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聪姓赵,却不是皇族,这一次冲在了最前方。
赵聪是破虏军的一员,还是一名组长。
但是很多人不知道,赵聪经历了两次广州城的陷落。
对,赵聪是广州人,土生土长的番禺人,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
第一次广州陷入蒙元大军的手中,他从张镇孙大人眼里,看出了深深地悲哀,最终,张大人为了全城的百姓,接受了蒙元的劝降,却受不了那份屈辱,于是自杀了。
但蒙元大军并未遵守对张镇孙大人的承诺,依然对广州城展开了清洗,除了那些做商贾的异族,大宋子民遭受到了灾祸,幸亏托张大人的福,赵聪有时间离开广州。
但是他忘不掉蒙元大军进入广州城时的情景。那一阵铁骑奔腾的轰隆声震碎了日暮,蒙元大军弯刀挥向彻底溃败的宋军以及城内不断崩逃的百姓,残肢断臂带着一连串的鲜血洒向空中,熊熊的烈火燃毁了成片的民宅,广州城在元军的铁骑践踏下,彻底的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第二次广州失陷,赵聪依旧在守护城池,因为这里是他的家乡,他的根就在这里。
但是战略上的撤退,再一次让他失去了家乡,失去了根的他,就像是浮萍飘荡在海面之上。
但是他却忘不了,离开城池的那一刻,西门的一个街角处,熊熊的火焰燃烧了附近的民宅,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迷惘地看着四周人荒马乱的境况,哭着,用稚嫩的双手擦拭着满是尘埃的面庞大喊,只是四周的人都在惊恐的崩逃,没有多少人去留意这一双无助的双眼。
当时赵聪的心都在滴血,而此时,已经是他第三次守护这座城池了。
他发誓,如果这次广州城再次落入蒙元的手中,他就会随着这座城池一起毁灭掉,因为他再也经受不起,一次次的打击。
但是,这次不同了,皇上竟然来了广州城,自己竟然被选入了破虏军,听说主帅,竟然是皇上昔日的贴身侍卫。
主帅叫做郑虎臣,是一个很豪爽而又值得信赖的长官,副将是刘佳,竟然是传说中独立团的组长出身。
赵聪做梦都想进入独立团,但是他不识字,而如今,他正在偷偷的请教那些识字的兵卒,努力认字,就是为了进入独立团,哪怕做一个小小组员,此生也无憾了。
所以,自己要努力,既然学习识字很慢,那就用战功来累积吧。
从有了这种想法之后,赵聪又十分渴望战争,但是,看着每一次战争都被独立团抢走,他们落下来的,只有在城墙上被动的防御着。
机械的刺杀,机械的防御,让赵聪变得十分的沉闷。
但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沉闷多久,机会就来了,皇上竟然让破虏军全体前往战场阻击敌人。
那是自己祈祷被上天听见,所以才降下来的护佑吗
赵聪不知道该感激谁,所以他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冲杀,要在最前方,那样才能得到战功。
这是主帅说的,主帅还说,在战场上,越是怕死,就越容易死去,那样轻易地死掉,一点点都不值得珍惜。
主帅郑虎臣曾是皇上的贴身侍卫,主帅说,那是皇上说的,那就不会错,皇上,是永远不会错的。
“杀杀杀”
跟随着自己的同袍,跟随着自己的战友一起呐喊着这个单一词汇,在战场上,只有这一个“杀”字,才是战场上的真谛。
杀,凭什么你们蒙元人那么凶残
杀,凭什么你们要抢占我们的家园
赵聪的眼睛里,好像有泛出那个女孩的影像,那女孩怎么样了,死了吗在九泉之下,她还会害怕吗
“杀杀杀”
只有杀光这些鞑子,杀光这些异族,才能让我的父老乡亲不再害怕,不再难过。赵聪的眼睛慢慢的变成了红色,仇恨的看向对面的那群疯狗。
他们依然在狂吠着,妄想着冲过独立团的防线,你么做梦吗
出于一个组长的自觉,赵聪在到达指定位置的时候,遏制了自己的杀意,一切命令听指挥这是皇上亲口对破虏军说的。
站定自己的位置,赵聪举起自己的右手,狂叫道“驻”
属于自己的兵卒,纷纷在自己的两侧站定,大家喘息着,带着兴奋,带着害怕,却是没有恐惧。
赵聪感觉到了很满意自己的组员,随着大部队一起,狂喊道“弓”
由于独立团的装备是独有的,所以在破虏军、贪狼军、定远军中,是没有火器人员的编制,但皇帝也没有特地在设置弓箭营之类的编制。
而是将弓手这个编制,打散分编到各组,每组十一人,其中四人为弓手,四人为长枪兵,两人为刀斧手,一人为组长。
这是大宋新军的最基层的建制,小型战争,可以各自为战,遇到大型战役时,就会将各兵种集合在一起使用,组长并未有绝对的权力。
也就是说,组长只有平时组织训练和管理日常生活的权力,小型战斗也可以由组长安排,但是到了大型的战争或者战役,组长只有服从和参与,却是没有决定权。
这次出城,却是没有明确各组组长的权力,但是按照平时的训练,赵聪知道,所有组长,都会如自己的决定一致。
首先就会用弓箭手来阻击对面的蒙元人,果然如此,在赵聪大声呼喊之后,破虏军占据阵地的各个角落,不断地传出类似命令,他们在自己负责防御的区域内,尽可能的杀伤敌人。
副将刘佳,也从脖子里掏出早已经暖的温热的竹哨,骑着广州城为数不多的马儿,在战场的后方来回驰骋着,边跑边吹响含在嘴里的竹哨。
三长两短,是长枪兵出列,在外围布置第一条战线的信号。
赵聪听见哨声,很自觉地从队伍里站出,他是组长,也是一个长枪兵,赵聪喜欢用枪,更喜欢用枪穿透敌人的感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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