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被张济搬空了,成为了一座空城,这事在半个月之后,才被袁术知道,自然是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寿春城里啥都没有了,袁术自然就没有回去的念头,安心在合肥住了下来。
张勋和雷薄的家人,袁术并没有杀他们,而且,袁术还赦免了纪灵的罪,恢复了他大将军的官职,让他重新掌兵。
或许袁术也醒悟了,杀了张勋和雷薄的家人,只会逼着他们投靠张济,逼着他们将他恨之入骨。
昔日的麾下大将,大半已死,桥蕤和刘详投降,张勋和雷薄被俘,只有一个纪灵可用了,袁术突然间害怕起来。
没有大将领兵了,他的大仲王朝还能保住吗
痛定思痛之后,袁术终于派人北上了,准备跟袁绍联手了。
准确说,是袁术自觉大势已去,早晚必亡,准备投靠袁绍,留一条老命了。
只是,淮南之地跟河北之地,相距遥远,要么经过曹操的地盘,要么通过吕布的地盘,不然就只能插翅飞过去。
袁术给袁绍写了一封书信,诱惑力还是很大的,袁术愿意将传国玉玺送给袁绍,并将大仲皇位让给袁绍,他当一个王爷,能享受荣华富贵就行了。
从这封信可以看出,袁术再也没有任何枭雄之心,凌云壮志已经被磨平,只想保住性命,保住荣华富贵。
这封信到了袁绍的手中之后,果然勾起了袁绍久藏的野心,怦然心动,立即就将麾下的几大谋士召集起来,商议大事。
田丰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主公,此乃袁公路祸水东引之计也,欲将主公置于风头浪尖,成为天下群起而讨之的对象。”
“眼下主公虽然占据冀州、并州和青州,兵精马壮,粮草丰足。但是,幽州隐患未除,如芒在背,时刻威胁我军之后方。”
“幽州生变,刘备矫诏杀死公孙续,又成功以天子密旨诛杀公孙一门为借口,击败赵云,迅速将幽州各地一一掌控。”
“眼下刘备虽然平定幽州诸郡,然不少人都心藏怀疑,只是无力抗拒刘备。是故,主公当立即趁幽州之乱,北上讨之。”
“那刘备乃世之枭雄,非公孙瓒可比,一旦等其在幽州站稳脚跟,文有田豫,武有张飞,主公再想破之,只怕不易也。”
不得不承认,袁绍的田丰,就跟曹操的荀彧一样,不但内政超一流,更是对战略的方向把控极准,眼光不是一般狠辣。
田丰的分析,太对了,没有丝毫瑕疵。
只可惜,他的主公是袁绍,御下手段跟曹操相比差多了,麾下的派系斗争太过于激烈,以至于荒废了不少人的大局观。
田丰是河北派,以田丰、沮授和审配三人为主。
这三人中呢,沮授还算好一点,田丰和审配呢,都是眼睛揉不进半粒沙子那种,平时没少得罪人。
以至于,南阳派和颍川派联起手来,共同打压河北派。
在场的这么多人,无论是河北派的沮授、审配啊,南阳派的许攸、逢纪啊,颍川派的荀谌、郭图和辛氏兄弟啊,都明白袁绍目前最应该干什么。
但是,这话被田丰抢先说出来,南阳派和颍川派就很不舒服了。
郭图眼珠一转,说道“主公,图以为,田丰之言,过于其实。”
“刘备,乃一织席贩履之辈,张飞乃屠狗杀猪之人,田豫虽略有才,然其一人之能,如何能撑得起幽州也。”
“再则,刘备自从起兵,未尝有过胜迹,此种常败将军岂能被称为世之枭雄耳岂非让世人笑掉大牙乎”
“刘备,只不过是疥癣之疾也,暂且不需理会。来日主公大军压境,其必然无力抗衡,只能投降主公,如此幽州可定也。”
“然而,天子之事,方是当务之急也。”
“眼下,天子虽在,却受控于曹操。天子令出,实乃曹操之意,是故,主公当以天下大义,讨伐曹操,救天子于水火,成就万世英明。”
这句话,袁绍也不怎么爱听,说来说去,跟传国玉玺和大仲王朝没任何关系啊。
逢纪善于察言观色,见袁绍颇有不耐烦的样子,也跳了出来“主公,纪以为,主公当接受传国玉玺和大仲皇帝之位,先正名,再声讨曹操。”
袁绍大喜,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问道“元图为何如此说也”
逢纪心中窃喜,袁绍既然主动开口问,足见他已经动心了。
于是,逢纪轻咳一声,微微理了一下思路,朗声说道“刚才公则说,天子令出,实乃曹操之意,此然也。”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威逼其他诸侯听其号令,此乃天下诸侯共厌之事。若想不让曹操奸计继续,唯有另立天子耳。”
“而刘氏气运已尽,立天子未必要立刘氏。袁术据玉玺,建大仲,便是顺应天意之举,更能破曹操之阴谋。”
“只是,袁术非长子,无大仲之气运,方才导致惨败。然主公乃袁氏长子,又虎踞河北,拥兵百万,实乃大仲皇帝之不二人选。”
“故,纪以为,此乃上天赐大仲皇帝之位于主公,主公若受之,则南可破曹操阴谋,北可震刘备宵小。”
“然,主公若拒之,岂非要寒上天之心乎此不智也。”
听了逢纪的话,袁绍几乎要兴奋地拍掌叫好,却努力克制住,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轻扫一圈,淡淡问道“诸公可还有不同见解”
在场的人,都是智慧超凡之人,自然都能看得出袁绍的心意,他心动了。
高智商的人,未必高情商,田丰再次大喊道“主公,万万不可啊,逢元图蛊惑主公,当可斩之。”
逢纪冷笑一声“天子在曹操手中,难道你田丰有本事立即将天子救出来吗”
田丰冷哼一声“主公实力远超曹操,又是大将军之尊,曹操虽有天子,却不敢奈何主公。是故,救天子可缓,灭刘备当急也,请主公明鉴。”
这个时候,袁绍还没有昏庸,知道田丰说得对,却不符合他的野心。
看来,皇位之事,还得暂时缓缓了,袁绍暗叹一声,只觉得心中一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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