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混沌雾霭，朦朦胧胧，覆盖在周围，犹如一片鸿蒙初始之地，说不出的奇特。
道音在星空扩散，蕴含莫名的气韵，而方道一直盯着前方，古朴的混沌钟悬浮在那。
当雾霭化开，盘坐混沌钟上的是一位枯瘦的老人，老人眼神锐利，仿佛撑着万古星空，顶着永恒神星。
方道深吸口气。
来了不得了的大人物。
这位怕是比之前看见的神主还强上三分，要是普通人，估计要被吓得直接晕厥。
枯瘦老人仿佛从远古鸿蒙走来，见证了无数次沧海桑田、星域诞生与枯寂，指点宇宙，言生造化。
他便是混沌钟之主，最古老的宇宙强者之一。
“不错，见到我还能如此镇定，会是一个好弟子。”
枯瘦老人和蔼微笑，竟向方道流露善意，周围混沌雾霭不再散发威压。
好弟子？
方道一怔，瞳中慧光闪耀，发出一声隐晦的呵音，表面恭敬道：“伟大的宇强，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老人微笑地点点头，评价道：“你很优秀，我想收你作为弟子，成为我第九位门徒，你可愿意？”
出乎方道的意料，老人非常直接，慈眉祥目，带着善意而来。
方道虽意外，却不震惊，更无惊喜，抬起清秀的眸子，平和地注视这位傲视了无尽岁月的存在。
“请恕我拒绝。”
方道没多想就这样回应，如果他仅仅是尧城的乞儿，答应不会有丝毫犹豫。
而今他拥有大道在身，他就有理由怀疑，老人的目的并不纯粹。
“为何？如今的你处境并不好，三门大道在体内，不知道多少宇强在觊觎，归入我门下，我能保你平安。”
老人依旧微笑，声音祥和没有一丝压迫，看上去就像是在世俗中的善良老爷爷。
小方道摇摇头:“前辈见谅，先前也曾有神主承诺我，只可惜我实在不愿意把命运交给别人。”
“是复仇之主那小家伙吧。”
“我推演你的气机，想保你平安，那遮盖手段一看就是复仇那个小家伙。”
老人随意说道，不经意间透露出很多的信息。
听闻，方道神色凝重三分，这老头竟然称呼那位神主小家伙。
言下之意，他要远远强于那位神主。
当然，老人可能在吹牛，要给自己种下一个非常强大的印象，以便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压倒自己。
方道笑了笑，道:“那位神主大人用一杆血色神矛，至于称号是不是叫做复仇，晚辈倒并不是十分的清楚。”
“是复仇无疑，这几万年他崛起的速度很快，血矛便是他身份的象征。”
老人摇了摇头道。
接着，他在方道的身上打量，起了疑心，若是没感应错，方道身上的三门大道并没有缺失。
那么少年又是以何为条件，说服复仇给他遮盖气机的？
灵慧大道不简单呐……
“先前你说，不愿意将命运交给别人，难道准备在这宇宙的洪水中覆灭？”
“我能推演到你的气机，其他的强者同样可以，我带善意而来，其他人却未必……”
老人轻轻感叹，并不是很主动，以阐述的口气，说明如今的方道多么危险。
方道看出老人心思。
他心中已有定计，沉吟片刻道:“前辈之意是我拜入您的门下，便能高枕无忧，不受宇强的追杀？”
“可以这么说。”
“三门大道可要交出？”
“孩子有机遇，做大人的只会欣慰，又怎么会争夺呢？”老人和善地笑道。
方道思忖着点点头，可是稍倾，强烈质疑道:“我得灵慧大道，感应部分宇机，知晓宇宙有控魂忘却之术……”
“孩子你让我伤心，我活了无尽岁月，名扬宇宙，有口皆碑，怎会做出那种恶毒的事情？”老人打断方道，摇头叹息。
方道沉默，心里在犹豫了一阵，有心动，有质疑，总得来说后者的占比更大。
“抱歉，我不愿意。”
许久，方道这样回应。
轮到老人沉默。
他久久看着方道，凝视的目光，说不出的神异，简直要洞穿方道的灵魂神魄。
方道对视，从容不迫。
“我本想在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下交谈，你若同意，与我二者而言都会有大好处。”
良久，老人才悠悠叹口气，眼神却是锐利起来，混沌雾霭汹涌，神秘的道音也开始响起。
“这么说前辈之前的承诺都是假的？”
“不全是，至少我是真的想要收你作弟子。”
“因为因果？”
“你知道的不少。”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一个已是无上存在，一个曾是落魄乞儿。一位欲得到大道，一位欲执掌命运。
“我给你两个选择。”
盘坐在混沌钟上的老人，此刻释放的气机已经微微有压迫感，像是一尊混沌中走来的神祇。
“一，做我弟子，三门大道赠与我，我保你前途无量。二，被我追杀，纵然你能够燃烧大道本源疯狂逃窜，但本源终究会有用尽的时候，你明白我的意思。”
混沌老人给出两个选择，说完，他安静地看着方道，周围的混沌雾霭涌动得更加厉害了。
方道笑了笑，道:“前辈给出这样的条件，我才安心些，刚刚那般许诺，我可是不安好久。”
“你会答应？”
“我选择二。”
“白痴。”
混沌老人怜悯地看了眼方道，他仿佛已经看到方道被追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画面。
“抱歉，让前辈动怒。我方道白痴不白痴且不说，不知道前辈能不能认出这个？”
方道从容淡定，张开清秀的手掌，最后一枚璀璨的金光碎片，静静地悬浮在这里。
老人瞥了眼，初时，他并不在意。很快，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神色剧烈变化，头一次露出震惊意外。
要知道，他作为最古老的宇强之一，见证了太多世事沧桑、奇珍神物。心境早已磨砺的古井无波，能让他惊讶，哪怕是一刹那都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无上因果！”
老人的眸中精芒湛湛，旋即，他看到吓得在方道怀里一语不发的小飃，眼神变得炙热起来。
“我明白了。将这个大气运生灵以及你所有的无上因果都给我，我同样保你。”
老人做出极大的承诺，可见，他真的异常心动。
方道却摇摇头，道:“得之为幸，不得为命，前辈关心我，倒不如去寻找四散宇空的那些大道。”
“何意？”
涌动的雾霭中，老人眯缝起眼睛，灵慧大道拥有者，多少会窥见一些宇机。
“意思便是劝前辈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现在我要这么做，前辈且看好了。”
方道轻语，两指捏起金黄璀璨的碎片，九彩光芒涌动到指尖，散溢极为神异的能量气息，做出即将弹出的动作。
老人的脸色一沉。
咻！
方道屈指一弹，在九彩光芒的包裹中，所谓的无上因果，便是在瞬间激射出去。
那种速度，可能眨眼就是数十光年，宇强跋涉虚空，勉强才能不追丢。
老人没有言语，也没动作，看着方道，神色很冷。
方道一笑，说:“前辈，我也要离开这里了，是去追那桩大因果，还是追我，就看前辈的选择了。”
说罢，璀璨的九彩光焰在方道的体表腾燃起，瞬息而已，方道抱着小飃离开这里。
正好是与金光碎片激射的相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