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行军,两千人队伍,到达了左黄山以北的一处密林之中。
这里枝繁叶茂,人迹罕至,十分适合隐藏大队人马。
王启靠在一处树荫背后,手里拿着一份十分粗陋的地图,上面的绘画着周围大致的地形,而王启的目光,则死死的盯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识。
七狭山!
山上有着数量不少的贼寇,是周围郡县的一大祸患,但是七狭山山路难测,行军困难,再加上以往刘备手下兵力有限,除去要防守四周诸侯外,实在难以剿灭这一股势力强大的匪盗。
不管这些草寇以往是什么人,但是自从他们劫掠不成,屠村报复之后,在王启心中,就已经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王启现在手中没有兵权,不能擅自带人上去剿匪,只能在心中思量一些计策,趁此机会屠灭这一股匪盗。
不过看着地图上,七狭山与沛县城的距离,王启心中有升起了一股不对劲来,两者相距如此之远,为什么七狭山的人,会到白家村周围呢?
“报,启禀将军,书卜将军已经和敌军交手,着属下前来知会。”一名士卒,跑到陈立言身前,大声说道。
众人听闻,立刻打起精神,王启也暂时将问题抛在脑后。
“好,儿郎们,随某家杀敌。”陈立言豁然站起,浑身重甲吱呀作响,一对铜锤相互敲击,发出咚咚两声巨响。
“追随将军杀敌!”众士卒齐声高喊,随后抄起武器,汇聚一处,却又不失秩序,俨然一副严军之容。
王启翻身上马,长枪绑在马上,背上背着巨熊强弓,心中则缓缓的思量着自己的计策。
两千人马,浩浩荡荡,从密林之中冲出,没过多久就看见了正在左黄山脚下,交战的两方人马。
书卜手下同为丹阳左军的两千人马,此刻面对的是接近五千人的大股部队,虽然敌人更多,但是丹阳左军各个武艺不凡,虽然只有极少数人有着煞劲加持,但面对五千人的队伍,也丝毫不惧。
两方厮杀在一起,焦灼异常,见此情景,陈立言脚下一蹬,持着双锤,冲了出去。
“某家陈立言,那个不想活的敢挡我的路?”
在陈立言的吼叫之中,一双铜锤横扫,两名敌军瞬间被砸飞了出去,人在半空之中,还从嘴里喷出大口血沫,不用看也知道这两人活不了了。
正在军阵之中和书卜交手的敌将,看见猛冲而来的陈立言,面上惊容一闪,却也没有乱了阵脚,身上内劲狂吐,翻手横扫,荡开罗书卜,就要翻身逃遁。
罗书卜哪能让他就此离开,一杆长戟凌空射出,直插敌将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而此时陈立言也到了身前,一柄铜锤,当头一击,就要将敌将砸下马来。
这人见陈立言使了一双重锤,也知道陈立言必定力大势沉,不敢硬接,侧身躲开,顺势侧踢直踹陈立言身下战马。
陈立言根本不管不顾,一对战锤再次捣了过去,敌将这次没有躲闪,而是直接硬生生挡下了陈立言这一击。
两人的内劲都不是周围士卒能够比拟,每每武器交击,逸散而出的大量内劲,都掀起大股尘埃,也让周围的人靠近不得。
唯有罗书卜能够加入战团,三人战在一处,罗书卜和陈立言两人联手对敌,逐渐将敌将拖住,让他脱不了身。
而在远处的王启,看着三人交战,却面露疑惑,敌军五千人,在罗书卜的偷袭下,损失惨重,虽然人数占据优势,但是在陈立言的加入下,已经呈现溃败之势,敌将此刻不思索逃走,反而和陈立言和罗书卜两人纠缠起来,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取铜锣来!”
王启心中担忧,叫人取了一面铜锣来,在古代军队打仗,讲究的便是令行禁止,敲鼓进军,鸣锣收兵,这是底层士兵遵守的规则。
而王启也算是得到了陈立言的看重,将鸣锣击鼓的任务交给了他,王启才能在这两军交战的时候,能够得空观察全局,不过这也就与战功无缘了。
随着两军交战越久,王启心中担忧越甚,突然看见远处漫起阵阵尘烟,暗道一声果然,随即下令道:“鸣锣!”
铛铛铛!
急促的铜锣声传遍开来,众多士卒一愣,听见自家鸣金收兵的号令,当下且战且退,开始后撤。
而交战之中的陈立言和罗书卜,听见鸣锣,也是一愣,待听见是自家鸣锣,脸色一阵怒气浮现,眼见敌将就要授首,这个时候收兵,岂不是让眼前的功绩,白白溜走吗?
可是如今自己手下大批士卒逃走,两人也无可奈何,只能放下一句狠话,策马而回,毕竟若是被敌军围住,即使两人内劲深厚,也只能束手待毙。
反而是这个时候,那名敌将一扬手中兵器,喝道:“追。”
随后就见大批敌军朝着陈立言和罗书卜追了过来,这个时候反而是让两人变成了被追杀的一边,只能狼狈逃窜。
陈立言策马而回,看见王启,想也不想手中重锤当头捣来,王启虽然心有准备,但是也着实吓了一条,连忙躲了开来。
害怕陈立言这莽汉性格再次动手,王启立刻说道:“将军莫急,此刻事险,我等先脱困在说不迟,到时候将军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你个混账,等回了帐,老子一定将你砸成一团肉泥。”陈立言也知现在紧急,不敢多动手,策马而走。
而身后紧追的敌军,越来越多,原来又是一队数千人的士卒赶了过来,两股军队合为一处,人数立马激增,追在众人身后,一阵打杀。
在追出十数里之后,陈立言丢下数百人手,这才逃脱了身后追逐。
一处小何边上,陈立言和罗书卜二人,喘着粗气,放下武器,对着身边士卒喊道:“给我把王启喊来。”
早已经等候在一边的王启立刻走了出来:“将军。”
陈立言盯着王启,狠狠的说道:“我本以为你能从沛县提早离开,是个懂事物,知进退的人,这才把金锣鸣鼓一事交给你,今天你不给我个解释,饶不了你的小命。”
“将军可知左黄山以南来了一只敌军,我是恐怕二位将军涉险,这才鸣金收兵的。”王启缓缓说道。
“那又如何?那敌将马上便要授首,战了他,敌军士气大降,就算再来三五千人,也不过是待宰的份儿。”陈立言十分自负的说道。
“将军威武,可是将军不知,那敌将是个阴险狡诈之辈,只怕将军两人,短时间内拿不下他。”王启接着说道。
“恩?你怎知他是阴险狡诈之人?”
“将军去将自己的马牵来,一看便知。”王启笑了笑道。
陈立言心中疑惑,也离开让人牵来自己的战马。
“将军请看。”说着王启指了指战马前肢大腿的地方,一块红肿,涨的老高,马腿还在微微的抖动。
“我的马。”那个武将不爱惜自己的武器和战马,看见此景离开惊叫一声,拿着自己的衣袖擦拭起来。
王启接着说道:“我看那敌将一和将军交手,便伤了将军的马,便猜想他是故意如此,想要拖延时间,等到援军一到,好擒下两位将军,这才让人鸣金收兵,免得二位将军涉险。”
听了王启的话,陈立言和罗书卜对视一眼,心中回想起与敌将交手的场景,两人都是多年同僚,战场之上也时常并肩作战,今天却久拿不下,实在有些奇怪,原来是敌将看出了陈立言身穿重甲,脚下战马虽然雄壮,但是必定吃力许多。
伤了陈立言战马,导致他速度快不起来,而敌将也且战且走,不给二人合围机会,这才能够在两人手下支撑了这么久。
两人想到这里,齐齐看了王启一眼,其实两人在撤退的最后,看见大股援军支持而来,心中早已经没了惩戒王启的意思,只不过碍于面子,这才质问王启一番,也解了心头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