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公孙胜与李逵、汤隆三个到达了驻扎在高唐城外不远处的梁山军大营。宋江大喜,传令设宴犒赏三军,准备第二日攻城。
吴用道:“先生一去时日不短,天王和公明哥哥甚至想念,尤其是公明哥哥,多次与兄弟们面前夸赞先生大才!今日道长回营,真乃梁山之福,小生敬恁一杯!”
宋江也跟道:“小可这次领兵八千,两次攻城,一次被其驱赶豺狼虎豹所败,一次为其用那甚火葫芦点火所败。麾下兄弟折了一千有余,令人痛心不已,都闻道长深谙奇谋,想必定有破敌之策,今日诚心请教,还望指点一二!”
说完,宋江离坐就要朝公孙胜磕头。
公孙胜忙也离坐一把将宋江拦住,道:“宋头领何故如此大礼,想我也是这梁山一员,此次这高廉无故谋害柴大官人,端是要与天下好汉为敌,破城救人实乃小道的本分也!”
宋江大喜,忙转身端来酒盏,又叫吴用把公孙胜的酒盏递给了对方,满饮了一盏,用手在嘴角轻轻擦了擦,才道:“有先生此言,明日必破高唐州!”
公孙胜却连忙摆手道:“高唐州要打,那柴大官人也要救,但是还需有个计较才是,若是一发叫兄弟们这般莽莽撞撞都去那性命去取,却是不划算!”
宋江闻言一喜,他心道这公孙胜胸中必有良策,连忙将酒盏放下,是看了一眼同样有些吃惊的吴用。吴用会意,忙也提盏来到公孙胜的身边,轻声道:“道长若是真有妙计,何不照实说来。日后若是能打破这高唐州,当记道长首功!”
公孙胜忙也斟了一盏,与吴用轻轻地碰了碰,低声回道:“天机不可泄露,学究还是要与公明兄长说个清楚,等到时机到时,我自会与你说!”
见说,吴用略有些失望,又不好再问,只得讪笑了下,回头无奈地给了宋江一个眼色。
宋江见了是呵呵一笑,上前捉住公孙胜的手道:“先生归来就是我梁山之福,今夜我等只谈风月,步战兵事。来日再战,我等营中大小头领皆以先生号令行事,以图早日攻破此城!”
公孙胜连忙躬身道:“无量天尊,宋头领言重了!”
当夜,梁山军大营内欢愉到了半夜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夜半人静之时,宋江的大帐中依旧灯火通明,因为他听到这李逵带来一个好汉,此刻正在相见。不止如此,这人将他们一伙在路上遭人埋伏之事也一并说给宋江听了,此刻这位孝义黑三郎正在那处仔细思虑着。
片刻之后,只见宋江笑呵呵地亲自把汤隆扶了起来。“兄弟快快请起!”不管怎么说这汤隆乃是延安府知寨官之子,虽然如此是落魄了些,到底是主动来投,不可慢待了。
“不知兄弟家中还有何人?”汤隆听这宋江一问,顿时有些疑惑,刚刚明明他是说了家中父母俱亡,他又好赌,与姐妹并无联系,为何又来相问?
一瞬间的沉思之后,汤隆只得道:“还有为表兄如今在官家跟前做得金枪班教师,唤做金枪手徐宁!”
宋江闻言更喜,他乃是一心想要招安的人,如今却听得这汤隆说其有个兄弟是御前亲近之人,如何不叫激动?当即道:“兄弟善做甚?”
李逵道:“哎呀,公明哥哥好健忘,俺刚才说了,这汤隆兄弟打得一手好铁啊!”
宋江忙道:“如此甚好,我梁山如今不缺阵前厮杀之士,却独独缺了如兄弟这般的器械监造之人,便请兄弟做个军器监造头领,回去之后我便与天王禀报。”
汤隆闻言是忙跪拜道谢,激动不已!
而此刻另一处营帐里的公孙胜也是辗转难眠,他看到了来自卢俊义的信件,其中涉及了许多绝对是旁人不应该知道的事,包括他师父罗真人给他的行前谶语。他不知道对方到底从哪里的途径知道的,但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似乎有着十分的把握,前尘后事似乎都在那一封书信里。
“哎,只可惜那书信叫对方拿了回去,不然还真要好好研读一番!”公孙胜在心里暗暗叹了这么一句。同时也在心里担心,因为刚才听说那宋江把汤隆给叫到了大帐之内,不知道那汤隆会不会泄漏此事!但是他又不愿意主动去说什么,因为这高廉的臭名在这附近的州府可是无人不知,此等腌臜撮鸟,杀了最好!
第二日,第三日,公孙胜日日都是骑马围绕高唐州附近转悠,从城墙上观看,却无甚肯定的言语,直叫宋江等一众梁山头领有些按捺不住,纷纷到宋江面前呈言,这万事都已具备,如今却是只在这处虚耗度日,且不说每日粮草消耗,大家都怕这日子久了,朝廷派来救援高唐的大军,到时候可就是麻烦大了。
宋江这边是人人都是在焦躁不已之时,对面的高廉也是着急难耐。想他手里的骑兵都派了出去,如今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叫他心里有些怀疑这些骑兵都去了何处!
想来想去,高廉实在是忍无可忍,便叫人通传鲁智深,准备亲自来问话。谁知道那人去了鲁智深营中多时也不见回来。
“岂有此理,这群大名府的来兵是越来越没了规矩,若是再叫这些人在城里驻扎下去的话,岂不是这高唐州都要归大名府管了?”高廉忍不住拍桌子道,要不是此时情况有些特殊,他这个知府定会亲自带人将鲁智深等人拿下的。没柰何,他只得气呼呼地又去寻了几个小娘子发泄了一下后才舒坦了些。
时间不觉到了天黑,忽然有人来报说大名府的官兵嫌饭食太差,居然发生了哗变,已经攻占了府库,强占了城门!
高廉这时候才是如梦方醒,欲哭无泪地道:“看来这伙人根本不是来救我高唐州的啊!快,快,快派快马往东京太尉那里报信,本官要拿大名府的梁中书不得好死!”
“报梁山军大营有异动,怕是来攻城了!”一个士兵来报。
一个心腹道:“直阁,快些走吧,这高唐州怕是守不住了!”
高廉刚要开口,不料又有一个军士来报道:“报相公,那大名府的士兵抢了府库,携带了值钱之物悉数逃了”
高廉是惨叫一声,后退三步,要说这官兵哗变、抢钱也就罢了,关键这还在这个时间点上全部跑了,这高唐州原本守军才不过四千人,如何能守得住?
心腹一听,大惊失色,忙道:“走吧!有太尉在,这失地之责也轮不到直阁担待!”
高廉忙点头称是,忙道:“也罢,你速去通知我家人,赶紧收拾细软,我随后便来。”
哪知道高廉刚刚回到自家,这高唐州便叫梁山军攻破了,惊慌失措的高廉根本组织不起来像样的反抗,全家老小被堵在门口杀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