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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暗斗

    城郊的风景,四季皆美,又以春为最。

    坐在齐王府车上的张多宝,却没有心情欣赏。

    先前做出那番自信无比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安抚张家众人。

    其实他的心底,并没有多少信心。

    想到自己将面对的,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问题少年,那人心情乖张,喜怒全凭一念间。

    张多宝就无法不担心。

    更何况就绘画而言,他本就是一个半通不通的半吊子。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奇怪的鸟叫声。

    “布咕,布咕……”

    张多宝心底一动,这才露出了笑容。

    是了,他实在没有必要担心这么多。

    因为张家众人已经说好了,一旦发现他有危险,大家便会合力将他从齐王府救出来,然后全家一起跑路。

    虽然张多宝并不确定,张家众人的武力值,到底有没有这么强?

    但他也有杀手锏。

    如果齐王真要弄死他,众人又不敌王府兵将,他就把后世的隐秘,抛出一两件震慑齐王,总能保住大家的性命……

    …………

    马车正在疾行,张知玄却丝毫不落下风。

    他轻松游走于树木间,如影如风,来去无踪。

    张多宝听到的那几声鸟叫,便是他发出的。

    他的任务是跟随马车,潜进齐王府,就近保护儿子。

    张家其他人也各有任务。

    莫氏和王氏负责收拾行囊,张多勇负责去书院接张多敏。

    张知止和张多智负责打探齐王府的地形,为救人做好准备——可怜张多智昨日才被打了屁股,真是夭寿哦!

    与张多宝的不确定不同,张家众人倒是信心十足。

    在他们看来,如今整个山西的猛将,都被李渊带去了长安,齐王府里不过几个歪瓜裂枣。

    而且他们又不是要硬闯齐王府,不过是悄悄救个人出来罢了,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当初被追杀,他们可是被上百人围剿,不也全须全尾杀出来了。

    …………

    半个时辰后,马车畅通无阻进了并州城,停在齐王府后门。

    大概是后半段路程心情愉悦,第一次坐马车的张多宝,居然没有任何不适,神清气爽下了马车。

    江管事心底一动,莫名高看了他一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平民百姓到了他们齐王府,还能神色自若。

    他又想到总管大人亲自吩咐他去接这位少年……

    当即笑容真诚了许多。

    “张公子请吧!”

    张多宝机灵无比,一见到对方主动露出善意,神色更是谦虚。

    “不敢不敢,江管事先请!”

    江管事很满意他的态度,一边领路,一边介绍齐王府。

    齐王府是那种大开大合的建筑,并不如张多宝想象中那般奢靡华贵。

    也就是占地面积比较大,内院外院加起来占了整整两条街。

    这不,从后门走到外院正堂,张多宝就花了一刻钟。

    这么一路走来,见到不少年久失修的亭台楼阁,张多宝明白了这齐王李元吉的日子,怕也不是十分宽裕。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人家老爹正打仗呢。

    山西是大后方,又是李渊的老巢,当然得全力担负粮草和军械的重担,怎么可能富裕得起来呢?

    “江管事,可否帮在下弄一根木炭过来?”张多宝突然想起一事,说道。

    刚才走得匆忙,他居然忘了整一支炭笔出来。

    “张公子可是要制作炭笔?”

    江管事微微一笑,说道:“总管大人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画具,您大可放心。”

    张多宝诧异,但随即想到对方一定见到过他的画作,也就释然了。

    “总管大人请公子来,是为了给殿下画像。”

    江管事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公子若能借此得了殿下青眼,可别忘了多多提携在下。”

    “那是一定。”

    张多宝微笑说道:“家母先前对您多有得罪,还请您……”

    “这事儿我早就忘了。”江管事挥了挥手,一脸大度的模样。

    张多宝暗自点头,心想此人宽厚,可交。

    …………

    片刻后,两人来到一处偏厅。

    “张公子,您就在这儿候着吧!”

    江管事说道:“千万别四处走动,待会儿自有人带你们去见齐王殿下。”

    你们?

    张多宝眼神一闪,问道:“此次不知有几位画师,来为齐王殿下画像呢?”

    江管事刚要回答,却有一个声音抢先。

    “齐王府的事,岂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过问的?”

    张多宝两人抬头,就见一个白胖子,带着一群人走进来。

    张多宝眉头一皱,心想真是冤家路窄了。

    这领头的,是个老熟人,正是当初差点害张多宝英年早逝的白胖子王奎。

    王奎几步走到张多宝面前,满脸鄙视的上下打量——大概是因为张多宝长高又变黑,变化太大,王奎并没有认出他来。

    “王管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管事一把将张多宝护在身后,皱眉说道:“张公子是外院总管大人请来的画师,你对他又是言语无礼,又是眼神鄙视的,莫非对我们大人心有不满?”

    齐王府的外院总管和内院总管是死对头,连带着手下也是针锋相对。

    这江管事和王奎,正好隶属不同阵营。

    王奎这才收回视线,皮笑肉不笑说道:“江管事可别含血喷人,小人对外院总管的敬仰之心犹如滔滔江水,无人不知,怎敢心存不满呢?”

    外院总管不过一垂垂老矣,一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了,却还霸占着总管位子不放。

    王奎和他的顶头上司内院总管大人,正瞅着机会想把对方拽下来,可那外院总管滑得很,又于殿下有些情分,所以一直不好下手。

    可今次那老东西居然昏了头,找一个黄口孺子来为殿下作画,说不定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呢?

    想到这里,王奎心底一喜,脸色更是嚣张了几分,就差鼻孔朝天了。

    江管事满脸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在齐王府,内院总管靠着后院那些小皮娘,在齐王面前越来越得势,已经渐渐压过外院总管一头。

    他们这些跟着外院总管混饭吃的手下,也跟着底气不足。

    张多宝站在江总管身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