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段二这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传到了四面八方,引得正在那里与官军厮杀的他的那些手下们纷纷侧目。却只因他此刻正跌在马车旁边,朝这边张望的人一时又不知道这边的具体情况如何,只觉得更加惊慌。
那位赤面黄须汉闻言也是一凛,随后却忽然发力,连续搏命式地朝鲁智深身上使招。竟然打的鲁智深是只有招架之力,连后退数步。
鲁智深刚才也听到了那声惨叫,此时见这位赤面黄须汉的招式威力大增,心里也有些明白。心道这汉子估计是想去救那个淫汉的,又觉得对方如此拼命,直须避其锋芒!只是口里却道:“你这红脸贼汉武艺倒是不差!”
这赤面黄须汉也不答话,见鲁智深已经连续后退了数步,更也不来寻他。只顾一面拿眼盯住这位胖大和尚,一面朝另一边厮杀人丛中大声喊道:“柳兄,快去救救段二元帅!”
话音刚落,只见人群飞出一员浑身铁甲的大汉,身长怕有八尺四五,手握一把钢枪,宽面圆眼,大怒着驾马冲来,沿途连刺死四五个官军,浑似势不可挡!
这一幕恰好叫正在半途与王庆军厮杀的苏定撞见,当即大喝一声,铁镗过处,横扫数人下马。然后便上前接住了这位,就地厮杀起来。
见这姓柳的铁甲大汉一下子被挡住了,赤面黄须汉也是无奈的很。情知一时半会儿怕是指望不上这位柳兄了,当即便撇下了对面的鲁智深,仗着胯下宝马脚快,脱离了纠缠。
一面纵马疾驰,一面呼喝着招呼人马跟来。片刻之间也聚拢怕有几十人一齐朝卢俊义这边杀来!
“原来是个没鸟的家伙!”此时站在段二不远处的陈七有些不屑地道。只因他刚才看见段二在手臂被卢俊义的刀背磕了一下便发出了极度痛苦的惨叫。
而对面的段二则一言不发,只是用右手捂住左胳膊在那里张嘴喘着气。一双牛眼正充满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两位!
想到刚才对面这位九尺如银的大汉使出的三刀实在是快如闪电,自己怕是半分还手的机会也没有,段二赶紧跪地求饶。忙道:“好汉饶命,英雄饶命!”
见这段二一口气磕了四五个响头,卢俊义不禁有些腻歪。
想到自己刚才使出的三刀,两刀乃是虚招,只有最后一刀是实招。那也不过是用的刀背轻磕在了段二的左胳膊上。若是认真说,估计会痛,但要是发出段二刚才那般的杀猪般的惨叫,确实有些过了。
倒是个惜命的人,卢俊义心道。同时对他道“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否则刚才就不会只用刀背伺候你了!”
段二闻言是心中一松,如蒙大赦,依旧跪地地上道:“多谢好汉手下留情,不知尊姓大名!”
卢俊义冷冷一笑道:“怎么?来套我姓名,莫不是想要日后来找我寻仇么?”
段二忙摆起双手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就在两人的说话间,那赤面黄须的大汉已经带上几十人杀到跟前。
卢俊义也不去拦他,只顾招呼陈七退后,免得被来人所伤!
赤面黄须大汉一面招呼身后赶来的人迅速将地上的段二扶上马,一面勒住马指着卢俊义道:“大胆泼贼,伤了咱们的元帅,还不下马就擒!”
言语未了,便纵马来抢卢俊义!
眼见来人也是九尺魁梧大汉,卢俊义不敢大意。只得握紧手里的泼风刀,沉着应战!
已经被众手下七手八脚扶起来的段二看见刚才打伤他的那位九尺如银的大汉被手下人挡住了,不禁又想起了刚才在马车里看见的那几个貌美无比、衣着华贵的女子。
当下小便处似乎又来了精气神,隐约有些膨胀。便也不管正在那里厮杀的赤面汉,只顾对旁边人吩咐道:“快,去些人把那辆马车给本帅夺来!”
身旁的几个手下,看着自家军帅那副眼里满是淫色的模样,再想起平日里这位的所作所为,顿时是心领神会。又想起有时候这位爷玩剩下的女人一高兴都是赏给下面人,竟然都是自高奋勇去拖那装着娇娘的马车。
这一幕被近处的卢俊义看得一清二楚,不觉心焦。
这家伙果然是个只靠下半身思考的蠢货,叵耐刚才自己还手下留情了。也不知道这王庆是怎么想的,就这么个撮鸟也能做行军主将。难怪在那个时空宋江大军到处,原先的一百零八将居然未折一人便平定他所占领所有地盘!
片刻不到,那伙人已经将马车围住,并有人已经登上了马车,看样子是准备赶马离开了。
“段二,你个淫贼,适才就不应该对你这厮手下留情!”听到马车里那女子的惊叫声再次传来,又看见段二那副淫贱的表情,卢俊义顿时气涌心头,忍不住对段二大喝着!
正在那里看着马车慢慢向自己靠近的段二被他这一嗓子吼得一激灵,不过又看见他已经完全被自己手下的赤面汉给缠住了,心情大定!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先走为上。便对左右还有十几个人道:“都来护送本帅至后军,自有厚赏!”
周边的人都是个有眼色的人,自家的主帅自然是要保护的,何况又听到他说什么“自有厚赏”,纷纷面带喜色,赶紧将这段二就近扶上了马,然后扬长而去。
那赤面黄须汉见到自己辛苦赶来救人,结果被救之人却不顾他的生死,自己带领众人弃他而去,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觉得此时正是厮杀到了要紧处,只得咬牙把闷气咽下去!
而望着马车远去的卢俊义此时更是愤怒无比,只是他对刀法的领悟远不及那杆长枪。因而对眼前这位手持双挝的赤面大汉一时也无计可施!
如此这般,两人都是不敢大意,斗了近六十合难解难分。
眼见六十合都无法打败对方,卢俊义知道再斗下去只不过是徒耗体力罢了。若是到时候弄得精疲力竭,那段二再带人来个“回马枪”,自己岂非自陷险境?
莫如保留气力,真有危险时,也好从容撤退吧。最主要的是自己如果拿到了那杆钢枪,情况又可以大为改观,没必要急于一时。
想到此处,卢俊义故意卖了个破绽,等到赤面大汉以为有机可趁时却大喝一声:“着!”
赤面汉连忙挥舞双挝护住全身,提马闪到一边!忍不住大口地喘着气道:“恁地鸟晦气,怎的今日遇到的都是些高手,瞧你这汉子武艺似比那大和尚还要强些!”
“承让了!”卢俊义轻微喘气道。
实际上他也是有些疲累,刚才对这赤面汉交手时,对方这一对钢挝不但使得密不透风。且这汉九尺粗壮身躯果然也不是白长的,每一次出挝时都是沉重无比,几十合下来,明显感觉自己体力消耗也是不小。
“王庆麾下的赤面虎袁朗果然武艺高强!”
赤面黄须汉道:“什么鸟赤面虎?我乃袁朗不假,却不曾有甚赤面虎的名号!”略停了一下又道:“不过这赤面虎的叫法倒也与我的样貌贴切,这号我要了。只问你姓甚名谁!”
卢俊义不愿意让王庆的人记仇,便道:“交浅而言深乃交友大忌,更何况我与你还不曾为友,请恕不便相告!”
袁朗也爽声笑道:“说得好,倒也是口直的汉子!”随即又道:“不过你等今日所为怕是要惹上大麻烦了!”
卢俊义却没有答话,因为他看见了袁朗身后不远处的的战局似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