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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或者说路到底在哪里?这些刘天一完全都没有想明白,不管他怎么努力,得到的全都是一面空白的回应。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陷入泥潭吧,总之现在刘天一是无比的困惑,根本不知道属于自己的哪一条路到底在哪里。
这么想着,刘天一突然站起身,轻轻掀起一扇窗户,翻身跳了进去。
外面虽然阴云密布、雷声滚滚,但是毕竟还是有着一丝光亮的。
但是屋里面就完全不一样了,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一米以内的东西还勉强能够看出一丝轮廓,一米以外完全就是一片黑暗了。
刘天一摸索着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把枪别回腰里,右手把匕首拽了出来,左手摸出了身上的火柴。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蓦然间,刘天一划着了一根火柴。
火光亮起的瞬间,一张苍白的脸映入了他的眼中。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身穿白衣、披头散发,刘天一甚至来不及也不想去看那张脸上的表情,手一抖,火柴落在地上,熄灭了。
刘天一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要不是刻意控制着,恐怕手里的匕首都得惊的脱手。
“嚓”
他战战兢兢的又划着了一根火柴,不过火柴的光亮还没等真正的亮起来,就被人给吹灭了。
刘天一感觉到了吹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气息,似乎还夹杂着点点兰花之香。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娇柔中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怎么进来的?”
刘天一就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了,那个女声也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刘天一站起身便想往外走,但是却被人给拉住了,那个女声再次穿入他的耳中:
“这样吧,明天中午十二点,你来这里,我会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
刘天一一愣,还没等说话,外面却突然传来阵阵骚乱之声。
“糟了!被发现了!”
刘天一心里多少有些慌。
他跟这些人全都没有什么仇,只因为自己深夜潜入人家的院子,要是真的遭遇了,还真有点儿下不去手。
对面的女子明显也是听到了声音,伸手拉住刘天一的手腕,起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刘天一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能任由那女子拉着走。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黑暗中,女子似乎打开了什么东西,对刘天一说道:
“这里是一条密道,你从这里出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能对别人说起,更不能再次利用这暗道到这里来!”
刘天一点点头,不过随即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见,赶紧说道:
“我答应你,放心,一定说道做到!”
长濑川介点点头:
“知道,不过我和他们没有什么接触,那个叫古成的人,很神秘,我去了两次,他都没有见我,一直说是在生病。不过只要他们不惹事,我也不想理他,怎么?他们找你的麻烦了?”
刘天一赶紧摆摆手:
“没有、没有,就是前几天有两个伙计不懂规矩,在码头被他们的人给打了,我就跟你打听一下。”
长濑川介的确是有些醉了,他起身绕过桌子,在刘天一身边坐下,拍着刘天一的肩膀说:
“下次,你就说是给我运送的东西,他们应该不会难为你的,你,我,是朋友,只要不与战争扯上关系的事情,我都可以帮助你!”
刘天一赶紧连声称谢。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探探长濑川介的口风,如果现在长濑川介的醉酒状态不是装出来的,那就应该是真的。
不过他现在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那个古成说的话,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和确认。
眼下药厂里的确囤积了一些药品,再过几个月就是冬天了,他必须趁着落雪之前往新京运送一批物资。
一是试一下这条路的安全性,二是熟悉一下路线。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要是去问人家为啥要打自己,那不是脑袋让驴踢了吗?
况且现在的金鸡岭也压根儿就不怕打!
百人小队的武器刚刚拿到手,正好拿这些人开刀!
山下的于大龙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当了小白鼠。
这也难怪,他在决定来打金鸡岭之前是做足了准备的。
金鸡岭上的人数、武器配备情况、战斗力,这些他都一一了解过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距离金鸡岭还有十几里,于大龙让队伍停下,原地休息,叫过自己的二当家黄皮子交代说:
“老二,告诉崽子们,吃饱饱的,一会儿都他娘的别怂,一举打下这金鸡岭,哪个能把那个刘天一的脑袋给老子拿回来,老子赏他五十块大洋!”
黄皮子把这话跟手下的喽啰一说,这些喽啰顿时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得了这五十块大洋。
要是刘天一知道如今他的脑袋在于大龙那里就值五十块大洋,估计会气的七窍生烟吧。
要知道日本人当初的悬赏可要比这个数高的太多太多了。
窑姐儿顿时慌了,刚想求饶,于大龙一瞪眼睛:
“你他娘的要是敢叫唤,老子就让所有崽子都干你一遍!”
窑姐儿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任由那个满脸兴奋的小喽啰拉着走了。
土匪窝里不缺女人,那说的是有地位的大小头目。
向他这种小喽啰,三五年摸不着娘们儿那是正常事儿,现在得了这么大的赏,乐的嘴都歪了。
于大龙转身套上衣服,急匆匆的就出了门,一路跑到山寨门口,亲自把那个人接了进来。
那人身上穿的衣服挺破,乍一看就是普通老百姓,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够发现,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皮肤光滑,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的人。
于大龙把那人接进山寨之后,没有让任何人陪着,直接带着那人进了自己的屋子。
落座之后,于大龙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
“邝兄,你可算是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和喜悦。
男人看了一眼于大龙,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难得兄弟还记着我。”