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两银子，相当于一袋面粉那么重，白花花的堆在小莲脚下，老鸨子眼睛湿润了。
这可是莉香院有史以来单首曲子获得缠头银的最高记录啊，连号称金嗓子的芍药最辉煌的时刻，单曲也不过三百多两缠头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竟然不经意间甩了莉香院头牌好几条街。
这是要诞生一颗新星么？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这么小，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那些大男人们口味……就是喜欢吃没熟的苹果，有她在，芍药还能像以前那样么？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口。
窗口中那圆脸女子脸色煞白，略过一丝忧虑，她感到了危机。
往日的无敌……是寂寞的，可要是真有人踩到了自己的头上……那是想死。
老鸨子扭摆柳腰，轻迈莲步，胖脸笑成一朵花儿，来到小莲跟前，亲切的说道：“女儿啊，妈妈从一开始就看好你，你果然不负众望，以后你就是妈妈的亲女儿了。”
说着，脸色瞬间变的冰冷，回头冲着容蔓那十几个女子道：“你们几个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老娘的宝贝莲儿，老娘马上就安排你们接客。”
青楼提供的是高层次的服务，男女之间讲究心灵的沟通，笑着就可以把钱赚了，若是被安排接客，那就成了肉体的沟通，那就需要躺着把钱赚了，层次不可同日而语。
容蔓等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们深深的知道，在这种地方，谁能给老鸨子赚钱谁就是爷……哦……是娘，若是才艺不能给老鸨子赚钱，真的会被安排用身体，那是极有可能的。
小莲那死丫头凭什么一跃冲天？不过就是仗着那一首好曲子，若是那首曲子自己来唱……
她又从来没接触过外人，从何处学的那首曲子？只是刚才跟赵公子钻过小黑屋……
众女子们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所有人都向赵凡射来炽热的目光。
赵凡还从来没被这么多少女盯着过，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的脸皮够厚了，这会儿竟然……真爽。
没错，是真爽。
那些少女们含情脉脉，脸泛桃花，目若秋水，要不是老鸨子在那儿镇场，她们恐怕就要扑过来了。
一首歌能改变她们一个人的命运，自己这中华小曲库能改变多少美少女的命运？
桃花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
“卧槽！”李湛在旁边看得头皮发痒，咋舌道：“这么多女子都发春了，小赵子你要倒霉，不过……哥哥可以帮你。”
张学右拍了拍赵凡的肩膀，脸色凝重的说道：“好兄弟有难同当，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事怎少得了咱老张，若是应付不过来知会一声，我也会全力以赴的帮你。”
赵凡一脸感激，拱拱手道：“先把欠我的二百两银子还了。”
“庸俗！”张学右怒斥道。
这时，老鸨子抓着小莲的手笑道：“今晚的花魁已无悬念，这么多缠头银就连芍药……”
“恭喜妈妈，觅得小莲妹妹这样的伊人。”不知不觉，那圆脸的芍药姑娘已经站在她背后，并出言打断了她。
“妹妹有幸，能寻得如此佳曲，今日姐姐不才，愿与妹妹比试一番，不知妹妹可否赏脸？”
她竟然想ｂａｔｔｌｅ。
这句话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小莲一首曲子不止坐稳了今晚的花魁娘子，竟然将原以歌唱见长的芍药姑娘激的坐不住了。
“平常听芍药姑娘一首曲子可要花费不菲呢，今天晚上有耳福了。”马脸书生摇着折扇，一脸兴奋，似乎占了极大的便宜。
“是啊！芍药姑娘最善于吟唱《菩萨蛮》，那歌喉真是珠圆玉润、声动梁尘啊，要是她俩相拼还真不知道谁上谁下。”丁建仁也在旁边附和。
“当然是芍药姑娘在上了，毕竟她已成名多年，那小莲姑娘今夜一飞冲天不过是仗着一首新鲜的曲子而已，一首曲子多唱两遍总有听腻的时候。”另一书生言道。
老鸨子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在她的治下讲究绝对的服从，不经过她的允许，一个成名已久的花魁贸然挑战一个新晋花魁，甭管谁输谁赢，算下来都是她输。
正想出言制止，没想到看客们沸腾了，举着双手齐声高喊。
“应战……应战……应战……”
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儿大，所有人都想看看这场新老对决。
老鸨子脑袋飞速运转，今天晚上小莲一首曲子已经把大家兜儿里的银子扫的差不多了，即使再掀起什么高潮也不会有更多的收益。
“新老花魁对决”这么好的营销噱头怎能这么白白浪费？
她微笑着顺水推舟道：“各位公子，今晚上小莲姑娘也累了，不如咱们约定个日子……就十日之后吧，莉香院专门给她们两人单独安排一场比试如何？”
这样留悬念也行？
众人都明白老鸨子的心思，全都恨得牙根子痒痒。
老鸨子不理会别人怎么想，冲龟公使个眼色，龟公会意，赶紧上前准备收起地下那一堆银子。
正当他蹲下身，想要伸手抓银子的时候，突然，“嗤”的一阵破空之声。
一柄飞刀扎在了龟公身前的地板上，离他的身体不过二尺。
“娘啊！”吓得龟公尖叫了一声，一个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抖动的双腿之间流出一股液体。
一阵风起，“咣当”一声，大门被关上了，有个尖嘴猴腮的瘦子一跃就跳到了台上，他穿着很普通，刚才混到一楼的人堆儿里没人注意到他。
倒是刚才他跳上台的姿势很潇洒，一看就是练过两手。
“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掏出来，饶你们不死。”他眯缝着小眼睛呵呵笑着，扫视了一楼和二楼的众人。
台上所有的女子都惊声尖叫了起来，不管平常有仇还是有怨，但那都是人民内部矛盾，这会儿全都抱成了一团。
竟然是打劫？
这个时机可就……太妙了。
刚才小莲的一首曲子已经几乎洗清了所有人的衣兜，现在银子都已经给匪徒堆好了，摆放在那里，不用他麻烦。
现在这些银子都属于莉香院，跟ｐｉａｏ客们毛关系都没有。
所以现场众人第一次感到花光所有的钱是如此的轻松，俱都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李湛在旁边轻松的笑道：“咱们还有银子给人劫么？”
张学右苦着脸道：“老子还有二百两银子的债，你去问问他要不要。”
唐伯年却是满脸忧虑的说道：“要是他们劫不到财，开始劫色怎么办？听说外面现在喜好男风……”
“男你大爷！”李湛恨恨的用扇骨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要是匪徒真想劫男色，咱们就一起把你送过去。”
不过那小子的话倒是提醒了李湛，自己妹妹在这儿啊，真正要是碰上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