了坑,若是真的误杀了我姬贤弟,岂不是痛悔终生。”

    王志兀自坚持自己的观点,说:“此时必定有诈,不可不防,不可不杀?”

    见此,胡轸怒了,直接拍了桌子,吼道:“那你倒是说说,诈在哪里?如今已经召集了上千新兵,且还在不断的增多,照这个架势,应该能召到五千青壮,若这些人都是姬贤弟派来的,那么他的实力又哪是我等能够抵抗的,人家只需要带兵冲过来就行,还需要用计?”

    这番话,将王志说的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是以欲言又止,几番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胡轸见状更怒,道:“依本将军看,你为我考虑是假,为你自己考虑才是真吧?”

    王志闻言大惊,赶忙拜倒,诧异的问:“将军此言何意?”

    胡轸冷笑两声,道:“你该不是怕本将军重用姬贤弟,分走你的权势吧,哼,嫉贤妒能的小人,你可知罪?”

    闻言,王志面色煞白,大呼冤枉,胡轸吼道:“念你随我多年,我也不杀你,回去反省去。”

    王志哆嗦着走了出去,胡轸兀气呼呼的坐下,兀自觉得不解气。

    正生着气呢,一军士禀报,说运送粮草的车队已经距离峣关不足三里,且看那架势,只怕不止两万石。

    闻言,胡轸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畅快的笑道:“贤弟果然不负我忘,来啊,摆开仪仗,我要亲自出城迎接。”

    当胡轸没在队伍里见到姬溪时,立刻大失所望,甚至有些气恼,可当看到那足足四万石粮草时,一切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又读了姬溪的书信,得知姬溪因为操劳过度,竟已卧病在床是,更是差点的感激涕零,直想立刻飞奔前去看望。

    将粮草安排好,又交代军士热情款待姬渊等随行的护卫及数百民夫,却将领队的徐启引入堂中,细心的询问姬溪的病情。

    不多时,王志这厮再次恬不知耻的进来了,并对徐启百般刁难,期望着找出破绽。

    徐启不慌不忙,依循姬溪和吕春的交待,事无巨细,如实道来,除了姬溪卧床不起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谎话,更是没有任何的漏洞。

    最后,恰到好处的问了一句:“将军可在怀疑我家县令?”接着,猛的跪倒,以头杵地,口中呼曰:“将军啊,我家县令殚精竭虑,所思所想者,只为了能够将蓝田县治理好,从而免除将军的后顾之忧,万万没有二心啊,将军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误人误己啊。”

    王志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家县令安的是什么心。”

    闻言,徐启只是磕头,不言不语,胡轸却大怒:“够了,王志,你妖言惑众,险些离间我兄弟之情,罪不容恕,念你随我多年,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来啊,将王志拖出去,重责五十军杖。”

    王志一听,面色大变,继而,竟是鬼使神差的骂了一句:“庸主啊,庸主啊,你今日不听我言,来日必遭灾祸,到时候,悔之晚矣。”

    胡轸怒火更甚,大吼道:“拖出去,重责一百。”

    待王志被架走,胡轸让徐启起身,再次询问起姬溪的病情,徐启应付几句,便说:“临行前,我家县令千叮咛,万嘱咐,请将军于百忙之中,务必抽出时间前去县城参加小公子的婚宴,介时,我家县令会为将军引荐吕家的贤才。”

    闻言,胡轸大为感动,对姬溪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戒备,还有什么好戒备的,人家处处为自己着想,好不容易攀上了个高枝,还想着把自己拉过去一起谋事,这样的好贤弟,去哪里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