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孙阁老和陈老夫子还在大厅等着,见与不见,还要赶快拿个主意。”董七忍不住开口催道。
看来此事躲是躲不过的,再回避下去,只怕不但孙承宗再无与他和好的机会会,就连陈老夫子也会心生怨念。也罢,去见见他们吧。
董宣武暗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正准备去大厅见两位先生,忽听门外有争执声“两位不能进去啊,我家大人早有吩咐,书房不许随便进去的。”
“让开大丈夫无事不可对人言,董宣武他做了什么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要真的胆敢怪罪你,老夫一力承担”
董宣武望了董七一眼,刚才说话的就是孙承宗,孙承宗和陈老夫子已经闯了进来,显然这位老先生已经动了真怒,不然以他的涵养,绝不会说出这等话来。
侯府的家仆,除了一些是由董家拨过来的,其他的大多是五行卫历次作战伤残了的老兵,并不轻易收其他不知根底的人。
这些老兵已经不适合再上战场,虽然五行卫有非常优厚的抚恤金,足以保证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绝大多数人不愿就此混吃等死。
董宣武顾念旧情,照顾这些老兵,索性把其中愿意者收入府中,在府中做一些轻松的活,打点府中的事务。所以,与其他的府邸不同,定武侯府的家仆缺胳膊少腿的人特别多。
这就有点像家丁,以这种方式安置旧部属也是武将常用的一种手段。
这些老兵的忠心没有问题,又曾经过严格训练,经历过生死,有了事也敢以死相拼,可以说都是董宣武的心腹。
严格说来这些老兵并不是董宣武的家仆,也不是侯府的家丁。在董宣武的坚持下,他们与董宣武是雇佣关系,而不是完的附庸关系,可以保留他们自己的姓名。
事实上,董宣武对于旧式的家丁制度极度反对。
正因为这些人,定武侯府才不像其他的府邸那样,不知被人安插进来多少密探,有什么事情,外面的人很快就就知道了。
现在书房外走廊上死死拦住孙承宗和陈老夫子的,就是一名在广宁之战中因伤被截掉一条胳膊的老兵,名叫程传铭。
他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打扫书房,以及照顾书房周围的花草,当然,真正的职责是负责书房的警卫,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老程,不必再拦了,我正要请两位老师来书房一叙”董宣武急忙迎出书房,开口说道,又对孙承宗、陈老夫子施礼解释道“两位老师,你莫怪他,宣武不懂治家,所以只好用军法治家。”
见董宣武说了话,程传铭不再阻拦,垂手退到了一边。
孙承宗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冷哼了一声,说道“董侯爷好大的气派,果然是少年得志,眼高于顶。
算是陛下,老夫也没见过摆如此大的架子的。”
董宣武有些尴尬,急忙道歉“老师,刚才我的确在跟董三在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不容人打扰。所以才唉,宣武不太懂治家,只好将军中的那一套拿来用了,还请老师不要生气。”
一旁的陈老夫子也在一边连连劝说,孙承宗铁青着脸,闷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走进了书房,坐下。
董宣武急忙亲自上前给孙承宗、陈老夫子沏上一壶好茶,又让董三、董七退下,自己在一边好生相陪,好话说了一大箩筐,孙承宗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了一些。
孙承宗本不是气量小的人,当然不会跟程传铭一般见识。他对董宣武如此不满,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董宣武与孙小倩的事,让他对董宣武心生反感。
早上孙承宗听说了杨涟、左光斗等人被抓,心中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他去面见皇帝,却吃了闭门羹,又不得不回头来求董宣武。谁想还被董家的一个家仆堵在了书房外,这股恶气,不知不觉中竟撒在了董宣武身上。
“今天早上,东厂魏阉擅自捉拿了杨涟、左光斗、周朝瑞、袁化中、顾大章五位朝廷大臣,这件事,你可知道”
孙承宗并没有问刚才董宣武与董三究竟在商谈什么事情,直接开门见山,紧盯着董宣武问道。
“刚刚董三正说起此事,老师就来了”董宣武不敢装作不知此事。此事已经轰动了整个京师,他若说不知道,也未免显得太虚伪。
“是吗”孙承宗又逼问,“你打算怎么做”
若是平时,孙承宗一定会先问董宣武意见,现在他开口就问董宣武准备怎么做,可见他的确也是被魏忠贤气得有些失了分寸。
“学生学生不想管这件事”董宣武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回答道。
“什么”听了此话,孙承宗气得七窍生烟,猛地一拍桌案,直震得茶盅乱颤,茶水洒了一桌,喝道,“好啊,老夫真的是看错了你,想不到你这小子,私德不靖不说,就连善恶是非也不分。
好好好,好你个董宣武,从今以后,你与老夫,割袍断义,老夫没有你这样的学生,你也不许再说你是我孙承宗的学生”
说罢,孙承宗蓦地站了起来,脸色发黑,双唇哆嗦个不停,便要挥袖离开。
一旁的陈老夫子慌了,急忙一把拉住孙承宗,劝说到“阁老,你又何必着急呢有话好好说嘛
东林党那些人是什么德性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情,又有几个人愿意沾手
你且听宣武他把话说完,他说他不想管,并不表示他不会管呀”
孙承宗冷哼一声,直挺挺地坐下“好,董宣武,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话说清楚,这件事你管还是不管”
董宣武心中暗叹一口气,说道“老师,陈老夫子说得没错,东林党这些年那些邀名射利、党同伐异的所做所为,学生心中实在是不耻,所以当初老师三番两次邀请学生加入东林党,学生都没有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