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的发展正如姬溪预料的那样。枯海发现劝不走姬溪,便只能小心谨慎的牵制住三水。而三水打定主意要杀了姬溪,是以姬溪不走他也不走,反而攻势越发急促,一心想要冲破枯海的桎梏从而给姬溪致命一击。
场面万分凶险,但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姬溪看了一会,一直提起的心略微放松了些。枯海的本事确实不同凡响,只要他不因为慈悲而大意,三水摆脱他的可能性不大。
放下心来的姬溪,开始检查亲卫们的伤亡,步履蹒跚的走了一圈之后,姬溪的心在滴血,二十多个生死与共的兄弟,现在还活着的,竟只有九人,且这九个人每一个伤势都比姬溪要严重,能不能活下来谁也说不好。
姬溪的神色阴沉,心中暴虐的情绪开始蔓延,可以忍受天下人对他的谩骂,也可以忍受任何针对他的阴谋诡计,却独独不能忍受那些阴险的暗杀,这二十多人,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他们在军中具是难得的勇士,然而现在,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针对姬溪的刺杀之中,这在姬溪看来,是无法容忍的暴殄天物。
可偏偏,这样的暴殄天物却没办法杜绝,有太多的人想姬溪死,可姬溪却不想死,也不能死,于是,这个恶性循环便自然而然的形成了,姬溪没办法让那些人不再暗杀自己,便只能不断的从军中挑选勇士来给自己当亲卫。
而因为暗杀他的人实在太多,所以他身边的亲卫死亡率极高,高的简直离谱,离谱到军中所有人都知道,进了姬溪的亲卫队,便等于踏入了鬼门关,早死晚死都得死,侥幸能够不死的,也部残了。
饶是如此,还是有无数人削尖了脑袋的想往姬溪的亲卫队里面钻,不为别的,能进姬溪的亲卫队,是极大的荣耀。
诚然,天下人在唾骂姬溪,但这并没有影响姬溪在军中的威望,将士们对姬溪有种极端的狂热,而姬溪在军中所作所为也对得起所有将士的敬仰。
姬溪是真的把将士们当作自己的手足兄弟的,他的情感能够很好的被别人感知到,也许正因为这样,他的身边从不缺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也正是因为这样,每一个兄弟的离去都会让姬溪心头的阴霾加重一丝,特别是身边日日相伴的亲卫战死,每当这个时候,姬溪都会非常的暴虐。
然而,姬溪的暴虐影响不到枯海,这个慈悲的和尚注定不会替姬溪杀人,所以,姬溪知道,他想要报仇的话只能指望自己的军队,他不仅要杀了三水,更要杀了三水背后的人,不如此,难解心头之恨。再者,姬溪要杀鸡儆猴。
半个时辰后,远处传来了战马嘶鸣的声音,姬溪面上露出冷笑,枯海却在这个时候对三水说“施主,贫僧是不会让你伤害尊驾的,你若再不逃命,贫僧也救不了你的。”
姬溪暴怒喝道“和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面对姬溪的喝问,枯海沉默以对,而三水也终于醒悟过来,明白今日是杀不了姬溪了,且正如枯海所说,再不逃命,只怕今日将命丧于此。
于是,三水大喝一声,一圈震开了故意放水的枯海,向身后紧奔两步,身形一跃跳入水中,水花微微泛起,转眼间不见了踪迹。
姬溪面沉似水,死死的盯着枯海,而枯海却双手合十,沉默以对。
不多时,张统率兵近前,人未到而声先至“何方贼人,老子生撕了你。”
待到近前,发现了和尚,第一反应便是向和尚冲去,亏的姬溪及时大骂“废物,人都已经跑了,立刻给老子围住这片湖,就算是抽干湖中水,也要给老子把那厮揪出来。”
话毕,血气上脑,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这么一倒,可吓坏了张统等人,于是哪里还管的上姬溪的命令,立刻手忙脚乱的开始救治姬溪,如此一来时间便耽搁了,以至于将姬溪送走之后再也找不到了三水的任何踪迹。
姬溪伤势最重,但所幸未伤及要害,所以只是昏迷了一夜,第二日便醒了过来。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正巧吕春和张统在这里,正神色焦急的向华佗询问自己的伤情。
只听华佗抱怨说“这般的小伤死不了人的,长安城内没郎中吗,非得让老夫前来跑一趟。老夫很忙的你们不知道吗。”
姬溪张开嘴,要了口水喝,待好受了些后,问华佗“你不是在南阳吗怎么过来了我媳妇不是跟你在一块吗没跟你一起回来”
华佗一边给姬溪把脉,一边随意的回答“赶巧了,老夫自南阳回长安准备药材,这才刚进城就被张统撞见了,死气白咧的非要过来看看,老夫这也是刚到。至于小月那丫头,正在南阳忙着呢,对了,你们通知她没有,这点小伤就别通知了,免得耽误丫头的正事。”
话说完了,脉也诊完了,从华佗的最后一句话得知,姬溪没什么大碍,可华佗这话却说的不怎么手姬溪待见,是以姬溪没好气的说“正事她最大的正事就是我,我受了这么重的上,她做媳妇的难道不应该回来看看吗”
闻言,吕春浅笑,张统却不知好歹的接口道“先前没有来得及通知,我这就遣人快马请夫人回来。”
姬溪没好气的骂道“请个屁,请回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闭嘴吧你。”
华佗站起身,没有再理姬溪,直接递给了吕春一竹简,并随之说“正巧你也在,省的老夫去找你了,这上面写着些药材,你快点着人去准备,所有药材送到这里来,老夫要亲自检查,快些去。”
吕春摊开竹简,粗略的看了一眼,苦笑着说“太多了吧,如今药材紧缺,户部库房中的药材早已用完,而市面上的药材又长的厉害,户部若是再次大型收购,且不说银钱短缺,对市场也颇为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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