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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昱岭关三杰,齐了

    卢俊义等人出了牢城营,只见那管营正在那偏房内安坐,他便走到这人跟前道“请借一步说话”

    管营是个晓事的人,如此便左右吩咐了,自去那不远处的酒店内寻了个包间,叫店家上了酒菜,又对那店家道“我等要事要谈,不叫你时莫叫人来打搅。”

    这店家经年在此做生意,自然不是第一次与这管营打交道,此番忙把头点了。

    两厢坐定,卢俊义开口道“不瞒足下,那汉乃是我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遭了上官诬陷,落难在此,今日我等来此便是要带他走的,还请足下给我支上一招。”

    管营略作沉思,他自在那里思虑这来人气势不凡,怕是个人物,却又不想放过这番宰羊的机会,当即道“这人乃是上面点名要去军营处点校之人,怕不好办,官人若是相信下官,下官自当多番吩咐不叫这位好汉在里面受苦”

    卢俊义见他沉思方出来这么句话,当即是爽声一笑“阁下都已经坐在这处,何必说此没有油盐的话来何不爽快些报个价来”

    管营道“大宋有大宋的法度,下官虽然只是区区一个管营也须晓得高低,凡事都是得有”

    “一千贯”

    “官人何必如此说,须知咱们这里的犯人都是有数的”

    “两千贯”

    “在下却不敢如官人说这般可以”

    卢俊义再次打断他道“三千贯”

    “我深受府尹相公之恩,自当尽忠值守”

    卢俊义一笑,再道“四千贯”

    管营一惊,又道“若是官人当我这职位,怕也不敢应承此事吧”

    “五千贯”

    管营呆了,心道这钱也太好来了吧,便又道“官人须给我些时日思虑一下”

    卢俊义见这人的模样,便也懒得与他耗费时间,朗声道“一万贯”

    管营正要再说,却听到这位开口一万贯,顿时有些坐不住,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

    卢俊义正色道“这个价钱若是管营还不愿意帮忙,便是换了别处怕也能办妥吧”

    管营道“阁下这是要挟下官”

    卢俊义一笑道“九千贯。”

    管营“这是何意”

    卢俊义“八千贯。”

    管营“恁几位莫不是来消遣下官的”

    卢俊义“七千贯”

    “够了,官人,你莫要借故再扣了。”

    卢俊义淡然笑道“怎么管营相公这是想通了”

    “官人刚刚说的那一万贯可还作数”

    卢俊义揶揄道“一万贯便能尽忠职守了”

    言罢,见这管营面色尴尬,便又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管营相公能及时将我那兄弟送到东门十里牌处便好。”

    “何时”

    “今晚子时,如何”

    管营道“成交,不过那一万贯下官可是拿不动,只要黄金,六百两,官人以为如何”

    卢俊义起身,一拍手道“便如此定了”

    卢俊义等人离了酒店,来到城门外一处林子里歇了,那里自有苏定的五十名亲卫。

    时间不觉到了子夜时分,在济州城外十里牌处,卢俊义正和卫鹤、庞万春,以及苏定亲自带来五十名亲卫。

    当然,这些亲卫都是清一色的禁军打扮,一个个都是精选的健壮汉子,人人捉刀弄枪,整整齐齐地等在这里。

    “哥哥,那厮莫不是诳咱们”

    听了卫鹤的言语,卢俊义不禁一问道“此时甚时辰”

    庞万春急道“子时过了一刻”

    卢俊义一笑道“两位兄弟都好性急啊,有道是求人办事,哪里处处都能如我等所愿,且再耐心等一等吧”

    又过了几盏茶的功夫,远远地来了一辆马车。

    庞万春这才在黑暗中露出那口白牙,道“终于来了,真是等的急了”

    卢俊义见状,便道“走,我等去迎迎雷炯兄弟”

    须臾,几人来到马车跟前,那赶车之人见状是妥妥停下了,从那马车里跳下一个人来,却不正是那管营,一见面他自然看见了不远处那整整齐齐的马军,心里也是叫好,当下便道“官人,人我已经带来了,只是这钱”

    卫鹤见状将一个大布包往他怀里一丢,那人双手一搂,小心地打开那包裹一看,顿时眉开眼笑,便对那马夫道“去,将那人给放出来”

    只见这马夫转身将那帘子一掀,又将那马车的车厢垫板掀开,从里面扒拉个人出来。

    不止是庞万春、苏定、卫鹤三个是看得一呆,就是卢俊义也不免是有些吃惊,暗道这厮捞钱果然有一手,这么绝的方法也叫他给想了出来。

    只这时也才发现这马车比寻常马车高大不少,原来是有暗格,这车厢故意做得高了,上面坐人,下面藏人,倒也算是个十分好的设计。

    等到那暗格里的人完爬了出来,庞万春早已等在那里马车的旁边,将那汉扶将下来,只道“兄长,受苦了”

    那汉是顿了顿,抬眼看了看这久违的夜空,长出了几口气,剧烈咳嗽了几声,才下了车。

    卢俊义见到这雷炯已经被救了出来,便走到那管营面前道“有劳管营亲自相送我家兄弟前来,这番多谢了”

    管营此时正沉浸在这袋金子的喜悦中不能自拔,闻听此言,便忙收了这些珍贵之物,只道“官人哪里话,下官虽不才,却也是爱惜国家栋梁之人,岂肯眼看雷好汉这般人物落魄在此间,更哪忍他被奸人相害”

    雷炯此时见那管营打开布袋之时是一阵晃眼,自然知晓此次能够从那大狱中出来,前后怕是花钱不少,当即是有挣脱了庞万春的手跪谢救命之恩的意思,只不过这里还有官府中人,不便操作罢了。

    卢俊义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照说如此等贪婪之人该得一刀给宰了,叵耐杀了这厮,还会其他人上来,却不一定会如这位如此言而有信。话又说回来,若不是这位贪财,哪得能用黄金买回这雷炯一条命来,做人还需知足,如今不是任性的时候

    卢俊义一笑道“管营相公言之必行,倒也令某钦佩不已,今日之事承蒙关照了,我等后会有期”

    那管营又看了看那五十多个静默无声的骑兵,不禁问道“官人,你等是哪里来的官军,瞧着那马军气势甚足,莫不是那东京来的”

    卢俊义见说是颇为神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管营闻言一惊,忙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暗自猜测莫不是那朝堂里的相公们之间又在那里扯皮,直叫这下面的底层军将卷了进去,被发在了此处

    见雷炯此时已经被庞万春扶上了坐马,卢俊义便一摆手道“告辞了”

    一群人便各自上马,带着那五十名亲卫一溜烟飞奔而去。

    行了一个时辰,众人都是下马歇息,吃些干粮,喝些饮水。雷炯这才来到卢俊义面前一跪到底,道“雷炯多谢救命之恩,不知足下尊姓大名”

    卢俊义忙将他扶了起来,道“在下姓卢,名俊义”

    又道“我等都是江湖义气汉子,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说来兄弟有今日之祸,也是小可的罪过”

    雷炯闻言不免叹息,稍歇了才道“尊驾何出此言想你等义气英雄聚义在那登云山上却不是为这世道所逼”

    嘶这人见识倒是不凡,不像寻常的那些人总是为那赵官家背书,出口便是瞧不起自己这些江湖强人的那副德性。

    卢俊义不禁有些欣喜,便道“兄弟这些日子怕是受累不轻,莫如寻个村镇坐下歇息,将养一番”

    庞万春也道“兄长这副身子与从前想比,仿佛脱了形,确实该寻个去处歇息一阵子。”

    雷炯一笑道“不打紧,须还能撑得住,只问哥哥们将去何往。”

    卢俊义看了一眼卫鹤,问道“此地离那扈家庄可有多远”

    卫鹤略作沉思一下,道“不甚远,此去我等都是骑马,不消一个时辰便到。”

    卢俊义当即道“雷炯兄弟伤势不浅,寻哪处也不比那处扈庄主家去的好,不如就此转道独龙岗,就在那处寻个好郎中,刚好我这里还有事要找那扈家。”

    庞万春见说忙道“好”

    刚刚卢俊义的话语他是听得明白了,这位卢家哥哥既要有事去那处,又是因为雷炯的伤势,此去可谓一举两得,谁不觉得该去

    苏定自然是第二个出口附和道“刚好,小弟也是好久不曾见袁先生他们,此去不正好做个拜访”

    见大家都是点头同意,卢俊义便着了卫鹤在前面引路,一行数十人迤逦往郓城县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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