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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 少主的判断

    铃木秀元一介粗人,哪里懂什么刑讯侦缉的手段,仅仅是顺藤摸瓜地逐渐找人问询罢了。然而他所要对付的人也不是什么狡兔三窟的窃国大盗,亦只不过是见钱眼开的裙带贵戚而已,就这么简单的追查了一两天,该知道的就都差不多知道了。

    至少表面上如此。

    让人欣慰的是,其中并未涉及到平手刑部大人的任何亲属。然而,“剧情”中却出现多位重臣的名字,都是轻易得罪不起的。

    这把铃木秀元吓得不轻,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左思右想之后,干脆说自己耐不住天寒地冻,害了重病,闭门不见客,打算不了了之。

    他身边的加藤虎之助倒是颇有初生牛犊之气,认为此时“前进一步或许有腾达的机会,后退示弱反而更可能获罪”。表面上,装作茫然混沌束手无策,实则不动声色地准备好了书面材料,找准了机会突然行动,直接递到平手义光面前呈阅。

    话说平手义光,现在正是励精图治体力充沛的阶段,毫不犹豫地接过那写了十几页的状纸,而后既怒且惊,下定决心要整治。

    加藤虎之助欢呼雀跃,自以为能从此靠上大树,同二代目结下并肩作战的缘法,却被冷静地告知接下来不要声张,耐心等候即可。

    只得忐忑不安心怀遗憾地回去了。

    数日后时至新春,平手义光大宴宾客,请了朝廷、幕府与远近寺社商贾的要人一道聚集,共庆佳节。随后又极力邀约几位重臣携着亲友到宅邸深处交流感情。

    私宴之上,酒过三巡,侍立一旁伺候的某个小姓,忽然哭泣下拜说有冤情要“主持公道”,想要少主帮忙“救救我舅伯这个无辜之人”。

    平手义光神色不悦,问是何事。

    众目睽睽之下,那小姓声称要检举铃木秀元这位调查军务的“钦差”,说他凭着特殊身份,到处无事生非,胡乱抓人,还从中勒索取利,欺男霸女,简直人神共愤,现在虽然遭到报应生了重病,依然毫不思悔改。

    话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几位重臣的家眷当即忍不住窃窃私语,暗地表示同情。

    倒是河田长亲、本多正信、小西行长三人皆不敢轻易发言。

    河田长亲皱眉神色严峻,本多正信低头若有所思,小西行长脸上则是跃跃欲试。

    思索片刻之后,平手义光询问有无此事。表现得仿佛一无所知一样。

    河田长亲理直气壮地推言不知:“鄙人今日忙于与朝廷、幕府、各地大名、僧侣会面,再无闲暇关注旁余的事情。”

    小西行长义正辞严地说:“只知实有铃木秀元此人,从岸和田城至此办什么公务,具体做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本多正信则是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似乎见到此人近来在京都四处抓人问询,至于究竟是否滥用权职可就不敢”

    话没说完,平手义光不知缘何勃然大怒,拍案命令说:“岂有人敢如此无礼不管身患什么恶疾,也要马上拉出来对质”

    当即派了人前去“邀请”。

    须臾铃木秀元带到,浑身上下却是全无半点病态。

    见之平手义光越发恼火,怒斥道:“如何敢装病敷衍公事若不能给个让我满意的答复,当即斩首”

    铃木秀元一路被强行拖过来,早已两股战战,汗流浃背,此刻一惊吓,更是涕泪交加,屁滚尿流,连连磕头哭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不是有意装病耽误敷衍,实在是调查军务之时,发现了许多了不得的事情,迫不得已想出这个避祸的歪点子”

    闻言平手义光更气愤了,破口大骂,命从实招来。

    铃木秀元畏缩惶恐,作嗫嚅不敢言状。

    接着平手义光按剑而起,以手压柄,杀气腾腾。

    铃木秀元进退维谷,万般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交待说:“有个以质量为由头,吞没商家尾款的奉行,据说是虎哉宗乙大师介绍来的师弟;后面又有自称河田长亲大人族叔的不明人物,招摇撞骗自称手段通天,可是只收钱不办事;还牵扯到山城国地头强迫村民补交赋税,传言身后支持的人是”

    说到这在场的部分人神色开始不太对劲。

    “岂有此理这显然都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显然是有敌方的忍者乱波在造谣生事,血口喷人”平手义光面色铁青,拍案打断,青筋直冒,大喝道:“外面居然有人如此污蔑中伤我家的重臣一定要好好查清楚,找出元凶,严惩不贷”

    河田长亲立即下拜道:“属下言行不慎,以至于家门蒙羞,恳请姑且蛰居回避,待水落石出后再做处置。”

    平手义光讶然道:“岂可因谣言而连累老臣”

    连忙伸手去扶。

    只是河田长亲长跪不起,执意回避,平手义光只得应允了。

    接着本多正信也慢悠悠地出列,从容道:“方才这位铃木殿所言,大概并非全然虚言。实不相瞒,舍弟本多正重,自因伤退隐之后无甚公务在身,便时常与商贾、僧侣、国人之类混在一起,出手也比往日阔绰许多先前鄙人只是起疑而没有多想,如今看来,或许是利用身份,做了什么不轨之事啊”

    这一主动出首,大出意料,平手义光愣了一愣,苦笑道:“看来您也要自请赋闲回避啊”接着目光一转,朝着小西行长欠身道:“那么调查此事的任务,姑且交给您,如何呢”

    小西行长心里早有准备,闻言面色顿时潮红一片,慨然出列道:“属下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绝不至于任凭外人随意诬陷中伤我们平手家的重臣然而若是果真有一二害群之马肆意妄为,又该当如何,这可就”

    说到最后一句,他深深低下头去,遮掩住自己的表情。

    “如果是那样的话,当然应该禀报父上大人,请他老人家定夺。”平手义光毫不犹豫作答,接着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小西大人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你看这样如何,我身边有个侍者,唤作井伊虎松,才将将元服未久,却十分睿智勇敢,就让他同您一道彻查此事吧,万一有什么后果,便说都是我指示的即可。”

    “”小西行长闻言一滞,不敢多想,果断表示:“一切都听少主吩咐。”

    平手义光下意识学着父亲的姿态,捋了捋几乎不存在胡须的下巴,煞有介事点了点头,又道:“另外铃木秀元毕竟事关重大,还不知所言真假,也姑且先安心休息一段时间吧。你身边可有什么前后都经历过的机灵人,能出来协助小西大人的”

    “啊”铃木秀元被吓得不轻还没恢复过来,一时不懂话中意思,好半天才听明白,连忙说道:“有个尾张少年加藤虎之助与属下一道方才所言,这位少年皆可作为见证此人比我口舌好得多,或许能说明白”

    “好了”平手义光不让他废话,大手一挥:“就让这个加藤虎之助也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