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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鸿门宴(二)

    卢俊义正在都统制府里处理公务,忽然一纸钧令到了,内容是免去他提举弓箭手一职,并如实上报麾下兵马总数,各营指挥人员姓名等信息。

    薄薄的两页纸,卢俊义是看了半晌。很显然这其中是大有文章,别看这提举是个小官,在卢俊义这里却是影响巨大。现在手里的许多士兵都是通过招募弓箭手进行训练后得到的。

    这上面的这一纸命令看似只是剥夺了手里的小职位,却是一招釜底抽薪之计,又有“温水煮青蛙”的味道在里面。卢俊义心中不禁有些惊疑,心道:“莫非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事实上却如卢俊义所想的那样,梁中书的奏疏已经到了东京,并且是在蔡京、童贯、高俅三巨头的运作下有了结果。赵佶下了旨意,委派心中宠臣王黼和那婺州观察使王禀同来大名府处置此事,并做了交代:凡大小事务均可以自行做主,不必奏报,只需回京后写一份奏报便可!

    正是如此,王黼也好,王禀也罢在接到圣旨后都是马不停蹄地飞奔前往大宋北都,不出一月两人都是顺利在大名府的一处酒楼中相遇。

    “正臣,本官知晓你心中的想法。但是兹事体大,我等宁可错杀,不可姑息,若是叫这姓卢的原本不过是个富户,又无寸功傍身,如何做得了这北京的都统制?就是朝中的那些三四品官员,胜任这个差事的时候都需官家深思,这厮不过是走时局的运罢了!”

    王禀看了一眼上座的这位文官,此次从东京来大名府是奉了官家的命令,要他一个观察使就任大名府新都统制,至于现任都统制卢俊义嘛,当然是要革职查办。不过依得这上座的相爷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斩草除根的。

    说起来这位相爷,王禀的心里也腻歪的很。要说有本事吧,确实也未听过有甚拿得出手的政绩,要说没本事,他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已经升到了少宰,位列台阁。都说此人过目不忘,知一而三。最重要的是这位善于揣摩官家的心思,当年蔡京在杭州之时,正是这位从小事中看出了赵佶有重用蔡京之意,便赶紧上书替蔡京歌颂政绩,这才有了蔡京二次为相的机会!

    官家也好,蔡京也罢,还有那枢相,似乎都对此人相当重视。这次又在临行之时格外交代,凡事皆须听这位王相爷吩咐,万不可自作主张!

    此事相当难办,王禀一时想不出来有甚好办法,但是若是听了这位相爷所言,将这朝廷大将随便一刀给杀了,将来烽火起时还可以指望谁来保护大宋江山?

    “阁相!此事能否有转旋的余地,须知道那河东田虎已经攻略十余座军州,麾下人马号称三十多万。那厮侵占之地又与北京相邻,若是此时将卢俊义给除去了,只怕那厮会趁机夺取北都,到时候怕要天下震动。”

    王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王禀,心道:“若不是枢密使童贯的一再保举,哪得你一个观察使来此接任这两三万精兵?”但是嘴上却是叹道:“若是此人可用,须不叫你说我也自会用之,只是这大名留守已经行文上达天听,你我若是不果断处置,到时候等到大事发了,就不是你我失察之罪可以论之了。”

    说到了此处王黼起身看着酒店外的街景,低声地道:“若是因此造成了北都失守,那梁中书自然可以避祸,你我岂不是白白受了?”

    王禀闻言是沉默了半晌,这王黼所说的话倒也是实情,留之虽有用,但是却是个巨大的隐患。那水泊梁山的贼寇如今势头不小,听说已经有意夺取水泊四周的之地,眼下屡屡发兵劫掠大户钱粮,官兵对战者皆败!虽然不曾占据州府,但是却是有占据州府的能力,远地不说,那青州府也个雄州,不也被对方打下了?

    说来说去,王禀的坚持只不过是尽尽心意,或者是武者之间的怜惜罢了。他与卢俊义并不相识,只是略有所耳闻对方的名头,好像是枪棒功夫了得

    “好!正臣,你能想通便好,你我在此稍歇片刻,等会自有人来带你我去哪府衙后门。”

    王禀惊道:“恩相,这是”

    王黼把脸凑过来道:“此处已是大名府城内,我等须小心才是,听闻那厮手底下有一营兵马专司刺探暗杀之事,唤做暗营,你我若是大大咧咧地走到了府衙时,只怕还没落座,那厮便知晓了,到时候诸事怕不好做。”

    王禀闻言是看着对方,惊得半晌做声不得,王黼是满意地笑了,这消息是梁中书派人通报他知晓得,真假姑且不说,但是这第一步先要将王禀的决心给定下才是正途。

    “官人,赏一口吃的吧!”一个突如其来起来的声音是将王禀和王黼都是吓了一跳。也是难怪,王黼刚刚营造的气氛有些过了。

    只见刚刚说话的人是个八尺来长的清瘦男子,浑身脏乱不堪,散发出颇为难闻的气味,哪张已经是胡须粗乱的脸上却是散发着少许读书人的气息。

    王禀暗道:“此处酒店规模不小,入店的人多是非贵即富,这花子如何能进来?”

    王黼却是在看清来人是个要饭的人之后,忙起身做出闪躲状,一面呼唤店内的伙计,一面岔怒道:“臭要饭的,安敢无礼?”

    店家此时正在为一位即将买单的客人算账,没成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是急忙招呼伙计前去为客人解围,又在结了账后对着王黼和王禀再三拜到,多番言罪。

    要饭的人在吃了王黼的一顿臭骂,又被其踹了一脚,便只得连滚带爬,掩面而去。

    “店家,你可知罪?”即使是店家已经再三请罪,王黼还是怒气难息,看来刚才那乞丐把他吓的不轻。这倒是有点像参与演恐怖片的人被其中的某段剧情吓到了一样,他自己多番营造大名府的险境是为了叫王禀能够听从他的意见,准备将现任的都统制卢俊义等一干武将悉数拿下,却不妨是把自己也是吓得不轻。

    店家忙道:“官人恕罪,这顿饭小人请了。”

    王黼冷笑道:“一顿饭?你当本官是那叫花子么?”

    店家在王黼和王禀进店的时候便做了一下观察,两人虽然都是未着官服,但是却拒收投足之间有着官样,尤其这王黼腰上挂着的金鱼袋,以及那行动时常常有顾忌头上唐巾的举止,让店家在心里肯定此人必是朝廷大官。

    “官人饶命,小人开店也是不易!”店家无奈地下跪请求王黼等人。

    正在这时,店门口却是闪进来一个军官,对着店家大手一挥,随即是道:“敢问可是东京来的两位王官人?”

    “你是何人?”王禀警惕地问道,眼前这人似乎从未蒙面。

    来人在王黼身上瞅了瞅,随即低声道:“小人周瑾,是这大名府的新任军马提辖官,特来请两位相公往留守相公府里去。”

    王禀这才松了口气,暗自埋怨这梁中书也搞得太紧张了些,堂堂大宋的副宰相和四品将军居然在陪都城内搞得跟做贼似的。

    见是对上了,周瑾便赶紧招呼人手,带着王黼和王禀一同出了酒店。那店家显然也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时间不长,王黼和王禀是到了梁中书府衙里,此时已经有王太守、闻虎、李少铭等数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