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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后山比武

    又一个天明,正在安睡的卢俊义又被一阵吆喝声吵醒,只以为又是苏定带着陈家兄弟在那里练武罢了,便准备翻身再睡片刻,岂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个声音道:“贤弟的武艺果然不凡,洒家也只是刚好敌住,难怪杨志兄弟差点落在你手里!”

    另一声音忙回道:“多谢大师谬赞,苏定如何不知自己斤两,却才也刚好敌大师得住!”

    躺在床上的卢俊义这才听明白了,这说话的两人却不正是苏定和鲁智深,感情这些人都是个在武艺极其执着的人,难怪他们的武艺能高于常人,也应了后世那句“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话来。

    既然这些古人尚能做到勤学苦练以壮其身,自己作为空有一身抱负的后世来人却还在这里睡觉,一丝惭愧涌上心头。又回忆起之前在林子意外展示了箭术而结识了苏定,那么自己这个所谓的武艺冠绝河北的玉麒麟为何不能再进一步,或者借机一展自己武艺,指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前世看书时隐约记得有资料上说这鲁智深的武艺虽无明确的来路,但却十分厉害,武松在结识其之后,他与之成为了亦师亦友的关系,得到了其除了最后一个杀招外的全部武艺,而武松又曾学得最厉害的腿法,叫甚玉环步,鸳鸯腿,再配合那一双罕见镔铁刀,才成就了他的步战第一!

    诚然,天生神力是武松具备的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天赋,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这个大名府的玉麒麟早期就能叫江湖人送出“河北三绝”的美名,谁又能说自己天赋比何人要差?更何况之前与义弟卞祥交手时明显是占据上风,今日有幸在这里结识了几位猛人,却不是更好可以切磋一下,说不定会另有收获。

    想到了此处,卢俊义便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推门走了出去。

    那柴门的吱呀声一下子将正在那里讨论热烈的鲁智深和苏定都扰的一惊。

    鲁智深道:“咦,贤弟怎的也起的这般早?”

    卢俊义一笑道:“兄长武艺非凡,早已声名在外却也如此勤勉;我四弟年纪轻轻便练就一身惊人武艺却也这般勤奋,却叫我如何能视而不见,尤自在床上蹉跎岁月?”

    鲁智深哈哈一笑道:“洒家也是这般觉得,从前便经常与杨志兄弟、武松兄弟切磋,昨日听得张青兄弟说起苏定兄弟勇猛非常,又叫他使的一手好镗法,故而一早便拉起苏定兄弟前来比试一下做个耍子,却不想惊扰了贤弟,望弟休怪!”

    卢俊义也笑道:“兄长哪里话,却忘了小弟我也是个好武之人,如此好机会,如何叫我舍得放过?”

    见说,鲁智深便收起了笑容对苏定说道:“洒家适才与你交了手,若说单从武艺来说,想我那杨志兄弟应不在你之下,只是兄弟这份力气却是不寻常,洒家也觉得接招时格外称手,再加上兄弟的这镗法江湖上极难撞见,所以他才会在你手里吃败!”

    听得鲁智深这一说,卢俊义才有些想起来了,昨日杨志斗苏定时似乎是在二三十合后略显露出一些气力上匮乏,估计这也是后来这位青面兽在抓住了那次苏定故意漏出的破绽后急于一击而求胜的原因,却不料苏定这位看似十分长大的莽汉却也是精细人,竟然是其早已设计好的陷阱,这才差点叫那杨志吃了亏。

    如此说来,这位西军出身的鲁智深倒也是个武艺界的行家,竟然能从今早和苏定的交手中做出如此深切的判断,直叫人觉得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一般。也叫卢俊义十分想要抄起一根长枪去试试他手中那根极为罕见的禅杖,保不齐有甚意外的惊喜发生哩!

    “兄长适才所言真乃妙见,小可昨日在那里看时却还不曾瞧得清楚,却叫兄长现在一说才真切明白了杨制使那时败在了何处,看来兄长在武艺上的修为要比小弟高了不少!”

    鲁智深听罢是咧嘴笑道:“洒家是看出来了,你莫不是也想与洒家过过手,故意把这些话来叫我心宽?”

    卢俊义也是嘿嘿一笑:“不敢,不敢,却也是久闻兄长大名,若是得于兄长指教,倒是小可之福!”

    “也罢,洒家也是早已听得你武艺河北之地无对,也十分想与你斗上几百合,今日趁此了却某一桩心愿,便请到后山演武场比试一番!”

    卢俊义去找陈家兄弟取自己那杆百炼钢打造的丈二长枪时,却刚好撞见了早早起来净手的孙二娘,当她听得跟在卢俊义身后的陈六陈七说的卢俊义取枪是为了与山寨大头领鲁智深比试武艺时,一下子便惊在了当场,随后又匆匆回到住处。

    不消说,片刻之后两人比武的事张青便知道了,然后是武松知道了,再然后杨志也知道了,直到后来满山寨的人似乎都知道了。纷纷从床上爬起来涌到了后山演武场。因为昨日杨志和苏定当时的打斗场面被这些回山的小喽啰们绘声绘色地在满山寨子里传着,而山寨里谁不知晓杨志头领平日里除了大头领外那是谁也不鸟,而大头领除了那次一禅杖将前任寨主连人带椅打的粉碎外便再未展示过,但其大头领的威严却是无处不在,不想今日却有人敢来挑战!

    看到了不断蜂拥来到演武场的二龙山喽啰们,卢俊义只觉得有些无语吗,没想到自己与鲁大师这场心血来潮决定进行的以武会友竟然会变成轰动二龙山的巅峰对决!看着这满后山的大小头领和小喽啰们,两人是会心一笑,又都暗自下决心定要施展出看家本事,决不能叫对方小觑了!

    “兄长!得罪了!”卢俊义喝地一声,提枪抢将过来!

    鲁智深眉头一紧,惊雷一般的嗓子呼喝到也挥舞那跟八十二斤的禅杖接斗上来。

    兵器相交!鲁智深一惊,暗自寻思对面的卢俊义怎的不按常理出牌,正常情况下他手中的禅杖恁地般沉重,对上用枪好手时,比如自己山头上的杨志,对方无不以巧为主,重攻以守,哪如今日这人却硬拿手中的大枪来接?莫不是对方的名头多是江湖缪传?

    只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待到他硬接了卢俊义的大枪之后,才知道对面这位的分量有多重。当即攒起一身好肉,聚起浑身精神来相斗。

    不过数合,卢俊义已经感觉这位自己曾经仰慕的大师果然是位绝顶高手,这禅杖沉重不说,前后左右皆能照顾得到,他枪法虽好,却不能够寻到机会。好在那枪乃是百炼钢所铸,身子也沉,再加上枪术之贼,才叫他略占了主动!

    演武场边,满满的围观者无不心惊,只见那禅杖打来犹带一阵旋风,钢枪搠来犹如青龙吐水,脚蹬之处山石出纹,兵器落处崩石乱飞!

    就连素日里自诩弓马枪刀武艺件件精纯的杨志此时都惊叹不已,暗自为昨日没有直接撩拨起卢俊义的虎须而庆幸!

    斗了五六十合,鲁智深只感觉力气渐渐衰减。心中是诧异不已,惊疑不休,想他从掌握了这把禅杖开始,除了饿肚子的情况下在瓦罐寺遭遇那两个腌臜僧道时,其余时光里还真不曾有过类似经历,自付若是还要如此斗将下去只怕迟早要落败!

    “这和尚怎的感觉有些力怯了,难不成是故意放水?却也不像。只是这才几十合,似他这般武艺修为,应不至于已经开始力有不济了吧,看昨日那杨志和苏定相斗时也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啊!”卢俊义一面暗思,一面拿眼往四处里瞟。

    他本有意要叫鲁智深吃败,却又怕其面上不好看,另外也怕这二龙山上的人吃不住这口气,万一跳出几个小丑,叫喊着为自家大头领报仇,岂不是坏事?看来还是以和为贵,毕竟大家心里有数,到时候这位心直的鲁大师还不得应承个自己的人情哪!

    想到此处,卢俊义忽然大喝一声,使出了看家绝学,七探蛇洞,对面的鲁智深正待运气也要使出自家的最后大招,叫做老牛耕地时却见眼前一阵枪花,普天盖地撒来,当即大惊,仿佛感到了浑身都有被贯穿的危险!

    没柰何,只得硬接了,却不知卢俊义这招的精髓是虚虚实实,可退可进。只见火花一闪,鲁智深只感觉双臂一沉,后退几步,还要再接,却见对面的卢俊义已经闪出可斗的范围之外!

    鲁智深长吸了一口气,将那禅杖揽在怀中,对卢俊义抱拳道:“贤弟武艺果然世所罕见,洒家不是对手!”

    卢俊义将手中大枪往陈家兄弟手里一丢道:“却才多有冒犯,还望兄长恕罪!”

    鲁智深道:“贤弟哪里话,输便输了,如何还能怪罪?你若是与洒家交手不用全力,洒家还不爽呢,今日虽吃了败,却正痛快。”随即又转身对围观的二龙山的人道:“我二龙山平日最敬英雄,昨日杨头领,今日是洒家,都在比武中吃了败,那是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况且如今这几位大名府来的英雄已经与洒家并几位头领都是兄弟,都莫胡乱揣测某等不痛快,哪有这鸟怪事!”

    话言未了,杨志、武松并数位小头领纷纷上前,与卢俊义寒暄不停,那边的许贯忠见状连忙带上苏定走到鲁智深面前纳头便拜,直把这位刚刚落败的胖大和尚喜得咧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