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保四这副身材,再加上他手中的那把硕大的开山斧,还有他口中发出的如惊雷般的嘶吼,直叫对方都是闻之一颤。刚刚提弓射箭的那个面皮微红的汉子不得不迅疾收了大弓,举枪来战。
苏定也是大喝一声,飞马抢去。当下,两伙人是混战一起,难解难分。
过不了多时,郁保四略感不支。别说,对面这人的枪法不但精熟,而且是贼的很,力量也是不小,郁保四虽然身体高大力不亏,但是这四五十斤的钢柄大斧舞起来却是太耗费体力了。
苏定早一步看出了这里的端倪,赶紧打翻了对方的几个跟班,来替下了郁保四。
对面的那面皮微红的汉子本来与郁保四厮杀一回略占据了上风,紧绷的心弦正要放松一下,不想这个手持铁镗的大汉实在棘手的紧。
既然苏定愿意来替自己,郁保四便赶紧撇下了对方,带着仅有的几个人来收拾对方其余喽啰。
过了一时,那面皮微红的汉子一见自己明显不是苏定的对手,便打定了注意想要奔命。
终于,这汉寻到了个机会,纵马便逃。在他看来,虽然这里有不少手下,也有三百多匹好马,但是比起他的性命来却是不值一文。他心道:“只要今日是逃了回去,早晚要起大军前来讨个公道!”
岂料他刚刚驾马跑不过半里,斜地里杀出一位披甲大汉,八尺来长,手持大枪,颇有军旅气息,直奔前来取他。
两人一交手,都觉得分量不轻。那红面汉心中此时已经慌了,哪里肯在这处久留?便又拨马便走,直插小路而去。
岂料这汉刚刚跑出一二百步,却见挡路拦着一伙人,当先一位八尺多长的胖大僧人,手持一柄奇怪的大家伙,看着就是气势骇人。
没奈何,这汉只得拨马转身再寻他途。哪知道他刚转身不过片刻,却来一位十分细腰宽膀,生的一幅好面皮的中年男汉,驾了一匹黄骠马,手持一根黑铁棒拦住去路。
这下真切是前有堵兵,后有追敌,红面皮的汉子是连声叫苦,又是愤怒不已。两厢对视一番,这汉心道:“此时不拼死杀出去,今日却不是命定会丧在了此处?”
两人是一个要拼命想逃,另一个是急吼吼要将眼前这人给捉住,两人也不答话,都是不约而同策马直取对方。
斗不过二十多合,红面那人是敌对方不过,被手持铁棒的大汉铁腰一扭,猿臂一舒,横驾在马背上捉了!
只在这时,忽有一人朗声喝彩道:“栾教师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是袁景达陪着卢俊义已经在一旁看了一时了,刚刚的那声喝彩真是卢俊义对栾廷玉马上擒敌功夫的褒奖。
在卢俊义的记忆中,这栾廷玉的绰号正是铁棒,隐约知道这人武艺高强,却不知到底到达了何种程度。他想着自己与这人又是相熟度有限,对方又是投降来的,不好直接提出比武的甚么的,只好叫他做了卞祥的副手,不想今日这露的一手还真十分有料哩!
栾廷玉将捉来的汉子往地上一丢,随即是抱拳道:“庄主夸赞,栾某实不敢当!”想他这阵子做了卞祥的副将,多有与卞祥探讨切磋的机会,这不切磋不知道,比试过了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想他以前在祝家庄做教师时,谁不奉承他的武艺?哪知道自从与卢俊义等人遇见之后,好像是个有头脸的大汉都是身手惊人。不仅如此,他听到卞祥、苏定等许多人都是十分诚恳地夸赞卢俊义的武艺,直叫怎敢当得卢俊义亲口夸赞他的本事?
卢俊义见他兀自谦虚起来,也不赘述,只顾指拨身边的亲卫将地上被捉的红面皮汉子给绑缚了起来。往刚刚那处林子边赶去。
卢俊义等人走不过时,只见那林子边已经聚集了二百多自家的马军。
苏定早一步看到这里卢俊义等人的到来是急急地迎了上来,道:“大哥,那边捉了二十六个人,死了七个,咱们的兄弟亡了一个,伤了三个!”
卢俊义略一沉吟道:“亡故的兄弟按照标准发放抚恤金,尽快差人送到他家里去,并问问他家里人可有甚需要咱们解决的困难!”
苏定忙一点头,伸手叫来几个人,吩咐了一番。
等到亲卫将捉来的红脸男汉与苏定等人捉住的人都集中在一起后,卢俊义才开始问:“你等是哪里人,为何来我庄子附近张脚头?”
其实卢俊义看到了那里二三百匹好马后,已经七八分肯定这伙人是过路客的可能性要大一点,但想到双方既然已经开打,各自都有伤亡,这事情怕是不太好就此罢手,不如问个清楚再做计较!
卢俊义问过之后,只见对方这人群中有人壮胆子道:“你等好大的胆子,连咱们曾头市的马也敢抢!”
“什么,曾头市?”卢俊义心中狐疑,仔细朝这伙人身上打量了一番,这才注意到刚刚被栾廷玉捉来的面色微红的男汉。
卢俊义将记忆理了理,又见这人七尺来长,刚刚在那处厮杀时使用得乃是一杆点钢枪,便抬手用马鞭指那汉道:“你是那曾头市的曾家长子?”
“不错,我正是那曾家五虎的曾涂,你等是甚么人?既然知晓我曾头市的大名,便请归还马匹,放我等离开。如若不然,等我家大军前来,定叫你等性命不保!”
苏定道:“放屁,谁道咱们是强人?咱们都是大宋军中之人,你等私自贩运战马,被咱们捉住了,还敢口出狂言?”
卢俊义一听这人正是曾涂,想起来历史上金人南下后的种种作为,心中不爽地道:“曾家五虎,好大的来头啊!既然如此,便叫你曾家的下人快快回曾头市报讯取黄金一万两来赎人吧!”
曾涂又惊又怒,奋力道:“你敢!”
卢俊义却是一笑道:“放走一个,将余下的厮们嘴巴塞上,蒙上眼睛,关到庄内的地牢里,等候曾头市的赎金!”
苏定、袁景达等人都是一声喜道:“好勒!”
须臾,一个曾家的人被释放开了,苏定又塞了一匹马给他,好叫对方能早点回去报讯。
那人战战兢兢地接了马缰,上了三次才爬到了马上,不妨卢俊义又补充一句道:“等等”
闻言,那人吓得不敢叫马动蹄子,只顾道:“官人还有甚要吩咐的?”
卢俊义笑笑道:“你回去之后说清楚,一万两黄金,或者五千匹好马!一个月之后我若得不到讯息,休怪咱们拿这厮们开刀!”
那人连连点头称是,催马晃悠了一二百步后是一溜烟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