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雄飞原本广东经略使徐直谅所属部将,徐直谅想投降蒙元,却又因赵昰在福州称帝反复,然后让梁雄飞没有了退路。
然后彻底的投向了蒙元,时至今日,梁雄飞已经凭借他的水战经验,成为了蒙元军中的翘楚,这次得到广州城已经陷落的消息后,刘深派他随同哈拉歹一起,前来协助广州城的城防。
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想接收广州所有的船只。
面对崖山行朝的二千余艘战船,刘深还是有些胆怯了,只有更多的船只,才能使他鼓起勇气。
梁雄飞和哈拉歹的船队驶到赵昰所布置的船队约五里处便止步不前,派出小舰游弋过来,观察方队的情况。
这时梁雄飞也乘小船来到了哈拉歹的主舰上,一起商讨宋军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突然,哈拉歹像发现了什么,他在船舷边来回走动着。渐渐地,他的圆眼眯缝起来了,接着哈哈大笑。梁雄飞也看出了名堂,明白哈拉歹为什么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哈拉歹的是欢喜发狂的笑,梁雄飞则是会意的微笑。而后面赶来的招讨使吴天耀不知哈拉歹他们笑什么,仍在皱着眉头专注地看着江面上。
哈拉歹轻蔑地一扁嘴,大声说:“果然是书生治国,百无一用。有这么多战船,也不难对付,我们只需一把火就将他们烧走了!”
梁雄飞也跟着说:“难道他们不知道,战船最需要的就是机动能力,这样一来,优势全无,竟会这种过错。”
哈拉歹笑着说:“这是你们的朝廷是不行的,就会空谈?其实他们都是自高自大的,谁也不服谁,认为你吃的亏我不一定就会犯错在这个上面。其实汉人败就败在一盘散沙上,不协调,不统一,各顾各这一点是他们致命的缺点。”
梁雄飞和吴天耀都赞同地点头称是。他们计划妥当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座船上布置去了。
大战在午时左右展开,首先由蒙元水师里面分出了大约百余艘较小的车船,慢慢的向方阵驶来。
船队越来越近了。没等有人指挥进行战斗,突然从那船队上,射来束束火球,如同满天的流星,一齐向方阵落了下来。想那战船虽说外壳的要害部位也有铁质包裹,但船舱、棚顶,都是薄木板的,经过许多时日的暴晒,都成焦干的木片了。这干柴遇上了烈火,那还不熊熊地燃烧起来了,加上阵阵的海风,风助火势,只一会工夫,前沿方阵,就成了一片火海。
趁水手们忙着救火的机会。蒙元军队的火箭部队逼近了前沿,向里面的方阵猛发火箭。方阵的船都是铁链串连在一起的,就这样,只要是一只船上落下火球,瞬间整个方阵,硝烟弥漫,烈焰腾空,成了一片火海。
就在珠江江面成了一片火海的时候,船队在哈拉歹的指挥下,凶猛地扑杀过来。而由吴天耀、梁雄飞指挥的小型船队,则从两侧横杀了来。在元军火烧和四面夹攻的情况下。
大宋战船好像连分散逃走的机会也没有。
许多水手,被元军砍死,没有被砍死的,也因纷纷跳江,再也没有浮起来,被溺死在江中。
这个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着一声响箭,一道蓝光冲天而起。接到自由攻击的信号后。埋伏在沙尾、白沙山和上横档处布置的的独立团将士和附庸军,凭借充足的飞雷筒、霹雳炮和床弩,开始攻击靠近自己的蒙元战船。
几乎在一刹那,靠近这三个地方的元军船只立刻也腾起了火光。一阵阵的穿云利箭的呼啸声和一道道参差交错的火光在两军交战处相互辉映,一声声被烧或者被射中的惨叫不断的用各族语言响起。
同一时间,哈拉歹、梁雄飞和吴天耀几乎一起发现这种情况,立即命手下船队后撤。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哈拉歹还好些,在江中位置,只承受小小的下横档上步军火力的进攻,而两岸射来的火箭、霹雳炮等火器大半被梁雄飞和吴天耀承受,其中吴天耀最惨,刚刚下令后撤,就见一枚霹雳炮被抛了上来,几个亲兵赶忙去救,却一起被炸的粉身碎骨。
这个时候哈拉歹、梁雄飞还不知道吴天耀已经被炸死,只顾着招呼手下后撤。
由于千石大船基本上都在后面,没有被殃及池鱼,还来的及退出战场,往出海口处驶去。但是首先分出了的那大约千艘较小的车船,却是黏着在一起,在也分不清是敌是友,是蒙古人还是汉人了。大家一时间也顾不得厮杀,自顾逃命了。
赵昰的中军在方阵较为靠后的地方,脸色惨白中,露出浓浓的苦涩,心道“罢了,这一场火,虽然暂时阻止了蒙元水师的暂时攻击,但是自己的水军也会消耗的差不多吧。”
转头吩咐道:“传令下去“分”
吴迪抱拳称是而去。
一阵凄婉的号角在空中响起,水军船只方阵的第二层上的舵手闻听号声,脸上带着不忍之色举起手中的斧子。看着在方阵前方还在挣扎和厮杀的同袍战友,眼中的泪流了下来,在一阵阵号角催促中,砍断了与前方战船系着的铁索。用竹篙将第一层战船使劲的推远一些。
大部分第一层的将士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推离了大方阵,还在努力的救火或者和跳上传来的元军厮杀,有一部分正在救火的士兵正要跑回方阵那器具的。看见了这种情况,眼里露出了阵阵的绝望,当看见手握利斧、眼含热泪的昔日同袍,随即就释然了。
转身,也不顾得救火,随手掂起些什么,义无反顾的向蒙元人冲了过去,消失在水火交融的气雾里,一会儿就不见了。
“皇上,皇上”
一阵阵急促的喊叫将赵昰从悲伤中惊醒。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正在火中厮杀和拼命的将士,他们已经飘离了方阵,慢慢的远了。
转过头来,就看见吴迪正在焦急的看着自己。
“什么事情?”赵昰尽量的把语气放的平淡一些。
“皇上,你该回去了。”
吴迪知道皇帝在想些什么,但是自己也不知该从何劝起,只好直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