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鹤、王崇文走到了大门边,正好见一条大汉正在指着扈太公一通说骂。
却说那骂人的是个甚模样,只见这人也是八尺来长,浑身都是披挂,斜跨腰刀,手持长枪,此时正骂道“我等都在那里与梁山贼人浴血厮杀,偏生得咱们这岗上还有你扈家这么个吃里扒外的玩意,你那儿子如今去那梁山贼人处莫不是通风报讯”
扈太公忙拱手道“扈成几时走的,小老儿不知晓,如今我三家都是一体,那梁山贼人又叫你祝家三杰败了两回,我家自然不会与那贼人想通。”
那汉见状又骂你个老玩骨,端是口舌了得,前者叫那扈成领庄客前来助战,却是百般推辞,最后却是之有那扈三娘来了。都说她武艺了得,不妨一交手便叫那梁山贼人捉去了,还险些害了我家三弟吃捉,却不是故意放水
闻言,扈太公此时方知自己的女儿叫人捉去,遂看了看卢俊义等人,满面都是震惊的神色,抖抖索索是欲言又止。
那汉瞧见扈太公的模样,便是更加愈发得意,他以为这扈太公是叫自己给喝住了。遂又是一番不敬之语,直叫扈太公更加脸面失色,几欲跌倒,幸亏有几个忠心的庄客及时将其扶住了。
这汉见状也不多言,只道“如今我怀疑你扈家藏了那梁山的细作,且叫我带人进去搜一搜”
扈太公此时正是心焦,只顾嘟哝地道“这如何使得我庄子虽小,却还有我家三娘与你家三郎定了亲,如何这般无礼”
那汉冷笑道“呸,你这厮老汉,兀自高攀了吧,如今你家那扈三娘叫那梁山贼人捉去了,还能落得下好来,便是能活着见人,也定是个破烂货,我祝家何等家风,如何叫她过门,却不是辱没了列祖列宗”
扈太公一听,顿时是急火攻心,他哪里不知道这人说的也是实情,本来这扈家与祝家的实力差距就十分大,本来他力主这件婚事,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壮大扈家,不思竟然遭此横祸,自家的女儿容貌如何,他心里如何没数这去了那贼人窝里还能有好
想到了此处,这位发须花白的扈太公是连连后退,不觉浊泪落下,只顾伸出衣袖,边擦边泣。
那汉见状也不理他,吩咐身后的人道“都给我进去搜”
“哪里来的蛮汉,何敢如此无礼”只见这边的卫鹤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大喝道。
那汉其实早已看见了这边的来人,只见他是冷笑道“前些日子听闻这扈家来了一伙外敌亲眷,莫非就是你几个你几个倒是有一幅铁胆,敢来管老爷的事”
王崇文曾经见到过王进老母的凄惨境遇,此时见到这人竟然趁着扈家武艺高强的扈三娘被梁山捉去,家中独子扈成又不在庄上便来撒野,顿时怒气冲天,便接话道“瞧你这副打扮倒不似是无父无母之人,为何如此不知老小廉耻”
不等那汉开口,自有一个跟班呵斥道“你这小子是哪里来的呆鸟,看着这副面皮倒是不错,你可知道眼前这位谁,就敢口出不敬之言,也不知道脖子上的狗头还能不能安住”
见说的对面的众人都在那里道如今这扈成通了梁山贼寇,这家中莫不是也藏着细作,今日咱们定要进去搜查一番。说话间,这些就要往里面闯。
正在此时,远远地一匹马飞奔而来,喝道“好你个祝龙,如今这梁山强人已然到了独龙岗前,你却还在此处逞强,兀自残害自家人”
扈太公此时也略缓了口气道“大公子休怒,我等三个庄子自有联防之谊,不敢相忘。如今我儿归来,可当面问个清楚。”
祝龙道正好,我已经在这里等你扈成多时了。
扈成道“你这话是甚鸟意思我家妹子为了护你祝家被那梁山强人捉去了,我且没有去找你们,却叫你来寻我这里撒气”
祝龙道“你还知晓你家妹子被那梁山强人捉去了,你却自给那梁山贼人送礼去了,莫不是你意欲同那伙贼寇串通一气”
扈成道“住口,我家妹子如今落了难,我这个做哥哥的须不为她考虑我扈家不比你祝家兵强马壮,自然不得不舍得这副面皮去那里求一求,这般做也要你祝家来兴师问罪”
“说的好”
祝龙听到有人附和这扈成所言,便忙朝里面张了张,只见一个九尺如银的英武汉子正从前厅走来,后面跟了一位杀气腾腾的披甲大汉,两边站了许多官军。
祝龙一惊,寻思这两位一位是气势惊人,一位是杀气骇人。又见那许多官军,心道这两人难不成是那官府军中之人不觉问道“这位官人如何称呼”
卫鹤冷笑道“我家大官人的名号也是你能问的”
祝龙刚刚怒气因惊才散,却被卫鹤一句又激得火气,便一怒道“便是州里的府尹,我也问得,如何问不得这两位莫不真是那贼人,不敢相告”
扈太公忙分辨道“大公子休要如此胡说,这些人若是那贼寇,小老儿怎会相留”
祝龙此时也看清了,这里的官军数目不多,也无甚鸟要紧,便道“这些瞧着不像是甚好男女,太公莫叫这厮们给糊弄了。”
卞祥喝道“俺看你这厮怕不是来捉梁山贼人的,莫不是想趁火打劫,张着这扈家的家财”
祝龙内心一紧,却说他来时确存了这份心思,如今这扈家最能打的扈三娘叫人捉了,这扈成的武艺不过勘勘而已,自家的兄弟已经与这扈成了定了亲,这扈家真有了变故也能名正言顺地接了这副家财。
见这祝龙一愣,卢俊义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便笑道“自古民不与官斗,你祝家庄再大能大得过赵官家我等正是那汝宁州统制麾下军将,只因我与这扈家有亲戚关系,是以特地请来相助守护庄子。”
这话一出,不仅是扈太公楞了神,就卫鹤、苏定几个也是怔住了,自家这位寨主甚时候变得如此假话连篇,而且说得真真切切
祝龙一见这几位看起来都是不凡,又自称是那军中之人,寻思着此时确不好动手了,便转脸笑道“我说几位气势不凡,不像那梁山贼寇哩。”
扈成道“你莫在此絮叨,我家庄子小,不得已花大价钱请来官军守庄,你若无事便请回去,莫来相扰。”
祝龙忙道“你这人也不晓事,如今这梁山贼人临城,你扈家庄客五七百,又有恁地多官军守庄,却不来人同我家兄弟几个与那梁山贼人接战,这三庄联防之议又如何说得”
卢俊义见说是跟道“我等许多官军兄弟都是为了一口饱饭,你祝家若是真得有意寻找援手,我等也可派人去那处守一遭,只是这粮草费用须你担着。”
此话一出,后面跟来的袁遗等数人无不暗中叫好,没想到自家寨主还有这么一手,却不是妙不可言
祝龙闻言略作沉思,想这官府捉贼还要苦主奉上金银钱粮,不禁暗骂不已。转念一想,这厮们的表现倒真是符合这大宋官军的德行,他祝家是家大业大,如何舍不得一点钱粮心中便是释然了。
祝龙道“钱粮好谈,只要能将梁山贼寇捉尽了,我家庄上的钱粮随意取。”
他已经想好了,这里的官军不过一二百,到时候只把铜钱,粮米叫他装运,又能带走多少,况且这点官军到时候打起来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哩,若是真都能死里逃生,到时候给他来个死无对证,不也是万事大吉
想了一阵,祝龙才道“若真是有官军来我庄上共同御敌便是最好不过,叵耐你这里人马也是少的出奇,能有多大作用”
卞祥一笑道“自古兵不在多在精,你叫祝龙,名字倒是响亮,不知本事如何,敢否与俺放对”
祝龙一听,虽然这人看起来气势骇人,但他自付武艺也是不凡,当下是道“我刚好想与将军这里处讨教一番。”
卞祥将大手一伸,自有一个人递来一把钢枪。祝龙也是将手中的枪一横,道“旁边的人都散开,稍时刀枪无眼,伤着了便请自认倒霉”
卞祥一笑,道“你休管别人,且寻自保吧”
祝龙大喝一声,一枪搠来,当下两人是战在了一起。一如巨蟒窠臼中出,一如泥鳅喷出,一个往心窝里搠,一个朝腰际处刺。
斗不过三十合,卞祥卖了个破绽,祝龙大喜,一枪扎去。不妨卞祥那庞大的身驱却是早已看出了他的意图,把虎腰一闪,这枪空了,卞祥一把将枪捉住。
祝龙一惊,忙死命将枪撤回,却见这枪纹丝不动,又见对面这位大汉居然嘴角含笑,不觉心中大怒,又是咬牙一撤,卞祥顺势把手一松。
只见这祝龙是噗通一声仰面朝后倒了。后面跟来的许多庄客都是七手八脚将其扶起,只见他此时也不知是刚刚用劲而缘故,还是因为吃败的缘故,此时满脸憋呈红色。
他本欲岔怒,不妨卞祥道“你看俺这身武艺,能去你祝家庄哪里守一遭么”
祝龙忙醒悟了过来,只道“能,能,将军果然好武艺”
卢俊义这才道“你速回庄上准备,我等收拾一番便到”
祝龙见说忙拱手道“如此在下便即可回去叫人准备一番,不知恁这里要去多少人”
卢俊义沉吟了片刻,道“不多,二百多人,都是精熟的军士,不比你那祝家的庄客”
祝龙一愣,随即是附和几句,便急急上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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