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必须动手了!”
赵昰面无表情的对杜浒说道,后者一阵惊讶!
“为何?”
“不为什么,你们的皇帝怎么给你们说的,要绝对听从我的命令,快点准备去吧。”
杜浒刚想犟嘴,却被赵昰身上散发的冷意所逼迫,嘟囔了几下,下去吩咐去了,本来要在泉州城内埋些火药,然后尽量引起泉州的恐慌的,但是急切之下,这些事情都顾不得了。
赵昰仔细回忆着那几叶小舟的举止,有八成的把握,他们乘坐的商船,恐怕是有了暴露的危险。
每家的商船应该都有自己独特的标志,这一点是大家的共识,所以在来之前,几乎每艘船都做了清理,应该是没有了,但是有没有暗记,那就不好说了,还是大意了。
战果要缩小了,有些不甘心,稍有强迫症的赵昰,对于计划之外的变化,表示深痛欲绝。
在街上闲逛着,身上的大食衣衫是赵昰天然的保护衣,随意逛了会,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赵昰停了下来,直接往泉州城的方向走去。
一个大宋特色的城市,港口在城外,距离城墙大约有三里多地左右,两侧是军营,不时的有兵卒出出进进,在泉州城与港口之间不断巡逻。
这样有些不好办,可能是蒲寿庚投向蒙元,残杀赵氏宗室以后,引起了广泛的愤怒,漳州的陈吊眼、大埔畲洞许夫人、闽北戴巽子、黄华、廖得胜等等各个民间团体,时不时的就会出来捣乱,让泉州增加了城防的警觉。
苦笑着摇摇头,没有想到这也能给自己带来一定的阻碍。
不过赵昰没有想过会放过这次机会,刺杀蒲寿庚,肯定是不成的,自己的弹药有限,虽然出现过的物品,在购物中心都能买到,但是这具身体毕竟是替代傀儡,而不是本体宿主,是没有办法直接补充的。
虽然自己身上的武器可以打一场小型战争,但毕竟在大宋这种靠人命堆出胜利的手段面前,个人的勇武和锐利的武器,就成了一个笑话。
没有觉得现在满身的热武器,就觉得天下无敌。
赵昰清楚的知道,在城市中,来个千把人,耗也会把自己耗死在这泉州城里。做事,还是要讲策略的。
仔细的观察着街道两边,这座城市,就算是上辈子,他也没有来到过。因为一旦飞机满天飞的时候,港口也只能沦落成货运中心了。
泉州是一个奇怪的城市,街道两侧但凡奢华的建筑,基本上都充满了大食特色,店铺内有六成以上也都是异族人在做事情。
赵昰分辨的出,并不全是大食人,也有上辈子所谓的印度人、马来人、欧洲人,甚至还有黑人的存在,让他差点没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回去。
拐过弯,就看见了自己想要见的人,在街角站定,装作欣赏带着波斯风格的壁画,眼角看到,那几个人匆忙的进入到了一处宅院之中。
当然,赵昰并不是没有目的的闲逛,而是遥遥的跟着刚才他发现的几叶小舟上面那些人。
看到那几人进入了宅院,在四周绕了一圈,找了一个僻静处,探身抓住墙沿,试了试还算结实,一个翻身,就骑在墙上,正好是一处花园,没有丝毫的犹豫,顺了下来,隐蔽在灌木之中,开始观察周围的动静。
宅院内台榭结饰,装饰一新,在花园的另一头,一群肤色各异的人,端坐楼台亭榭,把酒歌舞,琴瑟琵琶,声调铿锵,宛若云外之音。
赵昰抬头看看天色,这也只是下午五点左右,这些人怎么就开始喝酒了。拿出了小型的单筒望远镜,并取出一个特制的耳塞,塞入耳中,这是新产品,可以经过望远镜的调节,有效的吸纳远处的声音。
“蒙元强势,宋室完了,人性趋利避祸,在大厦将倾之际,自当以个人、家族及地方的利益为依归若非蒲大人见识长远,此时泉州只怕是城破人亡,有那有这歌舞升平”
那人说道这里,从摆成花状的果盘中拈起一枚红果,怡然送入口中。
蒲寿庚在这?赵昰的心里一震,难道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如果在,这奸贼肯定必须死。但是很快就失望了。
其中有个汉人官员打扮的人便随口问道:“田大人,听说蒲大人去了福州,接受大元朝廷的册封去了,不知道是什么官?”
被问者鄙夷道:“这都不知道,还当官,也就是说,以后整个福建,就是蒲大人的了。”
感情这个也不太懂,看来不是什么上台面的官员,赵昰有些纳闷,纳闷的是,为什么那几个人会来这个宅院,难道是自己进错了?
当然不是进错了,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领下,那几个人出现在酒宴前,随后,管家上前附耳说了一些什么,这赵昰可听不见,再高的科技也没有办法。但是从他们频频往码头方向指引的动作上看,肯定是发现了自己过来的船只出了问题。
“什么?你说有七艘船疑似蒲大人家的商船?”
那个田大人豁然站起,继续说道:“怪不得蒲大人临走时交代,他们的商船已经延期很久没有到达泉州了,我这就去告诉叔叔,让他封锁港口,一定要把贼人抓住。”
到时间了,赵昰再无迟疑,默默拿出手枪,并且拧上了消声器,放在顺手的位置,然后将自己的大食衣衫脱掉,拿出虎牙军刺,悄然的潜了过去。
天快黑了,再争取一点时间,杜浒那边也该快准备好了吧。
杀,在一瞬间,已经冷却的血,又犹如昔日一样沸腾起来。宅院内的护卫并不多,谁也不希望自己玩乐时的丑态被人围观,况且,泉州城防坚固,已经很久没有外敌侵入的记录了。
大家在七嘴八舌的追问着消息的细节,言谈中,赵昰知道,那个所谓田大人,竟然是原泉州知州田真子的侄子,叫做田春,主要是负责港口治安的。
怪不得谁都不找,来找田春,不过白日喝酒作乐,也不是什么能干的官员,多半是靠他叔叔上位的小官。
又近了,赵昰屏住呼吸,他此刻已经出现在一个护卫身后,看看肤色,竟然像是上辈子见到的菲律宾或者是印度人,难道大宋已经开始流行菲佣了吗?
晒然狞笑,双手交错,其中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口鼻,一使劲,轻微的骨头断裂声响起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
一时间,赵昰陷入了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