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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庄楼前的夜话

    当天夜里孙立便带着曾头市的人接到了被蒙眼绑缚着送出麒麟庄的曾涂等人。割开了绳索,解开了蒙眼的黑布,曾涂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死里逃生!”

    孙立又叫人把曾涂的兵器等物悉数呈了上来,恭敬地交到这位曾家大少的手里。完事后他很自觉重新将自己定了位,恭敬站在一边等候曾头发话。

    曾涂一接到自己的兵器,跨上了自己的座马,还有甚话可说,直接道:“此地不可久留,我等快快离去。”

    站在麒麟庄城楼上的卢俊义隐约看着这群离去的身影,嘴角显出淡淡的笑意。一旁的苏定道:“大哥,既然这曾家乃是那金国人,恁为何还要交好他们?之前好像听您说迟早要打破这曾头市啊!”

    卢俊义笑了笑,回望了一眼苏定,又看了看吕将,不答。

    吕将接话道:“苏将军,这曾家背靠金国。此番来信有意结好咱们,又送来好马千匹,却是为何?”

    近处的马劲道:“为啥?还不是为了救回那鸟曾涂?”

    吕将摇头道:“也对,也不对。”

    马劲道:“你这个书生好没意思,总爱说半句话。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偏偏要搞的这么玄乎!”

    马勥忙斥道:“二弟不得无礼。须知道这吕军师乃是大才,所说的话你听不懂,只怪你学识浅薄,你倒反来怪别人!”

    吕将忙伸手止住马勥继续呵斥马劲,一笑道:“也怪我习惯难改,说话喜欢藏头露尾。这里谁不知道马劲兄弟是个直性子的人,只是喜欢有啥说啥,并无甚恶意。”

    许贯忠这才接过话头道:“这曾头市的人也是在下一盘大棋,他们有意看到咱们大宋内部先乱起来,所以才会在营救曾涂的时候向咱们示好。庄主不但没有收曾家的黄金,还将这些金子双倍奉还,不过是将计就计的手段,假意接受对方的示好,日后可以多从那处购买马匹,好进一步积攒自身的实力罢了。”

    此时麒麟庄的城楼上站了一溜儿卢俊义麾下的得力干将,似乎都是听明白了几分。纷纷都是点头,互相之间闲聊开来。

    卢俊义却轻轻地迈开了脚步,顺着城墙往西北方向慢慢踱去。他在心里想着那里的雷炯、计谡两个现在不知道事情进展到了哪一步了。

    最近的消息来源还是几日之前的,只说是那李天赐带着四五个田虎麾下的武将已经攻下磁州武安县,正亲率大军直奔磁州城。锦豹子杨林自高奋勇地带了几个人去了磁州那边搜集相关情报,弄来的信息还是比较完整的。

    这田虎麾下猛将李天赐出兵时号称一万,实际上兵甲齐备者不过两千,大多数还是在打破了威胜州之后才凑齐的。其余人都是从沁源起兵攻打威胜州其他县、镇逐渐招募过来的。

    简而言之,这些所谓的“军队”中绝大多数都是刚刚放下锄头铁锹的农民。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武人身份地下的大宋朝里,官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渣了。

    卢俊义本来只是安排雷炯一个人去那边的,可是转念一想,叫雷炯一个人去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所以便又安排计谡同去。他两个人在这北方的江湖上似乎并无太多的名气,到目前为止在自己这边也没有太多的抛头露面,想来这田虎那边的人应该不会觉察到有什么的。

    不止如此,听说这大名府的闻达和李成也是在那里加紧操练兵马,看样子不日就要出征的,也不知道这两个撮鸟究竟是兵发何处。卢俊义只觉得这几日脑袋真的是有点大了,忍不住看了看高处那洁净的天空,发涨的脑袋才觉得好受些。

    “大哥,那两个人有消息了。”随着许贯忠的这一声,卢俊义又只能把刚刚放松的心灵给收了回来,慢慢地转过身来。

    许贯忠继续道:“那两个兄弟如今正关在州府的大牢里。”

    “什么情况?犯了何事?严重么?”卢俊义连问三句,眼下他麾下里武艺高强者不少,深谙谋略者也有几位,但是这种技术性人才还真是奇缺。

    当日刚刚和许贯忠、卞祥回大名府时,找到那两个兄弟打了几把刀枪花费了近千两银子时虽然是一阵肉疼,却也不没有注意到底什么样的铁匠能够张开如此的狮子口。直到后来加入进来的栾廷玉、雷炯等人都说他手里的那杆昔日所造的点钢枪绝非寻常之物时,卢俊义才意识到那两个兄弟的本事。

    仔细一想,当日寻求这两个人打造兵器时,这两个兄弟是百般不愿,后来还是这哥俩听说自己是大名府里素有慷慨之名的卢俊义时才勉强同意了,只不过两个人开口就是千两纹银,直叫当时的卞祥差点动手揍了对方。

    现在想想,那哥俩莫不是听了自家的大名后抹不开面子才故意叫出天价?卢俊义拨开了记忆中的细节,好像是这哥俩在听见自己答应了这千两报价后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估计都是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有如此傻乎乎的人,愿意花千两纹银打着几把刀枪吧。

    “听说是卖刀杀人!”许贯忠见卢俊义陷入了沉思,便停顿了一时才慢慢地说了出来。

    “等等,你说什么?卖刀杀人?”卢俊义真是有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从前他只听过什么“借刀杀人”,还没有听过什么卖刀杀人。

    许贯忠也是叹道:“事情好像挺曲折的,一个街面上的屠户,家中有两个貌相不错的女儿在街面上帮忙时遇到了一个顽少。那厮调戏两个小娘子,又岂是调戏,那厮带上几个街面的泼皮将其中一个小娘子扛起来便走,分明就是想玷污啊。”

    卢俊义吃惊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败类作恶?何人如此大胆?”

    许贯忠道:“大哥从前说的好,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顽少乃是便是闻达的侄儿。”

    “哦,这么说是那厮被屠户一刀给宰了?这刀是那哥俩卖给屠户的?”卢俊义根据之前这许贯忠说的那什么卖刀杀人,估摸着应该是这么个意思。

    “哎,其实也就是挥刀跟在那厮屁股后面追了一阵,也不曾砍到。刚好撞见那甚闻达,叫闻达身后的跟随给捉了,便送到了官府,好像是初步认定了个杀人未遂。若不是这闻达近日不在这城内,只怕这案子都已经判了!”

    “什么时候的事?这才几天便出了岔子?”几日前卢俊义想去寻这两个人却刚好撞见了索超,又遇到了稀里糊涂变成了冤家的闻达、李成,当日便也就没去了。毕竟这心情不好,怕去了万一脾气管不住,反而坏了事。当然,主要还是没心情。

    许贯忠略顿一下道:“就是大哥在汇珍楼见索超的那天。”

    “难不成是我惹了那闻达,那厮便将气撒到了那哥俩身上?如此说来,倒是我害了他两个了。”卢俊义说完之后是略顿了顿,似乎是有些懊恼,也有些无奈。

    须臾,又道:“能将人弄出来了么?”卢俊义知道这事其实就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此时闻达刚好不在城内,只要寻机将人保了出来,藏到了自家的麒麟庄内,即使闻达回来了也是白搭。

    “放心吧,咱们的人早已将那州牢里的人都打点透了,那当案的孔目甚的都已经做了事,只要大哥一声令下,人很快就能放出来,只不过那哥俩是不是愿意来咱们庄子却是不好说了!”

    卢俊义盯着许贯忠道:“人出来后跟我说一声,我要亲自去说服这两个人。另外你派人去看看这两个人家里还有什么老小也都悄悄地接了出来,免得那闻达找不到这两个人后去为难这哥俩家中的老小。”

    许贯忠点头应了,急急又迈步下了城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