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正是人一天中最疲倦的时刻,此时各大官军营帐中都如夜一般的寂静,只有个别人军汉那均匀的呼噜声和野外偶尔发出的一声虫鸣交相呼应。
都监郑成此时正结束了一天辛苦的“工作”他昨日派人去那河口镇抓捕了不少庄户人来此的时候还顺便干了点“私活”,便是叫人顺道不知从何处寻了几个勾栏女子,都叫心腹藏好了,不想今日刚好通判回城,却不是天意叫他一饱艳福
此时他在床上可谓是玉体横陈、身前身后都是肥臀,直叫他忙的不亦乐乎。只不过他到底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消片刻便是气喘如牛,大汉淋漓。
而他的营帐周围那些为他安负责的官军早已都是听得心血激荡,个个都是紧张地握紧了手里的刀柄枪杆,连呼吸也跟着营帐里面的那娇喘浪叫声有节奏起来。
这里的销魂之音也飘向了不远处关押韩世忠和河口镇庄户人的营帐中。作为那些普通的庄户人肯定难以听见,但是作为行伍出身,又武艺高强的韩世忠可谓听得真切。当即骂了一句“直娘贼,之前还以为这厮懂些带兵之道,却不知竟然如此龌龊难怪连不懂兵的登州太守也不愿意用这厮做领军首将”
骂了一句,韩世忠便从身边的草地上揪了些杂草之物,往手心里揉了揉,将两只耳朵都给塞上了,叹了口气躺下了。
“前面好像就是”
曹正对身旁的苏定的轻声说道,苏定见说是将脑袋往上抬了抬,果然瞧得许多营帐,再往南边更远处看去,好多战马此时都拴在简单搭建的栅栏里。
两人是接着微弱的星光相视一笑,苏定将手轻轻一招,身后的枯草丛中闪出几十个人汉子来。苏定和曹正略作了下交流,便由曹正在这里放火,苏定带人去那边将存马的营栏边里埋伏。
正在此时一队巡营的官军路过,其中一个是有些奇怪,只觉得不远处的草丛好像都在动,本要报告领队的押头,却又欲言又止。他心道此处正是荒山野岭,若是将这事说出来,却不是平白叫大伙心中多了一丝紧张
却说他这一晃神,再看时,那些草似乎又并无特别之处。便又在心里嘀咕,莫非是刚才风大,吹得草乱动
就这样,这一队巡营的官军便匆匆走过,并未发现近在几十步的地方已经伏下了几十个人。
等到官军走远了,苏定等人不禁都是暗自一笑,抬头看了看自家头上用杂草之物编制“帽子”,无不在心里对寨主卢俊义的智慧多了一份惊奇
而此刻的卢俊义已经和众多山寨人马来到山下离营寨不过千步之遥,杜壆和鲁智深所率领的人马左右拉好了冲锋的架势,邹家叔侄和马劲也早已是跃跃欲试。其余众人也都是在寒冷的夜风中略显兴奋地等待着。
卢俊义盯着远处的往登州的方向道“等会只要战斗开始,咱们第一要紧便是堵住这些官军往登州方向的路,第二要紧的便是顾大嫂和孙二哥带人及时杀向那屯马处,莫叫官军把马给骑走了”
话音未落,只见官军大营西南方向已经火起,是夜正是西北风紧,这登云山斜挡了北风,却叫那西风更加猛烈,多个火点飞速蔓延,令许多官军营帐是瞬间起火,地上枯草相连,人人都是近身不得,只得飞奔逃命,哪里能来得及救
卢俊义将手中的钢枪一挥,大喝一声“杀”前后左右的登云山人马是飞奔而出,朝官军大营呼喊着杀去。
鲁智深和杜壆各骑一马,鲁智深挥舞着手里那根水磨禅杖,杜壆挺起手里的那杆丈八蛇矛,眨眼便到了官军营寨跟前。
正在那里当值的几十个官军忽然听到前方一阵喊杀之声,顿觉大事不妙,一个个莫不是紧张无比地死死地盯着寨门
鲁智深走马到了跟前,大喝一声,将手中的禅杖照着寨门劈去,不消几下,那寨门便破了一处。官军见状都来此处,欲将来敌堵在寨门之外。
这些官军都是些经年的老兵,大宋虽然承平已久,但这些官军的基本作战素质还是有的,他们都是知道只要将来敌堵在了营盘外面,给自家的步军缓一缓时间,等到弓弩大阵摆了起来,隔了营盘齐射起来,这些来敌怕是无功而返,最不济也能多逃些人出去。
守寨门的队将此时正呼喊着身边的官军们,死命地叫嚣着“都给老子守住了,要是敌军打进来营盘,咱们都是个死”
这队将手里的那五十来个人闻言无不奋力前来,伸出手里的长枪,妄图让鲁智深没有机会再来破坏寨门。鲁智深见状大急,他情知此次对战官军,乃是以少对多,若不能趁着官军混乱一举击败,只怕要徒增许多伤亡
杜壆此时也是一身汗,在此之前他也不曾有过与官军正面交战的经验。这种领兵直冲官军营寨的野战更是第一次,此时见到预先设计的进攻计划受阻,便忙长臂一展,瞬间从寨门缝隙里将数个官军搠翻在地。
卢俊义瞧得他两个身后正飞奔向前的自家人马,不觉点头,心道幸亏这些日子都是餐餐有肉,不然这种夜战还真是不好打。因为没有肉食的补充,这个时候的人往往多是因为缺少维生素a而导致的夜盲症。
明眼瞧见了前面的受阻情况,卢俊义把手一伸,身旁的陈七将背负的大弓双手递来,卢俊义一边骑马,一边张弓搭箭,对着正在那里指挥官军营门处防守的那位军官就是一箭。心里暗道“是老子人品爆发的时候到了”
只听一声惨叫,那队将胸前中箭,正透后心,直直第摔倒在地。这人一死,旁边的官军战斗力顿时失了大半,是跑的跑,死的死,营门终于被打开了。
等到卢俊义等热杀到了官家营帐从中,官军们许多人都是迷迷糊糊地才出来,哪里来得及反抗便都是瞬间都是遭了俘虏。不少马军军士此时正拼命往屯马的地方奔去,却见领头之人被飞来的一箭射穿了脑袋,当下都是大骇,忙都是紧张地看着那马栏处,只见那里已经来了二三十个陌生汉子,其中一个又在那里张弓搭箭,仿佛又要射来,吓得众人是纷纷转头就跑
可这些人这一转身,却又见后面来了一位好大个的和尚,正挥舞一个硕大奇怪的兵器朝这边杀来,这下子官军算是蒙了。刚才直恨不得光屁股跑到这里,早点骑马跑路,好多人连夸刀也没带,这会儿遇到了对方已经杀到了跟前,哪里还有本分抵抗的勇气,除了领头几个不知道对方深浅的官军被鲁智深几禅杖灭掉后,其余人都是蹲地求饶
正在中军大帐内的郑都监刚刚完事,却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喊杀声,一时仿佛是千军万马杀到了,顿时魂飞魄散,在四五十个心腹的帮助下,也不管榻上的雪肉豪乳,胡乱穿着衣服便往外赶,天幸他的坐骑是单独放在大帐旁边的马栏里,这会儿已经叫心腹牵来了。
郑都监被心腹人七手八脚扶上了马,看了看,转了转,到处都是厮杀声,早已令他心惊胆战。而当他看见不少往东去的官军被敌人赶回来的时候,便做了一个十分英明的决定,从南面逃了,途径关押韩世忠帐前的时候,还在那里大声咆哮“狗日的韩世忠,果然是你勾结贼寇”
声音传到了帐篷内,韩世忠和他手下的那十来个西军弟兄真是有苦说不出,不住地叹气。
而此时他们对面的那些二三十个庄户汉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兴奋,都在那里嬉笑颜开地念叨着登云山好汉们的好,时而以着不屑的眼光朝韩世忠等人瞟了过来。
韩世忠手下的一个人实在是忍无可忍,正要准备发作,却从帐篷外面闪进来许多手持利刃的官军,一个个都是圆睁着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韩世忠等人
韩世忠大惊,心道“难道这是那狗日的郑都监临行安排来结束自己这伙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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